第五十二章 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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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尤名轩慌不择路,直接坐电梯上顶楼,冲到他叔叔的办公室。却被穿着商务西服的男秘书伸臂拦在门前:“尤总现在不在。”
  “那他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尤名轩张皇道。
  “尤总出去谈事情了,并未提前告知。”言外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
  尤名轩看看一脸职业笑容的秘书,和始终紧闭房门的副总办公室门,忽然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叔叔!叔叔救我!”
  秘书显然没料到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能豁出脸不要来这么一出,霎时愣住。就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尤名轩一矮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门前,直接打开了办公室门。
  尤副总放下钢趣÷阁,面沉如水地看过来。
  尤名轩眼圈倏然红了,哽咽道:“叔叔。”
  秘书才冲过来,讪讪道:“对不起尤总……”
  尤副总摆摆手,秘书看看尤名轩,向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尤副总一看尤名轩那副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斥道:“大老爷们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给我滚过来!”
  尤名轩滚过去了,直愣愣杵在他办公桌前。
  尤副总:“滚沙发上去!”
  尤名轩坐到沙发上。
  尤副总拿起电话,叫秘书泡了两杯茶进来,他坐在尤名轩对面。
  两杯茶上来,尤副总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的热气,尤名轩不敢说话,只用眼神偷偷地瞄他,看他铁青的脸色慢慢缓和,才试探着开口:“叔叔。”
  尤副总眼皮都不抬,冷哼说:“叫你胡闹,出事了吧?现在谁也保不了你。”
  尤名轩脸上的血色刷的褪去,他没想到亲叔叔第一句话就断了他的后路。
  “您也没办法吗?”他颤抖着声音问。
  尤副总抬眼,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然后摇头。
  尤名轩浑身脱力,像一瘫烂泥似的歪在沙发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娱乐圈生涯,就这么完了吗?别人好歹有个下坡路走,可他呢?上来就是悬崖。
  不知道何时尤名轩满脸的眼泪,他抹了把眼睛,恨声道:“叔叔,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搞我的人究竟是谁吧?”
  尤副总把茶杯往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搁,轻喝道:“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早跟你说过,圈子里卧虎藏龙,背景深沉的不计其数,不能因为别人表面上看着好欺负,你就欺负到人家头上去。做人不能太嚣张,谁知道哪天就在阴沟里翻了船。”尤副总说,“我要是像你一样目中无人,能坐到副总的位置上吗?”
  “我知道错了,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尤名轩哽了哽喉咙,说,“反正我在圈里都混不下去了,我连得罪了谁都不能知道吗?”
  尤副总眼神幽深:“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我都不能动的人,你能动?”
  尤名轩:“我……”
  尤副总:“人家点了名不想在你在圈子里出现,你先避避风头。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闭门思过吧,再让我发现你出去胡天胡地,我就真不管你了。”
  尤名轩眼睛蓦地一亮:“叔叔!”
  尤副总摆手:“出去吧。”
  尤名轩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尤副总面前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谢谢叔叔!”
  ***
  “尤名轩现在估计一脑门官司了,光那些品牌代言的违约金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至于通告,最近应该没人敢请他了。”安灵打电话过来汇报进度。
  “辛苦了。”
  “不辛苦。”安灵调侃道,“都是为了你的遥遥。”
  秦意浓笑笑。
  安灵换了只手拿电话:“我发现做这事儿还挺有意思的,你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公关,公司里其他人不关我事,我再不练练手,这手艺都要生疏了。”言讫,她语气自然地试探道,“我看她事儿出得挺多,要不等她合约到期你签到我们公司来?”
  “她合约还有三年。”秦意浓脱口道。
  “不长嘛,三年后她也才二十五岁,还是花朵一样的年纪,能挣不少钱。”安灵心想,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她事先就盘算过?
  “到时候她会自己开工作室的。”秦意浓淡淡地说。
  “可惜了呀。”安灵拖长了音叹道。
  “没什么可惜的,咱工作室也拘不住她。”
  “你对她评价够高的啊。”
  秦意浓耐心告罄,冷淡道:“能不提唐若遥吗?你我就只剩下这个话题了?”
  秦意浓不喜欢他人过多干预自己的私事,无论那个人是谁。偶尔揶揄两句不妨事,过了线就别怪她不顾忌朋友情面。
  安灵识趣地跳过,问:“你那个电影项目筹备得怎么样了?”
  “资金到位了,导演人选……我在考虑请林国安,差不多定了,挑个时间,我和林导签合同。”上回秦意浓和林国安聊得趣味相投,他们俩也是合作过的,知根知底。让秦意浓唯一犹豫的,就是选角。不过她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林国安这人耳根子软,性子也没那么刚直,她以制片人的身份施压,让他不要选唐若遥就是了。
  她绝不和唐若遥演情侣。
  “打算什么时候开机?”
  “林国安现在在拍戏,等他这部杀青,演员起码也要挑上一两个月,唔,明年初吧。”秦意浓想了想,说,“对了,你对一对工作室那几个艺人的档期,有机会的话我带他们上戏。”
  “行。”安灵应下。
  秦意浓挂了电话,手机在掌中转了几圈,指尖点开屏幕中央的绿色图标,退出,再点进,反反复复,按捺下亲自给唐若遥报喜的冲动。
  她此刻非常庆幸自己的微-信里没加唐若遥的好友,否则按她现在每天想念唐若遥的次数,恐怕忍不住要给对方发个三五七八十条消息。
  秦意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作三口慢慢地吐出来,渐渐地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绪。
  “秦姐。”关菡敲敲门,手里按着手机的麦克风,“石骁的电话。”石骁是秦意浓建立的反家暴公益组织明面的负责人。
  秦意浓接过来:“是我,说吧。”
  石骁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关菡就见秦意浓原本舒展的眉头紧锁。
  “怎么会这样?”
  “好,我亲自过去一趟,我们在机场汇合。”
  通话结束后,秦意浓神情肃淡:“订两张飞X地的机票,现在就走。”她停顿两秒,眼神里似有怒火熊熊燃烧,“两年前建的一所小学是豆腐渣工程,那边刚遭遇一场地震,房子塌了。”
  关菡愣了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筹备起来。
  半小时后,秦意浓在机场候机大厅见到了石骁,石骁一见她,马上恭敬地站了起来,秦意浓赶在他出声招呼之前,手掌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单刀直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石骁给她看现场传过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学生楼一半矗立在风里,另一半则坍塌成了废墟,废土和砖块堆积在一起。
  秦意浓越看神色越冷峻,吐出来的字都带了冰渣似的:“有人员伤亡吗?”
  不幸中的万幸是地震是在放学后,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学校,陷进去的只有几个在教室自习的学生,和跑到教室里救学生却被一起埋在废墟里的一位老师。
  “人都救出来了,有一个孩子伤得比较严重,现在还躺在监护病房里,其他的都是轻伤。”
  “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包工头呢?”秦意浓问。
  “连夜跑了,我们在找。”石骁惭愧地低下了头。
  偷工减料问责的是施工方,而施工方是当地的人找的,秦意浓只负责出钱,按理说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但石骁知道,秦意浓不是那种置身事外的人,如果她认定建完这些小学就万事大吉,和自己没关系的话,不会在每次落成后都给校长留下联系方式,就是为了负责到底。
  山区交通不便,秦意浓中途换了几次交通工具,最后坐的驴车。出事小学的校长是个瘦老头,坐在她对面,看着秦意浓身上光鲜亮丽的衣着,和此地格格不入。校长黑黑的脸上臊得慌,一个劲地说不好意思,时间匆忙,唯一的一辆三轮车进城了,没法儿给她调来。
  秦意浓泰然自若地摆手,面含浅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校长先带她去嘉宁希望小学,秦意浓站在废墟前,伫立许久,抬腿要往前迈去,石骁和关菡一人拉住她一条胳膊。
  关菡:“秦姐。”
  校长说:“小心有余震。”
  秦意浓将迈出去的步伐收了回来,最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嘉宁”二字,叹了口气:“那些受伤的孩子老师,都给补偿了么?”
  校长面对她的疑问,用沉默作答。
  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那么完善的补偿机制,政-府补偿了一点,但杯水车薪,分到各家手上的就更少了。施工队跑了,也没法儿追责。
  秦意浓偏了偏头,沉声道:“石骁。”
  石骁上前一步,宽慰道:“您放心,我们会做好善后工作。”
  校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秦意浓深深鞠下一躬,久久不起。
  秦意浓在此地呆了两天,晚上睡在乡民家里,这里有电视机的人都少,不认识荧幕里风风光光的大明星秦意浓。秦意浓换了身当地的衣服,校长把那些伤员的家长召集过来,和大家一起开会讨论补偿方案。
  秦意浓不清楚这里的物价水平,也不了解乡民的生活方式,全程只安静地听,其实听也费劲,因为他们讲的不是普通话,是当地方言,还得校长给她现场翻译。石骁在一旁给她兼职保镖。关菡则在村子里唯一的高地找着时有时无的手机信号,以免错过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秦意浓捏了把谷子,在院子里替老乡喂鸡,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眼盯住站在场中央的秦意浓,两眼冒火。
  秦意浓本能察觉到不对,喊了声:“石骁!”
  石骁在另一间小屋子给乡亲拉磨,他长得人高马大,一身好力气,被秦意浓派去干活了,当住宿费。有句老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地方太偏僻了,秦意浓这样的长相、身份和地位,石骁生怕她有什么意外,心里一直绷着根弦,听到传唤立马冲了出来。
  一见院中场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个当地女人抄起墙角的一把扫把,朝正中央的秦意浓挥了过去,嘴里还喊了句什么,看她满脸盛怒,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秦意浓机警,躲开了这一下,扫把在地上扬起喧嚣的尘土,迷得她眯了下眼睛,呛声咳嗽起来。
  石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制服了女人,将她双手反剪,抵在墙上。
  秦意浓揉了揉自己方才不小心被扫柄扫到的手腕,皱了皱眉,说:“我去找校长。”
  石骁不赞同道:“不,你别去,随便找个别人去。”刚出这档事,他不能再让秦意浓离开他眼皮子底下。
  这户人家有个小孩子,学校塌了他不用上学,一直躲在窗户后面看,当即怯怯地走了出来,自告奋勇地小声道:“我去叫吧。”
  秦意浓点头,摸了摸兜,什么都没摸到,她去屋里从关菡的口袋里熟门熟路地摸出一颗糖,递给小朋友。小朋友腼腆地笑笑,飞快地跑走了。
  校长过来,一见这妇人,立马露出头大的表情。
  秦意浓这才知道,这妇人是那个重伤学生的母亲,小孩子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施工方找不到人,听说来了个帮忙善后的,一问发现是捐款建小学的人,自然而然迁怒到了秦意浓身上。
  如果不建这个小学,她小孩至多没有书读,现在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妇人边说边捶地痛哭,不时用仇视的眼神盯着秦意浓。秦意浓没有上前安慰。她虽然愿意担责,但不代表她是圣母,面对指摘可以毫无芥蒂地大度原谅。她能理解,但仅此而已。
  关菡从外面回来,见满屋子乱象,听了个大概后,后颈蹿起一股凉气,汗毛集体倒竖,把秦意浓牢牢地护在身后。院子外面还站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都是关菡电话叫来的保镖。
  秦意浓好笑。
  因为这妇人的突然出现,秦意浓在关菡和石骁的劝说下提前离开了村落,乔装改扮后去县城医院看望了重伤的孩子。
  等她处理好善后事宜,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施工方被逮了个正着,接下来的事就按照法定程序走了,石骁叫了个律师过来跟进。
  三人一道回京。
  秦意浓本来就有轻度的神经衰弱,在村子里没有酒,没有极度安静的环境,安眠药不敢吃,更是没休息好过。倒换交通工具颠簸回来,飞机落地,她唇色煞白,脸更白,直像个女鬼,对着镜子临时补了个妆,看起来总算正常了点。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秦意浓脚步发飘,眼前的画面都是重叠的,不知道走到哪一段,她膝盖一软,一阵天旋地转,拼着最后的意识没有向前栽倒,而是往旁边歪去。
  她身边时刻站着关菡。
  关菡不出意料地扶住了她,继而低声喊石骁:“搭把手。”她毕竟是个女人,秦意浓比她高出小半头,全身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她支撑不了多久。
  石骁愣了下,继而面露纠结。
  秦意浓是他老板,还是个女的,他傻呆呆地问了句:“扶哪儿啊?”
  关菡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断然喝道:“肩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东想西想。
  秦意浓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只是浑身无力动不了。她能听到外界模糊的声音,能看到外界的景象,虽然也是朦朦胧胧的,但乍一看过去,还像是清醒的。
  石骁君子地环住秦意浓肩膀,手不敢越矩分毫,眼睛局促地四处乱转,低头对上她半睁的眼睛吓了一跳,见她没出声,略略放下心。
  “继续往前走,别让人发现。”关菡压低声音,对石骁说。面对突发事件,她一向镇定,不慌不忙。
  石骁若无其事地半环半抱着秦意浓往前走。
  关菡只留下一只手,握着秦意浓的一边手腕,另一只手则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通知人现在赶到秦家。她正和医生描述秦意浓现在的症状,余光里忽然瞟见亮光一闪而过。
  她眼神一凛,迅速朝某个地方望去。
  石骁:“怎么了?”
  “快走。”关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
  石骁哦哦两声,赶紧加快步伐。
  亮光闪得越来越密集。
  关菡尽量侧身,挡住被镜头捕捉的两人。
  秦意浓被送到机场外的车里,关菡给她摘掉墨镜和口罩,人也离远了点,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车辆缓缓驶动。
  秦意浓躺了会儿,自己慢慢地恢复了,她在关菡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着对方泛红的眼圈笑笑:“这不是没事了吗?”
  关菡不说话,态度有点不寻常。
  秦意浓也没说话,良久,长叹了口气。
  关菡一听她叹气,心里被针扎了似的,想说点好话,但她气没消,脸上表情几度变幻,最后落得个非常滑稽的神态。
  秦意浓被她逗笑了,靠着椅子轻笑出声。
  “还笑。”关菡说,“你刚才被狗仔拍到了,你知不知道?”
  “拍到就拍到吧,也不是第一次被拍到。”秦意浓无所谓地说,“无非是说我又找了新欢。”她突然轻轻地嘶了声,皱眉道,“石骁戴口罩了吗?”
  她方才的记忆还是混乱的,一时想不起来。
  石骁为了宣传枫红反家暴公益组织,经常在网上和新闻里露脸,他长得虽然其貌不扬,辨识度没那么高,但好歹也是个有些知名度的“网红”,真要被娱媒爆到了网上,石骁和自己“有染”,恐怕对枫红的名誉有损。
  关菡没好气道:“爆出去就好了,最好把你捐了那么多希望小学的事全都爆出去,我看谁还敢黑你。”
  圈里有个明星,热心慈善事业,捐了一百多所希望小学,被称为“只有太阳能黑的男人”,依照推论,关菡想,秦意浓也可以称为“只有太阳能黑的女人”。
  秦意浓向她投去了一个责备的眼神。
  关菡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捡起自己的职业素养,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汇报道:“戴了,不仅戴了口罩,还戴了墨镜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他亲妈,估计没人能认出来。”
  秦意浓眉头稍稍松开:“那就好。”
  “秦姐,我不懂。”关菡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开口。
  “不懂什么?”
  “你做这么多善事,为什么从来不说?”关菡替她不平。
  自掏腰包建公益组织和捐小学不说了,每次有个天灾什么的,她都是捐款最多最积极的,家里的证书一抽屉都放不下,别的明星恨不得满天下嚷嚷,就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往里丢钱,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那些天天在网上敲键盘骂她的人,能做到她的万分之一,乃至百万分之一吗?
  秦意浓含笑反问:“为什么要说?”
  “因为——”关菡刚说了个头,便堵在了喉咙口。
  秦意浓温和地替她补上:“我说了,就能洗清我身上的污点,是吗?”
  关菡抿唇,点点头。
  “那么你也觉得我有污点了?”秦意浓温柔地笑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善重在于行,不在别人夸赞,而在于自己安宁。”秦意浓说,“我把它当作来人世的一场修行。”
  关菡听不懂。
  秦姐这是什么时候信佛了吗?也没见她念过经啊。
  秦意浓还没完全恢复,说了会话就累了,冲关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懒洋洋地靠进座椅里,闭目养神。
  私人医生给秦意浓检查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过度劳累,嘱咐她多休息。
  秦意浓服了药,在药物作用下沉入梦乡。
  秦嘉宁三天没见妈妈,一见到妈妈就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圈立刻就红了。最近妈妈躺在床上的时候越来越多,宁宁从内心感觉到了害怕。
  也不知道她最近接触到了什么新的知识,自己在床头想了会儿事情,嘴巴一瘪,哭了出来。她哭还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嚎啕大哭,是那种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哭。
  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小朋友,披散着长发,穿着雪白的公主裙,站在床头不声不响地往下掉金豆子。
  别说纪书兰这个外婆看着肝肠寸断了,关菡都瞧得手足无措起来,条件反射地往兜里摸糖,竟空空如也。
  秦意浓刚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只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旁边两个大人想哄,又怕吵醒她不敢开口,不停地比划着手势。
  秦意浓:“……”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弯腰抱宁宁,一抱……手上力气没恢复,没抱动,关菡见势连忙将宁宁抱了上去,宁宁一上来,两条胳膊圈住秦意浓的后颈,把脸埋进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抖。
  秦意浓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酸不已。
  她轻轻拍着秦嘉宁的背,手往后摆了摆,关菡带着纪书兰退了出去。
  秦嘉宁把秦意浓的肩膀哭湿了,才抬起头,抽抽搭搭地问:“妈妈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秦意浓温柔耐心地回答:“妈妈是演员啊。”
  秦嘉宁说:“有人能为你证明吗?”
  秦意浓一愣。
  为什么要证明?
  秦嘉宁抹了把眼泪,凝目望她:“我能不能跟你同事讲电话?”
  “什么同事?”秦意浓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遥小姐。”秦嘉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石榴榴:嘿!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妈咪!
  ps:虽然提醒了你们转头就会忘,但我还是提醒一下,希望小学是伏趣÷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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