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坐不住了？
“首辅大人，先是辽东军，现在又是京营。再这么弄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兵部可就成摆设了……”
就在京营新兵于南海子如火如荼操练之时，兵部尚书石星却是找到了潘晟这个内阁首辅。
没办法，从辽东军开始，每整改编练一军，皇帝便会从兵部收走一部分的兵权。
虽说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但谁知道这种‘暂时’会持续多久？毕竟吃进嘴里的肉，有谁又会愿意吐出来的？
照此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兵部便会成为一个空壳子。而更为重要的是，兵部一旦失去了兵权，也就意味着文官集团对勋戚武将的压制完全失效了。
“石大人，你说的这些老夫何尝不知道？奈何各军腐朽却是事实，重新整改编练也是事在必行，我等又能有何理由劝阻陛下？”
对于石星担忧的事情，潘晟这个同样身为文官的首辅自然清楚得很。
要知道，为了‘夺’得这兵权，文官集团可是用了百余年时间，直到嘉靖二十九年恢复三大营时，才名正言顺的掌控了兵权，全面压制了勋戚武将集团的。
现在这才过了几十年时间，就要让他们放弃百余年的努力，放弃对勋戚和武人的压制手段，有哪个文官又会甘心？
“首辅大人，下官自然清楚各军腐朽的事情，也知道这整改的必要性。但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在整改各军的时候，保持对各军的掌控？比如从这军饷上面……”
见潘晟误解了自已的意思，石星赶紧说出了自已的意图。
“拱辰的意思是说，让户部不再将整改编练后的军饷拨付内库，不经陛下之手，直接从兵部发放？”
听完石星的建议后，潘晟也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过陛下先前给出的理由是防止兵部再层层克扣军饷，这才将军饷转由内帑发出。若是现在……拱辰可有把握，让那些人放弃以往的‘成例’，如数发放？”
自古以来，这后勤就是控制一支军队的关键，而军饷又是这后勤中最为重要的关键，身为首辅的潘晟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只要让兵部重新拿回这军饷发放之权，就等于是稳住了文官集团的对这兵权的部分控制。
只不过，对于兵部那些大小官员的操守，潘晟却是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要知道，大明军队从往日追亡逐北的赫赫王师，逐渐腐朽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贪腐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这贪腐，首先就是从兵部官员的层层克扣开始的！
“呃，这个，只要好生训戒训戒他们，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面对潘晟怀疑的目光，石星自已也是同样没什么信心了。
没办法，上百年形成的各种不成文‘成例’、‘规矩’，又哪是他几句训戒能够改变的？
“拱辰，银子动人心啊！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此事却是不成的。否则一旦弄巧成拙，日后想要……可就难了。”
看到石星那自已都没信心的表情，潘晟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首辅大人，那咱们就这么……”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今年正好是京察大计，也是时候……”
……
“陛下可是好久没来这军营了，今日怎么有空了！”
南海子庞大宽阔的演武场上，一身骚包金甲在身的小胖子，此刻却是正在王冰等人的陪同下，一同巡视着一众操练的京营新兵。
“百官忙着京察大计，朕自然就轻松下来了！说起来，这一次潘卿他们主持的京察大计却是比往年严格了许多啊。尤其是兵部，此次那更是察核的重中之重，哈哈哈哈！”
说到这次京察大计的时候，小胖子那是一脸的畅快与轻松。”
“呵呵，陛下每整改编练一军，就等于收了兵部的一分兵权，他们能不着急吗？要是自已再不整顿整顿，他们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就这么没了啊！”
听到小胖子说起此次京察大计兵部被重点‘照顾’了，王冰一眼便看穿了这群文官的打算。
“哼，太祖立国以来，这兵部本就只有各地驻军的调动权。今后兵部想要再和以往一般，呵呵，那朕这次的整改不是白做了？”
很显然，对于这从兵部重新剥离出来的兵权，小胖子是打算来个‘刘备借荆州’了。
“不知陛下可是准备重新恢复五军都督府的职能？”
听到小胖子这么一说，陪同的不败军神等人顿时不由得激动不已。
说起来，大明开国之初，各地军户的管理、驻军的操练、将领的升迁，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原本的兵部仅仅只有拥有地方驻军的调兵权，更多的其实只是担当着相当于后世的‘后勤总部’职能而已。
只不过，随着‘大明战神’主导的土木堡之变发生，勋戚武将集团中大量有经验的将领阵亡，缺乏人材的五军都督府自然也就不是兵部的对手，被兵部逐步架空。
而随着五军都督府的彻底沦落，成为了给勋戚集团子弟安排‘工作’机会的虚职机构，曾经在明初力压文官集团的勋戚武将集团，也是随之沦为了文官的附庸。从此曾经武功赫赫的大明，也开始走上了前宋以文抑武的不归路。
但现在，听小胖子这个皇帝的意思，显然是有重振五军都督府的打算，因此不败军神他们这些被文官压制了一辈子的武将，哪有不激动的。
“文官有文官该做的事，武将有武将该尽的责。太祖皇帝当年制定的五军都督府与兵部互相制衡的法子还是十分不错的……”
看着一脸激动的不败军神他们，笑呵呵的小胖子算是给了这些被压制了百余年的武将们一个肯定的回答。
“末将，末将等原以为，此生将再无见到我大明王师重振声威之日。却没想到，没想到圣主临世，末将临入土前还能……此乃末将等三生之幸！”
得到小胖子肯定的回答，不败军神同麻贵、李如松几人顿时有如‘马屁精’附体，连‘圣主临世’这种肉麻至极的马屁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出来。
“哈哈哈哈，几位将军过誉了！”
不得不说，不败军神几人的‘马屁话’那真是拍得恰到好处。曾经被王冰以‘圣君’名头诱惑得不要不要的小胖子，此刻虽然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那受用至极的表情却是明显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卿等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替朕完成我大明全军的整改编练，复我王师赫赫声威。不然，纵使朕有这个心，那也是……”
末了，面对激动不已的不败军神几人，在撒下‘诱饵’后，小胖子却是适时的又给几人的任务又加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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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从辽东军开始，每整改编练一军，皇帝便会从兵部收走一部分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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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才过了几十年时间，就要让他们放弃百余年的努力，放弃对勋戚和武人的压制手段，有哪个文官又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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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潘晟误解了自已的意思，石星赶紧说出了自已的意图。
“拱辰的意思是说，让户部不再将整改编练后的军饷拨付内库，不经陛下之手，直接从兵部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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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陛下先前给出的理由是防止兵部再层层克扣军饷，这才将军饷转由内帑发出。若是现在……拱辰可有把握，让那些人放弃以往的‘成例’，如数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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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对于兵部那些大小官员的操守，潘晟却是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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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前，卿等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替朕完成我大明全军的整改编练，复我王师赫赫声威。不然，纵使朕有这个心，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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