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玉簪遗事(18)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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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初上前将她揽过,好声好气言道:“天色不早了,闹也闹过,回宫就寝罢。”
  她双目空空地望着地上斑驳的树影,低声说道:“皇叔就非要逼我至此么?”
  这句话如同钝器一般击打在他心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她,诚然他是为了她好,可这种话在眼下说出委实没什么意义。
  她自顾说下去,似在倒苦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错事,我原可以当好这个国主,叫你们满意,我只想要雀仙啊,我不能没有他。皇叔,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
  李少初冷脸沉默,他其实还有更残忍的话没说出口,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要留住雀仙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
  而阿潆踌躇多日不肯下定的决心终于在此刻下定,宛如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皇叔,皇叔,我答应送走他,让他离开我。可他不能跟你去北地,你寻处宅院将他看管起来如何?他不是你那些亲卫的对手的,只要留他一命,叫他好生活着。”
  他用力扶起她缓缓向下坠的身躯,把人带到怀里,冷声说道:“天色已晚,你现在立刻回未央宫就寝,别再胡闹。”
  阿潆见状以为他终于肯松口,不敢继续逼迫,能将他暂时稳住已经不易,磨蹭着脚步回到未央宫。大抵是心伤太过的缘故,宫女奉了盏安神茶,梳洗过后躺下没多久人便睡了。
  李少初却一直坐在榻上,撑着头小憩,没有离开的意思,值夜的宫女见状不免问了句:“定北王?国主已经安歇了,您打算何时回宫?”
  他缓缓睁开眼,答道:“你退下罢,她万一醒来指不定又要折腾,你们制不住她。”
  宫女虽在心中觉得不妥,到底不敢多言,听命退下。
  他独坐在殿中乍失了困意,连喝了两杯茶,依稀听到床帐内传来声音,应是梦话,起身踱了过去。
  她显然在做噩梦,梦中不断呼喊他的名字:“皇叔……皇叔……”
  不等他心中泛起的欢喜维持久些,她接下来的话立刻令他沉下脸色:“不要杀他……不要……不要……”
  他默默攥紧了拳,指节捏出声响,想起自己刚刚真有那么一瞬打算放过雀仙,颇觉可笑。
  次日早朝,北地传来最近战报,离国大军于孤寒城与贺兰国大军苦战三日,终于夺回失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潆正暗自松一口气,不想接下来便听到探子禀告:陈将军之子被俘,贺兰国主帅命人将他赤身捆在孤寒城五里外的旌旗上,羞辱之意显而易见。
  朝野一片愤慨之声,便是冯蠡也不免被愤怒冲昏头脑,当即带头请旨:“国主!定北王回朝,如今北地战事由陈将军主掌,经此一事,我军必定士气受挫,当务之急便是立即处死贺兰阙,将他的人头带去北地,振我军威!”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附议之声,阿潆周身僵硬,率先看向坐在她下首巍然不动的李少初,他则向她投来个无辜的表情,俨然不知情的样子,又似在摘清自己,表明众位朝臣所求与他无关。
  怎可能与他无关?阿潆猛然站起身来,却觉眼前一团黑暗,身子也失了重心,直直朝着地上倒去,恍惚间听到无数声高呼,很快便被人抱了起来,离开大殿。
  太医诊了半天的脉,眉头紧蹙说道:“国主忧思过度,脉象紊乱,应是接连几日不曾好生歇息的缘故,刚刚骤然肝火躁动,故而才昏了过去,并无大碍,开些调理的药静养几日便好。”他似乎还有话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摇了摇头,提趣÷阁开药。
  阿潆缓过那阵晕眩睁开眼后,便见李少初、冯蠡和几位近臣忧心地立在不远处,冯蠡则在来回踱步,看得人愈发烦心。
  她喑哑地问道:“朝臣们可散了?还是在等我下旨?”
  冯蠡看了定北王一眼,长叹一声:“不过是个琴艺上佳、容貌清隽的男子,何必非他不可呢?”
  她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接过宫女递来的茶,茶盏立刻落在地上,她则扒在床沿连连咳喘,好不容易止住,才颤声回道:“你去叫他们散了罢,这件事,我明日必会给个说法,再不拖延。”
  冯蠡这才放了心,愿意最后相信她一次,携着众臣退了下去,寝殿内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便只剩李少初一人。
  阿潆不愿看他,哀莫大于心死似的,冷声遣客:“你也走,让我清净清净。”ŴŴŴ.BIQUGE.biz
  李少初深深望了她一眼,低声留下最后一句话离去:“你始终怪我逼你太紧,你又可曾想过,这些本就是你该做的。”
  她又挥了挥手命宫女退下,空旷的寝殿内彻底只剩下她一个,正应了“孤家寡人”四字,她自言自语,又在答李少初留下的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当然知晓。尘寰几十载,不足百年,可还是太漫长了,我只想自私这一件事,都不能么?”
  当夜,见窗外天色已暗,阿潆才从床榻上爬了下来。
  她似乎幻听了,竟觉听到来自梨花阁的琴音,光着脚跑出寝殿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又折了回去,拿下剑架上的御剑,丢掉剑鞘,这才去了梨花阁。
  那把剑她原是打算用来解决梨花阁外的亲卫的,自然不是挥剑与他们大打出手,而是比上自己的脖子,以此为要挟。
  可随着渐渐临近梨花阁,她才发现琴音不知何时不见了,梨花阁外安静得诡异,亲卫早已退下,仍由内监看守,见阿潆到来恭敬地施了一礼,无意阻拦。
  她将剑丢在了梨花阁外,飞快冲进房中,看到雀仙如常地坐在窗前看翻看琴谱,她才放下心来,扑进他的怀中。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幸好,幸好……”
  雀仙并未挣脱,见她光着的双脚,面容也很是憔悴,心下了然,旋即伸出手臂将她带到榻上,却没说话。
  她埋在他的怀中啜泣不止,环抱在他腰间的双臂分外用力,此番情境下倒是无声胜有声。
  他自嘲说道:“看来我命不久矣了。”
  早在她接连几日不来梨花阁时,他便料想到了,更别说早有谶言,不过早些和晚些的分别。
  阿潆蓦地抬首吻上了他,好似借此堵住他所有的话一般,她低声哀求他:“什么都不要说,回应我。”
  他无声叹息,旋即将人抱起,迈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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