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欺人太甚
“你说他们已经登记过了？”
薛靖这下不淡定了。
在大楚的治理下，民间的婚姻也是需要进行登记记录的。
所以如果刘永林和张氏真的已经结婚，并进行登记，那么登记记录，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来人，去请主簿何大人。”
薛靖冷着脸吩咐道。
主簿主管一县的户籍、缉捕、文书办理，登记婚姻状态，自然也是主簿经手。
不一会儿，一个圆脸中年人就来到了公堂上。
“薛大人，不知您传唤下官，所谓何事？”
“何大人，犯人刘永林，是否已经有结婚的记录？”薛靖指着跪着的刘永林问道。
何主簿看了眼刘永林，有些为难地说道：“薛大人，登记婚姻这等小事一般并不是我亲自经手，所以我也没有印象，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已经登记的话，那么应该会有记录，我可以去找找。”
“去吧。”
薛靖挥手，看着韩宇一脸淡定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妙越来越甚。
只是片刻，何主簿就拿着一张印着他大印的纸回到公堂。
“大人，他们的确已经登记了，时间正好是半月之前！”
“什么？”
薛靖有些难以置信，“给我看看！”
他一把抢过何主簿手中的纸看了起来。
这的确是刘永林和张氏的结婚登记表！
也就是说，真如韩宇所说，两人已经在半月前，私自完婚！
薛靖脑海飞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这定然是伪造的！”
“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韩宇拱手笑道。
“哼，不用你说，本官自有办法验明真伪，来人，传民女张氏！”
薛靖说着，冷眼看着韩宇，“等会我会问张氏问题，你不许多嘴，要是张氏的话跟你刚才说的有矛盾，自然能证明你说的是谎话，那么这个证明，也就是伪造的！”
“请便。”韩宇耸了耸肩。
这张证明，自然是他之前夜里来看访刘永林时，悄然放进来的。
他看访刘永林之前，还去了张氏家一趟。
当时他就跟张氏提了一下这个可以救下刘永林方法。
张氏因为刘永林救了她，更因她入狱，所以一口答应。
之后，韩宇在监牢中访问刘永林，说了这个方法。
刘永林也没有任何意见。
张氏颇有几分姿色，不然也不会被杨虎调戏。
而张氏为了救他，自愿牺牲名节，所以他也不愿辜负张氏，就应了下来。
两人早就在韩宇的教导下，熟记了他们“相遇、相爱”的过程。
别说现在问张氏，就是把他们两人分别审问，再对照口供，都不会有任何矛盾。
这么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坐实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在这个时代，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
一般人家结婚，夫妻双方也都没互相深入了解过。
而刘永林两人从英雄救美，再到美救英雄，也算是生死与共，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了。
跟韩宇预料的一样。
薛靖在问了张氏几个问题之后，得到的答案跟韩宇所说的一字不差！
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有些乱。
升堂之前，他本以为毫无波折的审理，意外连连。
现在，案子已经变得对刘永林一方有利了。
薛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虽然刘永林和张氏有夫妻之实，确实有理由进行防卫，但是，杨虎只是摸了一下张氏的脸，刘永林却把杨虎打成重伤，明显防卫过当，依旧属于故意伤人。”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他当县令，处理了不少涉及“防卫过当”的案件。
按照法律，防卫过当有一条“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规定。
具体减轻多少没有明文规定，需要考虑的是事发时不法侵害的手段、缓急、参加人数等，又要分析防卫的地点、手段、后果及涉案人员的体力和心理态度等。
而这，正是韩宇这种耍嘴皮子的讼师最擅长的！
他一旦处理不好，刘永林可能就无罪释放了！
韩宇笑了笑。
“大人，关于你说的防卫过当，在下有不同看法！”
薛靖冷眼看着韩宇，眼神中仿佛有刀子一般。
韩宇视若无睹，扫视了一圈围观的百姓，开始侃侃而谈。
“对于我等普通百姓来说，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不就是伴侣么？
“父母会老去，子女有自己的家，只有伴侣才是能陪我们一辈子的人！
“所以，当有人看到自己的伴侣受到伤害，自然会勃然大怒，甚至失去理智！
“这个时候，人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的，这点以大人审过的案件来看，应该不难理解。
“所以刘永林虽然把杨虎打成重伤，但我认为其情可原！
“另外，事后刘永林清醒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把杨虎送到医馆就医，避免了更大的伤害，也侧面说明了他没有伤害杨虎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而已！
“换位思考一下，大人您要是处于当时的处境，您会怎么做呢？
“难道只是呵斥几句，或者阻止杨虎出手就行了？还是说，大人您会等杨虎进行更大的动作之后，才出手？”
韩宇说完，赢得了整个公堂的喝彩。
“好！”
“韩讼师说得不错，刘永林的做法没错！”
“刘永林无罪！”
围观的百姓纷纷给韩宇助威。
刘正元的脸上，也终于浮出了笑容。
相比之下，薛靖则是脸色铁青。
特别是韩宇说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因此，我认为，刘永林打伤杨虎，属于正当防卫！即便大人坚持认为刘永林防卫过当，也应酌情免除对其处罚！”
韩宇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又纷纷挥拳助威。
“刘永林无罪！”
“刘永林无罪！”
“刘永林无罪！”
一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果被人调戏的情况，也差点没忍住喊出了这几个字。
薛靖闭上眼，静坐了片刻，然后睁开眼，开始宣读判决。
“刘永林殴打杨虎一案，经本官审理，刘永林打人事实证据充分确凿，属于防卫过当，但本官念其情有可原，遂免除对其责罚，无罪释放！”
他坚持防卫过当，算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好！”
“县令大人英明！”
“韩讼师真厉害！”
百姓心满意足，刘正元喜笑颜开，小桃满脸崇拜。
只有杨虎此时气得牙痒痒。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打他的刘永林无罪释放，他不是白挨打了？
薛靖拿起惊堂木，正欲宣布退堂。
但就在这时，韩宇眼疾手快，“大人且慢！”
“韩宇，你还有什么事？”
薛靖现在听到韩宇喊“大人”两个字，心中就是一惊。
“大人，这是张氏状告杨虎的诉状，现在涉案人员都在现场，不如大人就趁此机会，一并审理了吧。”
韩宇说着，递上了一张状纸。
杨虎听到这话，本来心情就不顺，现在更是的气不打一处来，“韩宇，你欺人太甚！”
他死死盯着韩宇。
同时，他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件事完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整死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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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这下不淡定了。
在大楚的治理下，民间的婚姻也是需要进行登记记录的。
所以如果刘永林和张氏真的已经结婚，并进行登记，那么登记记录，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来人，去请主簿何大人。”
薛靖冷着脸吩咐道。
主簿主管一县的户籍、缉捕、文书办理，登记婚姻状态，自然也是主簿经手。
不一会儿，一个圆脸中年人就来到了公堂上。
“薛大人，不知您传唤下官，所谓何事？”
“何大人，犯人刘永林，是否已经有结婚的记录？”薛靖指着跪着的刘永林问道。
何主簿看了眼刘永林，有些为难地说道：“薛大人，登记婚姻这等小事一般并不是我亲自经手，所以我也没有印象，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已经登记的话，那么应该会有记录，我可以去找找。”
“去吧。”
薛靖挥手，看着韩宇一脸淡定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妙越来越甚。
只是片刻，何主簿就拿着一张印着他大印的纸回到公堂。
“大人，他们的确已经登记了，时间正好是半月之前！”
“什么？”
薛靖有些难以置信，“给我看看！”
他一把抢过何主簿手中的纸看了起来。
这的确是刘永林和张氏的结婚登记表！
也就是说，真如韩宇所说，两人已经在半月前，私自完婚！
薛靖脑海飞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这定然是伪造的！”
“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韩宇拱手笑道。
“哼，不用你说，本官自有办法验明真伪，来人，传民女张氏！”
薛靖说着，冷眼看着韩宇，“等会我会问张氏问题，你不许多嘴，要是张氏的话跟你刚才说的有矛盾，自然能证明你说的是谎话，那么这个证明，也就是伪造的！”
“请便。”韩宇耸了耸肩。
这张证明，自然是他之前夜里来看访刘永林时，悄然放进来的。
他看访刘永林之前，还去了张氏家一趟。
当时他就跟张氏提了一下这个可以救下刘永林方法。
张氏因为刘永林救了她，更因她入狱，所以一口答应。
之后，韩宇在监牢中访问刘永林，说了这个方法。
刘永林也没有任何意见。
张氏颇有几分姿色，不然也不会被杨虎调戏。
而张氏为了救他，自愿牺牲名节，所以他也不愿辜负张氏，就应了下来。
两人早就在韩宇的教导下，熟记了他们“相遇、相爱”的过程。
别说现在问张氏，就是把他们两人分别审问，再对照口供，都不会有任何矛盾。
这么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坐实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在这个时代，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
一般人家结婚，夫妻双方也都没互相深入了解过。
而刘永林两人从英雄救美，再到美救英雄，也算是生死与共，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了。
跟韩宇预料的一样。
薛靖在问了张氏几个问题之后，得到的答案跟韩宇所说的一字不差！
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有些乱。
升堂之前，他本以为毫无波折的审理，意外连连。
现在，案子已经变得对刘永林一方有利了。
薛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虽然刘永林和张氏有夫妻之实，确实有理由进行防卫，但是，杨虎只是摸了一下张氏的脸，刘永林却把杨虎打成重伤，明显防卫过当，依旧属于故意伤人。”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他当县令，处理了不少涉及“防卫过当”的案件。
按照法律，防卫过当有一条“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规定。
具体减轻多少没有明文规定，需要考虑的是事发时不法侵害的手段、缓急、参加人数等，又要分析防卫的地点、手段、后果及涉案人员的体力和心理态度等。
而这，正是韩宇这种耍嘴皮子的讼师最擅长的！
他一旦处理不好，刘永林可能就无罪释放了！
韩宇笑了笑。
“大人，关于你说的防卫过当，在下有不同看法！”
薛靖冷眼看着韩宇，眼神中仿佛有刀子一般。
韩宇视若无睹，扫视了一圈围观的百姓，开始侃侃而谈。
“对于我等普通百姓来说，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不就是伴侣么？
“父母会老去，子女有自己的家，只有伴侣才是能陪我们一辈子的人！
“所以，当有人看到自己的伴侣受到伤害，自然会勃然大怒，甚至失去理智！
“这个时候，人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的，这点以大人审过的案件来看，应该不难理解。
“所以刘永林虽然把杨虎打成重伤，但我认为其情可原！
“另外，事后刘永林清醒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把杨虎送到医馆就医，避免了更大的伤害，也侧面说明了他没有伤害杨虎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而已！
“换位思考一下，大人您要是处于当时的处境，您会怎么做呢？
“难道只是呵斥几句，或者阻止杨虎出手就行了？还是说，大人您会等杨虎进行更大的动作之后，才出手？”
韩宇说完，赢得了整个公堂的喝彩。
“好！”
“韩讼师说得不错，刘永林的做法没错！”
“刘永林无罪！”
围观的百姓纷纷给韩宇助威。
刘正元的脸上，也终于浮出了笑容。
相比之下，薛靖则是脸色铁青。
特别是韩宇说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因此，我认为，刘永林打伤杨虎，属于正当防卫！即便大人坚持认为刘永林防卫过当，也应酌情免除对其处罚！”
韩宇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又纷纷挥拳助威。
“刘永林无罪！”
“刘永林无罪！”
“刘永林无罪！”
一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果被人调戏的情况，也差点没忍住喊出了这几个字。
薛靖闭上眼，静坐了片刻，然后睁开眼，开始宣读判决。
“刘永林殴打杨虎一案，经本官审理，刘永林打人事实证据充分确凿，属于防卫过当，但本官念其情有可原，遂免除对其责罚，无罪释放！”
他坚持防卫过当，算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好！”
“县令大人英明！”
“韩讼师真厉害！”
百姓心满意足，刘正元喜笑颜开，小桃满脸崇拜。
只有杨虎此时气得牙痒痒。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打他的刘永林无罪释放，他不是白挨打了？
薛靖拿起惊堂木，正欲宣布退堂。
但就在这时，韩宇眼疾手快，“大人且慢！”
“韩宇，你还有什么事？”
薛靖现在听到韩宇喊“大人”两个字，心中就是一惊。
“大人，这是张氏状告杨虎的诉状，现在涉案人员都在现场，不如大人就趁此机会，一并审理了吧。”
韩宇说着，递上了一张状纸。
杨虎听到这话，本来心情就不顺，现在更是的气不打一处来，“韩宇，你欺人太甚！”
他死死盯着韩宇。
同时，他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件事完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整死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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