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南海有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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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最后还是第二天才去了时如坊。
  这个地方惜曦又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大早上带着人光顾,时如坊才刚刚开门。
  千百年如一日,还是那些白衣傀儡小姐姐在搬运着里面的东西,有一次惜曦问他们,为什么要经常把这些东西搬来搬去。
  一个傀儡回答,这些东西本来就尘封在这里面,已经足够悲哀了,让他们偶尔动一下,也算是免了他们觉得自己被人遗忘。
  后来惜曦就不问了。
  “你们主人在吗?”
  “惜曦姑娘。”
  傀儡双目无神,能记得的人也不多,不过她记得惜曦。
  “主人不在坊里,出去有些时日了,去了何处须得问掌衣大人。”
  掌衣大人,惜曦听见过几次,说的就是阿奴,净善这几个开了灵智,比较厉害的傀儡人。
  惜曦很快找到净善,然而净善比外面那些人还要不如,直接记不得她了。
  惜曦:“……”
  “你还真的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净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像电脑一样重启,不对,电脑重启了储存还在,不至于什么都现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净善,每次重启以后,记得的就只有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惜曦不在这两者之内,自然也被忘了。
  不过好在坊里还有个阿奴。
  见到叶渊,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他身份的事。
  不过到底没有伸张,“惜曦,神子现在已经找到了他的一些魂体,这人也迟早会找到的,你不用带他过来。”
  惜曦:“……那我不是正好遇到吗,所以就想着让她少找一个,阿奴,你能不能找到她让她过来呗,我还有点事想要请教她。”
  “不能。”
  “阿奴!”惜曦生气了,“我不管,你必须要让她来见我,不然我就把这个人,把他杀了,让他魂飞魄散,让烛皊再也找不到他!”
  “胡闹!”
  烛皊是什么身份?
  她是唯一的神,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惜曦虽然也是大妖,但血脉不纯,烛皊想弄死她那是轻轻松松的事。
  她居然想要挑衅烛皊。
  “我真的找她有事。”惜曦放软语气,“你就帮我叫她来这里行不行?阿奴,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阿奴……”
  “你找她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我帮你看看。”
  “不行。”惜曦有些扭捏,“你,你不会知道的,那件事只有她能帮我。”
  “那店主呢?她能帮你吗?”
  “店主当然能,可她不会帮我啊。”
  毕竟那不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事,店主现在正在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帮她。
  “你告诉我,反正烛皊来了我也会知道的,你现在就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惜曦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
  她要问的,是鲛人的事。
  古书中言,鲛人出于南海,人身鱼尾,容貌昳丽,声如天籁,能以其音惑人。能织出世间最精美好看的布匹,名为鲛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泣泪成珠,价值连城。以其脂为灯油,可燃千万年不灭,是为长生之烛。
  “可是我看到的那个小人鱼,除了本体是人鱼,能够化成原型以外,什么都不会,没有妖力,哭出来的眼泪也不是鲛人泪,一点珍贵的感觉都没有,他不是我的同族吗?怎么会这样?”
  在见到那只小人鱼之前,惜曦以为这人间就只有她一个鲛人,其他的同族都在妖界。
  可她真的在这里见到了别的鲛人,而且对方一点妖力都没有,太弱小了。
  “还有,他真的太小了,他那样的年龄,不是应该还只是一颗蛋吗?怎么都能化身了?而且还长那么大。”
  她都给弄的迷茫了。
  “你是说,你在这里见到了别的鲛人?”
  “嗯,亲眼所见,而且他也亲口承认了。”
  她总不可能连自己的同族都不认得了吧。
  “你确定他是鲛人?”阿奴觉得不太可能。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这是人类和妖族之间的约定,不是万物不能成精,而是不能在人间成精,也不能伤害人类。
  所以开了灵智的东西,都会被送去妖界。
  按照惜曦的描述,对方的确是鲛人,然而,不是妖。
  这怎么可能呢?
  “我当然确定了,他的本体也虽然没有我的好看,也没有我大,但是,人身鱼尾我还是看得到的,他就是人鱼。”
  阿奴也跟着迷茫了半天,最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你先不要对外声张,等主人回来了以后我会向她禀告,到时候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解决这件事,至于这个人,我会尽快联系烛皊让她过来,你现在先带他回去吧。”
  毕竟这人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店主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那个小人鱼,要怎么处理?”
  “我稍后就去告诉店主这件事,到时候她应该会赶紧回来的,你先别急,在人间能够发现你的同族,那也是一件好事,鲛人一族人丁凋敝,如果能够找到新的人鱼种族,对鲛人一族肯定有益的。”
  “有什么益啊,那小人鱼又没有妖力,还那样娇弱,真给鲛人一族丢人。”
  阿奴:“……”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来问这件事呢?
  惜曦的确挺嫌弃那个小人鱼的,不过想到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辈,也就没多说了。
  “那谢谢啊,我先回去了,你让烛皊快一点,我看着人有血光之灾,说不定活不了太久,下一世投胎到哪儿还不知道呢。”
  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叶渊:“……”
  叶渊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你是,美人鱼?”
  两个人出来,叶渊就有些忍不住地问。
  “什么美人鱼?我是鲛人!”
  鲛人!
  “那和美人鱼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鲛人好听多了,什么美人鱼,难听死了!”
  所以,区别就是名字的好听和难听吗?
  其实惜曦这会儿也是这样以为的,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美人鱼和鲛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话她看对方看她那害怕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面莫名不爽。
  “人鱼怎么了,人鱼招你惹你了吗?”
  还看不起人鱼了,也不看看你……烛皊的本体是什么来着?
  惜曦突然有些迷茫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那位神子的原形是什么了。
  龙族?
  朱雀?
  还是什么玩意儿?
  叶渊当然不敢说人鱼的坏话。都已经知道了他还说,万一这人生的弄死他怎么办?
  毕竟刚才他是听到的,这人,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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