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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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没怎么读过书,取不出好名字,这是大家的共识。
  陆相稚自己是读书人,他可以给孩子取很好的名字,但修竹执意要让薛湄取,只是戴妈妈不太同意。
  薛湄见戴妈妈一脸无语,笑了起来:“我不取大名,大名实在太难弄了,我取个小名嘛。”
  戴妈妈:“……小名倒也使得。”
  非常为难。
  众人哄笑起来。
  薛湄想到自己弟弟给小侄女取名叫猫儿,好记又好养活,也想给修竹的孩子取个类似的。
  当然,戴妈妈在场,不许薛湄胡闹。
  薛湄问了修竹,得知陆相稚已经取好了三个名字,就等薛湄回来过目,最终确定一个。
  三个名字里,有个叫“陆桥儿”,薛湄觉得朗朗上口。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小名叫桥儿,也不算什么高雅之名,却又很动听。
  修竹还在月子里,众人叨扰了一顿,在这里用了午膳,下午早早回程了。
  戴妈妈还问薛湄:“瞧着人家的小孩儿,大小姐可也想要一个?”
  “去哪里要?”薛湄道,“人家父母生的,轻易能给我?”
  戴妈妈:“……”
  因为薛湄说烂大街的笑话儿,导致戴妈妈不太想理她,同时又很操心她。
  不止是薛湄,几个丫鬟戴妈妈都操心。
  修竹已经成了,婚姻美满;彩鸢跟戴妈妈说过,她心里装了卢文。若此生有机会,她还是想等等卢文。
  除非卢文已经结婚生子了,否则彩鸢是不嫁的。
  “……将来世道,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那时候,楚国、梁国之间,可以随意往来了呢?”彩鸢说,“有大小姐在,什么都有可能。”
  她也许会回到梁国去,也许卢文回到楚国来,甚至他们可以两边跑,毕竟大小姐能力通天。
  彩鸢从来不绝望。
  就是不知道卢文那厮如何了。
  彩鸢听说过,他问了抵抗家族的保媒,把他父母都得罪了。
  锦屏的婚姻,戴妈妈有点操心不着。
  和其他丫鬟们相比,锦屏是后来的,又总是跟着大小姐,跟戴妈妈就隔了一层,没那么亲近。
  况且锦屏本事大,戴妈妈有些时候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更没办法为她着想了。
  唯一让戴妈妈犯愁的,就是红鸾了。
  红鸾特别没成算,眼睛里也没个轻重。今天看这个年轻俊朗、明天看那个斯文儒雅,总之全是少女心思,没一处落到实地。
  她还说石永暗恋她。
  石永已经得到了差事,成了一名校尉。将来庄王登基,石永可能就是将军。
  戴妈妈见过石永几次,那人看上去高大憨傻,实则蛮有野心。
  总之,这件事对红鸾没什么好处。
  唯有红鸾,好像对石永越来越上心了。上次元宵节,她还主动约石永去看花灯。石永虽然去了,戴妈妈觉得他多少有点被逼无奈。
  如此琐事,戴妈妈又不好拿过来烦薛湄。
  她们一路闲话,回到了庄王府,在大门口下了马车,正好遇到了石永。
  石永给薛湄见礼。
  薛湄见他穿了铠甲,好像是六斤重的,应该是校尉官衔的,就问他:“石永升了?”
  “是,小姐。”石永恭敬回答。
  薛湄:“那以后得叫你石校尉了。你是在哪里当差?”
  石永一一说给她听。
  红鸾在旁不耐烦,对薛湄道:“大小姐,您干嘛问东问西的?你还真想把我嫁给他啊?”
  薛湄:“……”
  一旁的石永和戴妈妈等人:“……”
  红鸾似有点娇羞:“还早呢,我要等大小姐嫁了再嫁人。”
  石永:“……”
  所以他今天到底是走什么霉运,要撞到这里来?
  薛湄笑了笑。
  放走了石永,戴妈妈而后跟薛湄说私密话,意思是得提醒红鸾。
  “那石校尉,势力得很,他眼里看不下红鸾的。红鸾成天这么说话,将来岂不是自打脸?”戴妈妈说。
  石永眼高于顶,这个自然,每个有点本事的人都骄傲,无可厚非。
  “我会跟红鸾说。”薛湄道。
  薛湄直接说了。
  红鸾不相信,还说让薛湄别管,反正她暂时不想嫁人。
  “……大小姐,你是不喜欢他吧?他长那么高,跟门神似的,谁稀罕他啊?换了我是您,我也舍不得把这么漂亮的丫鬟给他。”红鸾道。
  薛湄:“……”
  舍不舍得另说,这丫鬟必须得是亲丫鬟。
  薛湄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我得留着你,我真舍不得。”
  红鸾叹了口气:“舍不得也得舍,您没听说过‘女大不中留’吗?”
  薛湄:“我难道亏待了你?你怎么变得如此恨嫁?”
  红鸾:“……”
  不要脸的丫鬟,在更不要脸的小姐跟前,一败涂地。
  薛湄没心情管家里的爱恨情仇,她还要帮皇帝实施种痘计划。
  这件事很难做,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完成的,皇帝让薛池辅佐薛湄。
  因为成阳侯神医的身份,让这件事的阻力小了很多。
  皇帝用赋税做诱饵,让楚国百姓都种痘。同意种痘,可以抵消一部分的赋税。
  薛湄对薛池说:“大哥,你将来若做了君主,要像陛下这样爱民如子。哪怕他们不理解你的苦心。”
  薛池听了,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认真点点头。
  兄妹俩一起办差,便聊了很多,薛湄说起上次在江宁的时疫,便说了她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是人为。”薛湄道,“因为冬天不是天花高发的时节,不太像是自然发起来的。就是虏疮,我习惯了叫它天花。”
  薛池错愕:“可是,谁敢用虏疮害人?他自己也是人啊!”
  一个人在屋子里点燃火,难道不怕自己也被烧死吗?当大火起来的时候,他又凭什么能逃脱?
  薛湄笑了笑:“敢如此行事,说明此人自视甚高,一直将自己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觉得自己高不可及。
  大哥,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如此自负之人?”
  薛池眸光一寒。
  在这个瞬间,有个影子出现在他心头,引来一片阴霾。
  “你是说,成兰卿?”薛池问。
  薛湄点点头:“我猜测了很久,这件事符合她的性格。就像你说的,正常人都担心虏疮问世,反过来祸连自己。但成兰卿没有同理心,她从来不把自己放在人的范畴内,她觉得自己是神,所以这件事像是她的手笔。”
  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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