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迫击炮
“灯稍微偏右一点，打到侧脸上，营造出阴影来。”
别墅一楼的客厅内，栾易对着正在准备录制视频的田中说道。
田中照办，挪动了一下边上的补光灯，很快一个散发着淡黄色光芒却又稍显昏暗的场景立刻布置好。
Jony最后看了一遍早就记熟了的稿子，坐到了沙发正中间。
“拿出真情实感来，开始吧。”见布置妥当，杰瑞挥挥手，jony看向镜头，背诵着先前准备好的稿子。
“各位粉丝朋友你们好，我是jony。今天我看到了昨天晚上开始就在网络上流传的，关于我与倩倩恋爱的消息，以及那些对倩倩的的攻击。
面对这些文字，我在惊愕之余只有愤怒。
我们是在拍摄一档节目，具体信息出于保密的需要，我暂时不能过多透露。
在这里，我希望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不要再传播谣言，利用粉丝的情绪攻击倩倩。”
说到这里，拿出了一张开药单展示在镜头前，那是倩倩以前抑郁期间的开药单。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曾经遭受过周围人的误解，多年来一直深陷抑郁的困境之中。现在，她成功走出了阴影，努力地想要生活在阳光下，去享受她这个年纪应该得到的美好和浪漫。
节目组给了她一个机会，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很高兴能和这样一位多年来努力支持我的粉丝拍摄这样的节目。家人和朋友都反对我从事娱乐工作，但是却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一直在支持我的事业，她正是千千万万普通女孩的缩影，我很珍惜也很庆幸有这样的粉丝。
倩倩多年来把自己对我的支持付诸实践，参加过我的所有见面会和演唱会，我觉得自己应该回报她的付出。
这个节目我会拍完，不管有怎样的阻碍，我都会坚持下去。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连经历过抑郁的倩倩都不害怕，我更加不会害怕！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再攻击倩倩......”
Jony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声说道：
“要骂，就来骂我好了！不光是倩倩，我要守护每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粉丝！”
栾易点点头，对拿着手机正在拍摄的田中挥挥手，对方立刻停止了录制。
见田中放下手机，jony长出一口气，红着个脸靠在沙发上。
公关部写的都是什么啊？最后一句话怎么这么尬......
视频也不做剪辑，直接发给了朱莉，让她上传到社交网络上，反正就是讲究一个“真实”！
“这样真的有用吗？”
Jony有些担忧地问道。
坐在一旁的朱莉点点头道：“会有用的，水军已经开始干活了，现在先抢占道德高地，抨击那些黑子就行。一方面能把你的热度炒高，一方面也能转移话题。”
Jony皱了皱眉，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骂倩倩的人是他的粉丝，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ŴŴŴ.BiQuGe.
上午在楼上，金海那个眼光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加上栾易没事儿在他边上把拳头捏得咔吧响，他实在是不敢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了。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对倩倩遭受的网络暴力感到愧疚。
“倩倩现在怎么办？”田中走过来问道。
栾易听了不禁一阵头大，那小姑娘难过一天了，怎么劝都不好使。
杰瑞摆了摆手道：“所有人都出去吧，就当放一天假，我在隔壁酒店订了房间，让jony留在这里陪她。”
说着，他又看向jony，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事儿是你惹的，你想办法把她哄好，不然这节目没法拍。”
说完，杰瑞也不等对方回复，拉着栾易和田中就往外走，众人一看，也赶紧跟上。
一出门，就看见金海站在院子大门外面对两个记者一顿狂喷。
这个老父亲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只好来收拾这几个记者。
还好他也是斯文人，骂人不带脏字，也不动手，就跟对面打口水仗。
杰瑞挠挠头，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他拉走。
“杰瑞！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得让我女儿开心起来！大不了我再买那小子十天，叫他陪倩倩离开9区，去别的地方玩！”
金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试图动用钞能力。
栾易苦笑一下，掉头开溜，把现场留给杰瑞去处理。
拍摄暂停，暂时也没什么事干，栾易百无聊赖地躺在海滩边上看着剧组的一群年轻人在篝火旁唱歌跳舞。
三星沙的海没有银湾的漂亮，栾易也没什么兴趣看，静静地躺在沙滩上放飞思绪。
“叮~”
手机响了一下，有一条短信进来。
栾易摸出手机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姜娜和另外几位同学正在傍晚的海滩上，簇拥着一位抱着长枪的男人合照，男人的两条手臂上青红交加，雕龙画凤。
和照片一起来的还有姜娜的短信：
“栾易，西滩的落日真的很好看，可惜你已经回去了，不然一定要叫你一起来！我们还在这里遇到一个真正的‘黑帮人士’！他比你还幽默！”
栾易眉头一皱，随后笑了笑，敲下一条回信发了过去。
“确实比一号城市好看，下次我有机会再去一次。记住我的忠告，远离那些你认为很酷的混混。另外，这位大哥大概不是黑帮，人家应该是正经的巡逻员！”
没一会儿，姜娜的回信就到了。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他真的很幽默，给我们讲了好多抓海上走私犯的故事！”
短信末尾还配上了一个吐舌头的小狗表情包。
栾易嘴角微微翘起，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姜娜在手机那头的俏皮模样。
正想回信再聊两句，手指按上键盘，他又犹豫了一下，收起了手机。
有些美好的事物还是不适合靠的太近，毕竟美好代表着脆弱。
天很快黑了下来，jony总算来了好消息。
“能帮我送一个口罩过来吗，我准备带倩倩去海边玩，给她挡脸用，我包里只有一个自己用的。”
看着jony发来的短信，栾易笑笑，看来jony还算有点本事，至少比他会哄娘们。
一边吃着晚饭，送完口罩返回的王五很高兴地和大家说，倩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他进去送口罩的时候正看见两人在吃外卖，有说有笑的。
剧组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他们不怎么在乎网上的说法，重点是要金主开心，不然不拍了少赚好多刀呢！
杰瑞琢磨了一下，拉着栾易走到一边。
“你说要不咱们干脆别管他们了，就让他们这样两人待着，我们不在的话，他们也放得开，还省的我们跟着跑来跑去。”
栾易点点头道：“我觉得行，不过jony那边怎么解释？他可是来拍节目的，不是真来谈恋爱的。”
“咱们就说时机还没到呗，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倩倩肯定乐意。”
两个贼头奸笑着敲定好计划，回到人群里宣布假期再延长一天，房间不退，让他们接着在这里玩。
反正也就几百刀，就当犒劳“它”们了。
在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中，栾易骑上摩托回到了自己家，他还有事情要办。
银湾之行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很多，他现在需要去摸摸黑星的底。
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能找老乔了，下城区的掮客，眼里只有钱，那家伙指不定反手就把他卖给了黑星。
黑星是绰号，真名是什么栾易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姓李的华人，栾易在下城区见过他一两面，每次都是被小弟簇拥着。
这几年黑星已经很少出现在下城区了，据说是住进了北区，做起了一些“上流”买卖，每个月偶尔回下城区几次，和手底下的人开个会吃个饭什么的。
换上一身工人装扮，栾易略微掩盖了一下面貌，出门去了下城区的一家租车行。
为什么来下城区租车？一是因为便宜，二是因为可以用假身份。
随手挑了一辆最常见也最便宜的家用轿车，栾易驱车来到东城的一家酒吧。
看了看门上挂着的招牌，“桃金娘酒馆”。栾易推门走了进去。
四下扫视一圈，这家酒吧的客人并不多，属于比较安静的清吧，偶尔会有几个街头歌手来驻场。
栾易走到柜台，丢下一张20刀的钞票。
“喝点什么？”柜台后面的酒保看向栾易。
栾易摇摇头，说道：“不了，我找迫击炮，他还在这干吗？”
酒保随点点头，手一扫，将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跟我来。”
酒保推开柜台的挡门走了出来，领着栾易绕到后面的一间屋子里。
推门进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胖老头正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低头抄写着什么。
房间内只有一张柜子和一张书桌，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书桌上的一盏射灯。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向栾易和酒保。
“找你的。”酒保指了指栾易，随后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胖老头打量了栾易几眼，随手将桌上的本子盖起来。
“你是谁？”他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问道。
栾易没有说话，走到他对面坐下，摸出一支烟叼上。
“迫击炮？”他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名叫迫击炮的胖老头点点头，说道：“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栾易面无表情地摸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
“没关系，富兰克林总认识吧？”
“当然，没有人会不认识他。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下次别买这种胡子，看着就有点假。”迫击炮笑了笑。
栾易撇撇嘴，也不在意对方看破了自己的胡子是伪装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要黑星的资料，他跟什么人往来，做什么生意，靠山是谁，平时干些什么，去哪里，越详细越好。”
迫击炮皱了皱眉，再次打量了栾易几眼。
“难怪，是想查黑星啊......现在已经很少有熟客之外的人来找我了。原来是怕那些新人不守规矩把你卖了，才来找我这种快退休了的老头子。”
栾易抖了抖烟灰，淡淡地说道：“你能搞到吗？”
迫击炮略微往椅背上靠了靠，将自己的身影藏于光线外的阴影中，他双手交叉在一起，两根大拇指相互摩擦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许久之后，他不疾不徐地说道：“黑星现在是9区最大的帮派头目，他的关系错综复杂......”
“多少钱？”栾易不想听对方铺垫抬价，直接打断了对方。
“年轻人啊，脾气都这么急躁......”阴影中的迫击炮摇了摇头，笑着道：“五万，我会给你我能查到的一切信息。”
栾易没有说话，而是抽了一口烟，探身上去，隔着书桌盯着迫击炮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傻子吗？”
迫击炮笑了笑，自顾自自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烟斗，一边往里面填上烟丝，一边说道:
“你以为你在买谁的资料？那可是黑星。”
栾易哼了一声，重新坐会椅子上。
“黑市上买一批能够把他家炸平的火药都不用这么贵。五千！”
迫击炮点燃烟斗，摇了摇头，说道：“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三千，我只要知道他和谁做什么生意，剩下的我自己来查。”栾易只能同意而求其次。
“一万。”迫击炮头也不抬，飞快地报上了新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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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现在怎么办？”田中走过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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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瑞琢磨了一下，拉着栾易走到一边。
“你说要不咱们干脆别管他们了，就让他们这样两人待着，我们不在的话，他们也放得开，还省的我们跟着跑来跑去。”
栾易点点头道：“我觉得行，不过jony那边怎么解释？他可是来拍节目的，不是真来谈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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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能找老乔了，下城区的掮客，眼里只有钱，那家伙指不定反手就把他卖给了黑星。
黑星是绰号，真名是什么栾易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姓李的华人，栾易在下城区见过他一两面，每次都是被小弟簇拥着。
这几年黑星已经很少出现在下城区了，据说是住进了北区，做起了一些“上流”买卖，每个月偶尔回下城区几次，和手底下的人开个会吃个饭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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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易摇摇头，说道：“不了，我找迫击炮，他还在这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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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易没有说话，走到他对面坐下，摸出一支烟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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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迫击炮的胖老头点点头，说道：“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栾易面无表情地摸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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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易撇撇嘴，也不在意对方看破了自己的胡子是伪装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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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易抖了抖烟灰，淡淡地说道：“你能搞到吗？”
迫击炮略微往椅背上靠了靠，将自己的身影藏于光线外的阴影中，他双手交叉在一起，两根大拇指相互摩擦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许久之后，他不疾不徐地说道：“黑星现在是9区最大的帮派头目，他的关系错综复杂......”
“多少钱？”栾易不想听对方铺垫抬价，直接打断了对方。
“年轻人啊，脾气都这么急躁......”阴影中的迫击炮摇了摇头，笑着道：“五万，我会给你我能查到的一切信息。”
栾易没有说话，而是抽了一口烟，探身上去，隔着书桌盯着迫击炮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傻子吗？”
迫击炮笑了笑，自顾自自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烟斗，一边往里面填上烟丝，一边说道:
“你以为你在买谁的资料？那可是黑星。”
栾易哼了一声，重新坐会椅子上。
“黑市上买一批能够把他家炸平的火药都不用这么贵。五千！”
迫击炮点燃烟斗，摇了摇头，说道：“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三千，我只要知道他和谁做什么生意，剩下的我自己来查。”栾易只能同意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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