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物降一物
屋内一家人已经冰释前嫌，正相互依偎着小声说话。
林燃和贺清云很识趣地来到阳台暂避。
明月当空，秋风习习。
阳台外正对着马路，路灯下，光影重重，微风吹拂的气息下，路灯外枝繁叶茂的道路弥漫出馨黄的光圈。
时有鸣虫啼叫，打破夜的寂静。
这就是南方和北方的区别，最舒服的季节。
“喏，要不要试试？”
贺清云点了根烟，想了想，又把烟盒递给了林燃。
林燃瞥了一眼金黄色“555”的烟盒，其实前世的林燃从14岁就开始偷偷抽烟，一直延续到重生前，是不折不扣的老烟枪。
只是重生而来，人设一直是正派光明的，所以哪怕想抽，也只能忍着。
犹豫一下，摆手拒绝，笑了笑道：“哥，我才17岁。”
“屁！”
又是这句话，贺清云忍不住吐槽：“若不是给你做趣÷阁录看过你资料，说你四十我都信。”
看着对方苦大仇深的样子，林燃又笑了，很坦诚承认：“你没说错，我心理年龄真的是40岁。”
贺清云扭头瞪了林燃一眼，直接给了他一脚。
冷不防挨了一下，林燃有些冤，不禁感概老实人太难了，说实话都得挨揍。
太难了。
“对了，刚才那首歌，没听过啊，你写的？”
鼻孔穿出两道白烟，贺清云复杂的神态看向林燃，意味深长。
“怎么样？好听吗？”林燃笑了。
“废话，不好听我能问你？”
贺清云抬起手，一副作势要打的样子，可刚抬手却发现林燃已在安全距离外，无奈了摇头，复问：“究竟是不是你写的？”
站在三步开外，林燃摇了摇头：“我妈写的，前几年有些叛逆，经常把她惹哭，有感而发所作。”
闻声，贺清云审视着林燃，发现看不出真假后，笑了：“好，很好，幸好不是你，要不然我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两者有关系吗？”林燃不解。
“怎么没关系？”
贺清云敲了敲烟蒂吐槽道：“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牛人一个，在军队在单位都屡屡得奖，傲得很，结果碰上你这一天，连着受挫，我明明大了好几岁，可在你面前反倒像个孩子。”
林燃白了对方一眼，怼道：“一码归一码，没可比性，论打架，你一拳能让我睡个把月。”
“哈哈哈。”
贺清云笑了，直接搂住林燃的脖子很是高兴：“你说得也对，老子总算找回点场子了。”
林燃：……
粗鄙武夫松开我。
“铃铃铃。”
就在两人打闹之际，屋内的电话响了。
林燃一愣，就连贺清云也顿了一下。
相互对视，还没说话，阳台门咯吱一声打开，紧接着俏生生的徐彤彤便迈了出来。
红着眼眶，低垂着头，抿着朱唇，欲言又止。
贺清云怕小丫头又犯浑，主动问道：“彤彤，有事？”
小丫头点点头，目光投向林燃，犹豫一下道：“林燃哥哥，你爸爸的电话。”
“嗯？”
林燃有些欢喜，点头应了声，人便朝客厅走去。
“对不起！”
手刚按在门板上，身后就传来徐彤彤的声音。
回身看去，只见小丫头一对大圆眼直勾勾看着自己，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犹豫片刻后，弯腰鞠躬：“谢谢你救了我爸爸，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妈妈的好，谢谢你给我弹奏的歌，谢谢！”
“啪嗒，啪嗒。”
徐彤彤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可眼泪已经掉落在地，在干燥的阳台地面，绽开一个深色小圆圈。
林燃顿了一下，上前揉了揉丫头的脑袋，举拳示意：“加油！”
看着林燃，徐彤彤抿着嘴，泪眼婆娑，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能原谅我吗？”
林燃笑了，摇头道：“我都没怪过你，原谅什么。”
这一次，小丫头破涕为笑，直接抛下了一旁傻愣的贺清云，陪着林燃回了客厅。
客厅里，看到林燃和徐彤彤出来，徐奉新夫妇赶忙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林燃。
林燃对其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嗯嗯哦哦几句，林燃挂了电话，回身看向徐奉新一家，道：“徐叔，阿姨，我爸到了，就在小区门口，我要走了。”
“林燃。”
徐奉新喊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林燃看出对方心思，笑着给两人躬身道别：“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这趟省城之旅很棒，谢谢阿姨的款待，东西很好吃。”
万翠娥突然又有想哭的感觉，忍住眼泪，满是歉意：“很抱歉，阿姨做得不好，阿姨本来想好好谢你的，结果搞成这样……”
“没事，可以留着下次吃嘛。”
林燃笑着背起双肩包，跟她们摆手道别：“有机会带彤彤去凤城玩，我带你们游古城。”
少年越爽朗，万翠娥就越纠结，可她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最后只能客套一番，将林燃送出了门。
“徐叔，您今晚喝了不少酒，外头风大，回去吧。”
三人迈步在小区，林燃看着满脸通红的徐奉新，有些不忍，建议道：“让云哥送我就好嘛。”
“对，徐队，回去吧。”
贺清云也附和道：“这距离大门不远，等我送走了林燃，再回去把那半瓶茅台捎回家喝就行。”
“去你的！”
徐奉新给了贺清云一脚：“连吃带拿，你好意思吗？”
只不过，老贺明显早有准备，居然躲开了，驳道：“我也没见过请客吃饭的，结果把客人晾一边，自己差点喝醉的。”
徐奉新：……
想毙了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想了想，老徐看向林燃，道：“林燃，叔还是要给你道歉的，今晚……”
“徐叔，都过去了，翻篇成吗？”
林燃笑着压住对方抬起的手，微笑道：“彤彤本性不坏，就是叛逆期野了点，放心吧，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闻声，徐奉新想起不久前女儿对着两夫妻诚挚认错的样子，露出了憨实的笑容，总觉得女儿一夜长大的感觉。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赋予的，包括自己的生命。
想了想，拍着林燃的肩膀，诚挚道：“放心，凤城叔一定去，别忘了你的奖励还在叔这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去。”
“徐队，我也去！”
听到好事，贺清云又从后头冒了出来。
“你去干嘛，手头的案子都结了吗？”
徐奉新秒变恨铁不成钢的老领导姿态：“你小子再不积极点拿多几个勋章，下次提干依旧没你份，到时候有你哭的。”
很明显，这话戳中贺清云的痛处，老贺嘟囔着嘴，愤愤然走开了。
两分钟后，三人迈出小区，一眼就看到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东风“八平柴”货车。
脑中刚闪过当年一句脍炙人口的经典顺口溜“开上八平柴，财源滚滚来”，路对面本蹲在路牙子上抽烟的两名男子便站了起来，朝着林燃望了过来。
路灯下，男人180公分左右，身材魁梧，头发乱糟糟，一脸胡渣，身上穿着满是土渣的蓝色工服，脚下踩着一双绿色军布鞋。
显然几天没洗漱了。
除了脸上有些憔悴，模样和前世印象中那张灰白照片几乎没两样。
甚至场景都差不多，一样是站在货车跟前，手上夹着烟。
心中五味杂陈，林燃呼了口气，朝着林海走了过去，喊了声：“爸！”
可是，原以为再相见老爸会激动地扑过来怀抱自己，但事情明显没按照剧本走向发展。
等着林燃靠近，林海突然将腰间皮带抽了出来，凶巴巴地朝着他奔了过来。
“卧槽！”
林燃大声吐槽，一时兴奋过头，却忘了前世父亲的狠辣，那皮带抽起儿子可丝毫不留情。
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这一幕太辣眼睛，徐奉新和贺清云一时半会都没适应过来。
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少年，两人怎么也没法与那个敢于与歹徒搏斗、智斗商场老手、巧妙化解家庭纠纷的人等号。
“哈哈，一物降一物，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好爽的样子，徐队，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贺清云有感而发，笑了。
出乎意料，这一次徐奉新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揍他。
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追逐的父子，连徐奉新都懵了！
难道这就是佛说“渡人不渡己？”
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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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秋风习习。
阳台外正对着马路，路灯下，光影重重，微风吹拂的气息下，路灯外枝繁叶茂的道路弥漫出馨黄的光圈。
时有鸣虫啼叫，打破夜的寂静。
这就是南方和北方的区别，最舒服的季节。
“喏，要不要试试？”
贺清云点了根烟，想了想，又把烟盒递给了林燃。
林燃瞥了一眼金黄色“555”的烟盒，其实前世的林燃从14岁就开始偷偷抽烟，一直延续到重生前，是不折不扣的老烟枪。
只是重生而来，人设一直是正派光明的，所以哪怕想抽，也只能忍着。
犹豫一下，摆手拒绝，笑了笑道：“哥，我才17岁。”
“屁！”
又是这句话，贺清云忍不住吐槽：“若不是给你做趣÷阁录看过你资料，说你四十我都信。”
看着对方苦大仇深的样子，林燃又笑了，很坦诚承认：“你没说错，我心理年龄真的是40岁。”
贺清云扭头瞪了林燃一眼，直接给了他一脚。
冷不防挨了一下，林燃有些冤，不禁感概老实人太难了，说实话都得挨揍。
太难了。
“对了，刚才那首歌，没听过啊，你写的？”
鼻孔穿出两道白烟，贺清云复杂的神态看向林燃，意味深长。
“怎么样？好听吗？”林燃笑了。
“废话，不好听我能问你？”
贺清云抬起手，一副作势要打的样子，可刚抬手却发现林燃已在安全距离外，无奈了摇头，复问：“究竟是不是你写的？”
站在三步开外，林燃摇了摇头：“我妈写的，前几年有些叛逆，经常把她惹哭，有感而发所作。”
闻声，贺清云审视着林燃，发现看不出真假后，笑了：“好，很好，幸好不是你，要不然我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两者有关系吗？”林燃不解。
“怎么没关系？”
贺清云敲了敲烟蒂吐槽道：“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牛人一个，在军队在单位都屡屡得奖，傲得很，结果碰上你这一天，连着受挫，我明明大了好几岁，可在你面前反倒像个孩子。”
林燃白了对方一眼，怼道：“一码归一码，没可比性，论打架，你一拳能让我睡个把月。”
“哈哈哈。”
贺清云笑了，直接搂住林燃的脖子很是高兴：“你说得也对，老子总算找回点场子了。”
林燃：……
粗鄙武夫松开我。
“铃铃铃。”
就在两人打闹之际，屋内的电话响了。
林燃一愣，就连贺清云也顿了一下。
相互对视，还没说话，阳台门咯吱一声打开，紧接着俏生生的徐彤彤便迈了出来。
红着眼眶，低垂着头，抿着朱唇，欲言又止。
贺清云怕小丫头又犯浑，主动问道：“彤彤，有事？”
小丫头点点头，目光投向林燃，犹豫一下道：“林燃哥哥，你爸爸的电话。”
“嗯？”
林燃有些欢喜，点头应了声，人便朝客厅走去。
“对不起！”
手刚按在门板上，身后就传来徐彤彤的声音。
回身看去，只见小丫头一对大圆眼直勾勾看着自己，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犹豫片刻后，弯腰鞠躬：“谢谢你救了我爸爸，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妈妈的好，谢谢你给我弹奏的歌，谢谢！”
“啪嗒，啪嗒。”
徐彤彤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可眼泪已经掉落在地，在干燥的阳台地面，绽开一个深色小圆圈。
林燃顿了一下，上前揉了揉丫头的脑袋，举拳示意：“加油！”
看着林燃，徐彤彤抿着嘴，泪眼婆娑，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能原谅我吗？”
林燃笑了，摇头道：“我都没怪过你，原谅什么。”
这一次，小丫头破涕为笑，直接抛下了一旁傻愣的贺清云，陪着林燃回了客厅。
客厅里，看到林燃和徐彤彤出来，徐奉新夫妇赶忙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林燃。
林燃对其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嗯嗯哦哦几句，林燃挂了电话，回身看向徐奉新一家，道：“徐叔，阿姨，我爸到了，就在小区门口，我要走了。”
“林燃。”
徐奉新喊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林燃看出对方心思，笑着给两人躬身道别：“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这趟省城之旅很棒，谢谢阿姨的款待，东西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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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叔，您今晚喝了不少酒，外头风大，回去吧。”
三人迈步在小区，林燃看着满脸通红的徐奉新，有些不忍，建议道：“让云哥送我就好嘛。”
“对，徐队，回去吧。”
贺清云也附和道：“这距离大门不远，等我送走了林燃，再回去把那半瓶茅台捎回家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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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新给了贺清云一脚：“连吃带拿，你好意思吗？”
只不过，老贺明显早有准备，居然躲开了，驳道：“我也没见过请客吃饭的，结果把客人晾一边，自己差点喝醉的。”
徐奉新：……
想毙了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想了想，老徐看向林燃，道：“林燃，叔还是要给你道歉的，今晚……”
“徐叔，都过去了，翻篇成吗？”
林燃笑着压住对方抬起的手，微笑道：“彤彤本性不坏，就是叛逆期野了点，放心吧，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闻声，徐奉新想起不久前女儿对着两夫妻诚挚认错的样子，露出了憨实的笑容，总觉得女儿一夜长大的感觉。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赋予的，包括自己的生命。
想了想，拍着林燃的肩膀，诚挚道：“放心，凤城叔一定去，别忘了你的奖励还在叔这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去。”
“徐队，我也去！”
听到好事，贺清云又从后头冒了出来。
“你去干嘛，手头的案子都结了吗？”
徐奉新秒变恨铁不成钢的老领导姿态：“你小子再不积极点拿多几个勋章，下次提干依旧没你份，到时候有你哭的。”
很明显，这话戳中贺清云的痛处，老贺嘟囔着嘴，愤愤然走开了。
两分钟后，三人迈出小区，一眼就看到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东风“八平柴”货车。
脑中刚闪过当年一句脍炙人口的经典顺口溜“开上八平柴，财源滚滚来”，路对面本蹲在路牙子上抽烟的两名男子便站了起来，朝着林燃望了过来。
路灯下，男人180公分左右，身材魁梧，头发乱糟糟，一脸胡渣，身上穿着满是土渣的蓝色工服，脚下踩着一双绿色军布鞋。
显然几天没洗漱了。
除了脸上有些憔悴，模样和前世印象中那张灰白照片几乎没两样。
甚至场景都差不多，一样是站在货车跟前，手上夹着烟。
心中五味杂陈，林燃呼了口气，朝着林海走了过去，喊了声：“爸！”
可是，原以为再相见老爸会激动地扑过来怀抱自己，但事情明显没按照剧本走向发展。
等着林燃靠近，林海突然将腰间皮带抽了出来，凶巴巴地朝着他奔了过来。
“卧槽！”
林燃大声吐槽，一时兴奋过头，却忘了前世父亲的狠辣，那皮带抽起儿子可丝毫不留情。
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这一幕太辣眼睛，徐奉新和贺清云一时半会都没适应过来。
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少年，两人怎么也没法与那个敢于与歹徒搏斗、智斗商场老手、巧妙化解家庭纠纷的人等号。
“哈哈，一物降一物，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好爽的样子，徐队，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贺清云有感而发，笑了。
出乎意料，这一次徐奉新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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