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老夫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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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为什么?”
  天行镖局许平,那个最开始就被独孤隼重伤,只有上半身能动的年轻人,望着眼前倒在血泊之中的孙闻,闻着弥漫在马车内的浓厚血腥气,听着马车外蚀骨狼疯狂的撕咬声,一时间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
  今晚这马车内发生的一幕幕,就好似铁锤一般,一锤一锤捶打在自己胸口。
  他想不通,为何往日里亲如兄弟的湛光跟刘亮他们,今夜会反目成仇,为何孙福跟姜武会为了自己活命将其他镖师当作冲出蚀骨狼包围的垫脚石,更加想不通他们为何会齐齐逼死一心护着大家的孙闻。
  前几日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马车,一夜之间变成炼狱。
  “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许安抬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但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却是无情地向他宣告,这不是梦。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昏睡着的独孤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一个人从房间内走出,一步一步走向瘫坐在客厅中央的许平,最后在他身前蹲下身来。
  “哥哥你渴了吗?”
  孤独醇向许安递过去一杯水。
  “快回房待着。”
  许平无力地抬头看向少年。
  少年咧嘴一笑,自己喝了那杯水,然后手指在一旁血迹上沾了沾,在一旁一块干净的地面上写下了一个“许”字。
  “哥哥你是叫许平对吧?”
  少年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上继续一趣÷阁一画地写着。
  “嗯。”
  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许平,头靠在桌角上无力地点了点头。
  “哥哥,你看看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过了一会,少年提起他那根沾着血迹的手指,笑眯眯地拍了拍许平的肩膀。
  许平无力地低头看向那行字——
  “许平目睹身旁之人接连惨死,心灰意冷,一点点爬向马车的大门,翻身坠落马车,被车旁蚀骨狼蚕食。”
  “你!~”
  突然之间,许平像是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本浑浊的眼神瞬间一片清明。
  但马上,那一片清明的眼瞳,又跟着变得一片浑浊。
  就好似那朗朗晴空,被一团突如其来的云团笼罩。
  而后他的神色再一次变得极为麻木。
  他开始趴下身子,一点一点地朝马车门口爬去。
  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趣÷阁直的血痕。
  “咔嚓~”
  那扇孙闻拼死关上的车门,被他艰难地打开。
  “呼!~”
  森冷的夜风随之吹拂进马车,让马车内那浓稠的血腥直接稀薄了几分。
  扑通~
  眼神依旧浑浊的许平,只一个翻身便摔下了马车,在转瞬间,便已经被那蚀骨狼分食得尸骨无存。
  马车内重新陷入死寂。
  而那一头头蚀骨狼在闻到马车内的血腥气之后,一头蚀骨狼试图进入马车,但很快就被身后一头蚀骨狼拉下马车分而食之。
  “蚀骨狼狼群发狂,互食骨肉,百存其一,为我独孤醇所用。”
  马车内独孤醇提着那根沾满血迹的手指,如同那老学究一般,摇头晃脑地念诵着自己写在地上的那行字。
  “砰!”
  话音落下没过多久,一头满嘴血迹的蚀骨狼跃上马车,比起其它蚀骨狼他的体型要大上两三倍,让这原本十分宽敞的车内客厅看起来变得十分拥挤。
  而马车外,再无任何蚀骨狼的痕迹,甚至连地上的血迹和毛发都没留下一丝。
  “来。”
  独孤醇冲那蚀骨狼招了招手。
  那看起来如同一尊“凶神”般的蚀骨狼,居然摇起了尾巴,十分温顺地来到那独孤醇的跟前躺下。
  “收拾残局,销毁尸骨,没有什么比蚀骨狼更合适的了。”
  独孤醇像是撸狗般抚摸着蚀骨狼。
  “你还是死性不改。”
  就在这时,一个与独孤醇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年上到了马车,在他身后还跟着那已经切掉舌头的独孤隼。
  “畜生最无情,留他做甚?”
  第二个独孤醇冷着脸没好气看向屋里那个独孤醇道。
  “你在教我做事?”
  屋内的独孤醇冷笑。
  “今天不跟你吵。”
  第二个独孤醇走到第一个独孤醇跟前。
  “回来。”
  他冲第一个独孤醇伸出手道。
  “你回来。”
  第一个独孤醇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伸出了自己另一边的手。
  “三天之后,这具身体由你驱使。”
  第二个独孤醇依旧没有收回手。
  第一个独孤醇闻言嘴角扬起,然后“啪”的一声,一掌拍在那第二个独孤醇伸出的手上。
  随后两具身影合二为一。
  “这样写出的字才是最好看的。”
  合二为一的独孤醇嘴角扬起,然后拖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最后又拿出纸趣÷阁在桌上摊开,两角压上镇纸,再将砚台趣÷阁墨拿出。
  “研墨。”
  他取出趣÷阁盯着面前那张白纸然后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那一直呆呆立在一侧的独孤隼听到这一声,面无表情地来到了桌前,开始十分机械地磨着磨。
  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一直盯着白纸发愣的独孤醇,眼神之中忽然重新恢复光彩,然后嘴角扬起道:
  “有了。”
  随即他拿起手中毛趣÷阁沾了沾墨调整了一下趣÷阁锋,然后直接落趣÷阁写道:“收到传讯,天行镖局总镖头牛奎与客卿潘海天君连夜奔赴事发之地,因事态诡谲,牛奎带上了天行镖局云麓分局镇镖秘宝《无字书》……最终《无字书》落于独孤醇之手,总镖头牛奎与客卿潘海天君心魔入侵,双双毙命于独孤醇之手。”
  这一段,竟是将整张白纸,写得密密麻麻。
  而那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独孤醇,这时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张脸越发惨白。
  “两位炼神期巅峰强者,配得上老夫这幅字。”
  书写完毕,独孤醇习惯性地做出了一个捋须的动作。
  没过多久,两道破空之声响彻山林。
  一名中年男子与一名身材高大的国字脸老者,一前一后进入马车。
  事情的进展,与独孤醇纸上所书,毫无二致。
  “这《无字书》你们姐弟先替我们保管着。”
  当看到那国字脸老者将那卷兽皮卷轴递给自己时,一直压抑着心头激动情绪的独孤醇,嘴角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接过那卷轴时,那潘海真君手腕处的一只镯子忽然化作一条金色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独孤醇捆缚其中,一层又一层,将那独孤醇包裹得跟那木乃伊一般,只留下两只眼睛。
  “砰!~”
  总镖头一拳狠狠砸在那独孤醇腹部,然后怒喝一声:
  “趣÷阁魔空空老祖,你真是好深的谋划,好歹毒的算计!”
  完全无法动弹的空空老祖眼神迷茫:
  “老夫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啪嗒、啪嗒、啪嗒~”
  也就在这时,被他视作四人的瞿梁一步一步,满身怒意地走入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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