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掌 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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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靖安侯居然是三皇叔的人?”锦王愣住。
  护卫九郎笑了笑:“真是想不到。靖安侯的妹妹不就是太子妃的亲嫂子?太子殿下的正经姻亲,居然是端王殿下的心腹!”
  “这是多好的事儿啊!”锦王呵呵轻笑,“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殿下,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
  “别急,过阵子。这个案子还有的查呢。先让他们俩打这件事。”
  一件一件的,慢慢来。
  锦王的嘴角弯起来,长身玉立,志得意满。
  书房门上轻叩,外头锦王妃的声音温柔响起:“殿下,妾身来给您送茶点。”
  九郎回头看锦王。
  锦王微微颔首。
  锦王妃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女端着茶点。
  锦王妃嘴角含笑:“从玄都观回来,妾身觉得阿芥那孩子真是不错。所以想着,赏她些什么。
  “结果,翻了半天,发现最拿得出手的,居然只是绸缎布料。偏偏她从陛下那里已经抱了一箱子最好的贡品回去。
  “那箱子贡品,听说比皇后娘娘赏她的还要好。那我那些,可就真不好说拿不拿得出手了。”
  “哦?这是三小娘子今天告诉你的?”锦王的眼睛眯了起来。
  九郎愣住:“那一位不是跟桓王交好吗?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咱们……”
  “阿芥才八岁。她哪儿知道跟谁交好不交好的?”锦王妃笑得温柔,“她们家又没有明白人。所以,陛下让她怎么办,她就会怎么办。”
  陛下?!
  九郎闭上了嘴,看向锦王。
  锦王垂下了眼帘。半晌,道:“王妃最近多写几封家书罢。江南,是咱们的根。”
  锦王妃屈膝称是,退了出去。
  九郎看着锦王慢慢地坐回了椅子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殿下?”
  “这个时候让人传这个消息给我。皇祖父这是……在敲打我……”锦王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
  敲打?
  案子还没办完,敲打一说从何而来?
  难道是警告殿下不要太出风头、太得意?
  九郎心里涌上来一阵不舒服,还有,不服。
  “殿下办的是朝廷的案子,稳的是自家的江山,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了陛下能高高兴兴的?这有什么可敲打的?!”
  九郎越说越怒,“先杨妃娘娘,咱们王爷、王妃,哪一位的死不蹊跷、不意外?怎么就没人提没人管?如今殿下一件事还没做完,就……”
  “好了。”锦王无奈地睁开眼,看着他,“我算不错了。你再看看桓王,知足吧。”
  九郎哼了一声,到底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桓王什么都没干,还有个宗正卿等着呢!咱们可什么都没得着!”
  “桓王正是受的委屈够多,才有一个宗正卿作为补偿。至于我,大概在皇祖父眼里,日子过得还不错……”锦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紫宸殿后殿。
  端方帝好好地打了个喷嚏。
  甄三九偷眼看看端方帝。
  从昨天下午三小娘子送了一份班信的资料进来,他就在挨骂。
  端方帝简直是一肚皮的闷气。
  找了个借口,千山回了一趟宫,不仅送来了调查贾府诸人的供词汇总,还有微飏让人送进来的这个东西。
  找到了暗语本子,秘帐里的信息也就无所遁形。再对照贾府庄子上的账本和来往信件,终于有了个大概差不离的数字。
  三年,八百万。
  端方帝简直想要碎剐了姓贾的!
  这个数字是总数,姓贾的拿三成,永兴伯夫人徐氏拿四成,剩下的三成归做事的人分。
  可是,即便是大秦这几年算是已经缓过来了,每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三百万两而已!
  他们靠着这一宗“买卖”,竟然比朝廷挣得还多!
  尤其是……
  这背后,肯定不止一个永兴伯夫人!
  就她平常入宫的穿戴、府中的吃穿用度、两个女儿在女学里的头面打扮,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年入百万的人家!
  可端方帝知道,靠着锦王和端王,他到死也查不出来这件案子背后最大的那棵树是谁。
  他只能等班信回来。
  可班信……
  端方帝又忍不住看了放在多宝阁上的那个厚信封一眼。
  那是微飏所说的“林家舅舅一下午的时间收集到”的关于班信的信息。
  比自己手里被石磐和甄三九这些年汇总的,都多!
  最可恨的是微飏令千山传过来的那句话“给未来的锦衣卫打个样儿”。
  这哪儿是打样儿?这是打老子的脸!
  端方帝郁闷的无以复加。
  好想骂街!
  出了宫的石磐躲了过去,可甄三九就完蛋了,从昨天晚上被骂到了现在——谁让他接替了石磐,正在做送进宫的消息汇总甄选呢?
  “陛下,班某已经下了船,正往京城来。照他的脚程,约摸着今儿晚间便能进京。”甄三九小心翼翼地看着端方帝的脸色。
  端方帝哼了一声。
  瞪他一眼,又长叹,冲着他胡乱摆手:“算了算了,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连石磐都做得懵懂,你就更不要说了。
  “等班信回来,交给他就是了。”
  甄三九想了想,实在没忍住,小声道:“班驸马,也未必……”
  “那怎么办?!难道让刑部来做?还是让御史台来做!?终不成朕让阿芥给你们这群三四十岁的朝廷命官做特务培训吧?!”
  端方帝气得两只手拍着桌子骂街。
  甄三九委屈地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那位林某,世代经商,最是需要根人打交道的。他查人跟我们查人本就不一样。
  “何况班驸马几乎算得上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行走了这么多年。委实是想不起来打听他的好恶恩仇……”
  “你看!你看看你看看!你打听人,连他的好恶恩仇都想不起来打听!
  “那朕问你,他的出身之地,他的乡邻族老,他幼年有无恋慕之人,他在外头行走六七年,出没出过意外,身上哪处伤哪处痛,战场上有没有救命之人,有没有吃过冷箭,会不会因此信了神佛,只怕你们也统统不知道吧!?”
  端方帝指着已经跪在跟前的甄三九的鼻子骂,“你要就这么点儿心机,朕把这座皇宫交给你,可就算是委错了人了!”
  “陛下恕罪!奴婢,奴婢都改!”甄三九脸色惨白,“奴婢去寻阿芥小娘子,奴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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