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次 再次相见
“……焯！”
杨乐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地大喘着粗气。
直至他渐渐平复心情缓过神后，那张苍白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
他又死了。
而且这是他第二次惨死在了光头巨汉的手里。
尽管他之前对于自己的死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憋屈。
与其说他痛恨光头巨汉，不如说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或许便不会让对方警觉发现，自己也不会又落得爆头的下场。
杨乐现在的心态就像是在玩一个只能一命通关的游戏。
哪怕他知道自己在游戏途中不小心死了还能继续重来。
问题是重来便意味着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和时间都白白浪费，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数多了人都不可避免地会陷入暴躁与抓狂。
在怒喷游戏难度的同时不免会懊悔恼怒自己在游戏里的失误。
最恶心的是这个游戏他想退坑都不行。
因为杨乐的人生不是游戏。
无论他喜欢与否，这都是他的人生。
虽然人生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他大可不必选择最煎熬折磨自己的活法。
偏偏他的人生只有三年，而且他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三年。
如果他不想坐以待毙的话，那么他便必须奋力一搏。
在冷静下来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杨乐都开始习惯性总结复盘上一次的人生。
不得不说。
这次他的收获非常大，不算白死了一回。
且不提白明城这个尚未展现出自身价值的坑，光是他知道镇抚司兴师动众的真相便已经足够了。
没想到那位神秘的丹药师夏蓉竟然成功逃出过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
这个情报无疑给予了杨乐极大的帮助。
因为——
如此一来。
他都再也不用为如何与对方产生交集而烦恼。
只要自己能帮助对方逃出镇抚司的手心，出于报答想必对方都能满足自己拜师的心愿。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毕竟最后夏蓉还是让光头巨汉给抓了回去。
面对如此恐怖绝望的对手，甚至其背后还有整个苍桐郡镇抚司。
这个阵容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要知道满打满算他都只有一年的时间。
按照他最快的修行速度也只能达到八品武者。
一个八品武者拿什么来拯救夏蓉？
更何况夏蓉本身便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说要帮助对方，指不定人家还嫌弃自己是累赘呢。
……
一年后。
杨乐再次回到了久违的苍桐郡，但这次却比上次晚到了两个月。
行走在城北郊区熟悉的街道上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来去去，他始终都还是一个人。
说不上什么感伤与消沉，单纯是觉得有点疲累。
毕竟这样的人生都他都已经重复好几回了。
一切都毫无新鲜感可言。
傍晚时分。
他坐在东来客栈的大堂角落位置。
然后看着白明城与高矮武者一前一后按照着既定的时间走了进来。
这一次。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高矮武者身上。
因为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昏睡不醒。
结果。
他敏锐发现高矮武者坐下来不久，其中的矮个武者在闲聊过程里，他藏在桌底下的手忽然朝白明城的方向甩了个巧劲。
紧接着杨乐便看到一个极其细小的不知名东西落在了白明城身上，眨眼便消失没了踪影。
这时候他想起了那一夜两人动手前似乎说过这样一句话。
“……瞌睡虫的劲力就快过了。”
瞌睡虫？
难道这便是他们能让人昏睡不醒的手段？
尽管杨乐并不知道所谓的瞌睡虫是什么，但从名字便能看出这与瞌睡有关。
他知道江湖上从来不乏各种奇人异士。
善于使用各种神奇的虫子作为保命攻击手段也并不稀奇。
只是第一次遇到使用虫子来迷倒人的武者。
杨乐都感到有些惊奇。
之前他曾守株待兔意图找出暗害自己的凶手。
谁知就因为他没有出现在客栈大堂与他们见过面，对方便放弃了暗害自己。
或许这是与他们没有对自己使用虫子的机会，故而不愿继续冒险行事，甚至第二天便疑似离开了苍桐郡。
不排除他们是在搂草打兔子，自己算是捎带的。
打得到就打，打不到就算。
反正他们都已经决定第二天离开苍桐郡。
夜深后。
杨乐一如既往地等待他们潜入白明城的房间，随后关门打狗摇醒解释一气呵成。
只是这次他对白明城的态度却发生了变化。
管你信不信，老子确实救了你。
至于其他话他都懒得再说。
事实上在此之前。
杨乐都考虑过是否需要再救下白明城一命。
毕竟在他死后不到四天，镇抚司便突然大肆出动展开搜查。
这意味着夏蓉很大可能是在这段时间里逃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蹲守在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附近，时刻都注意着夏蓉什么时候逃了出来，而不是将宝贵的时间用在拯救白明城身上。
最后他决定出手救下白明城并非善心发作，实属是对方的身份确实有值得救下的价值。
尽管他的价值一直都没有展现出来，但杨乐就当下了手闲棋。
反正有这份救命恩情在，两人的关系都算是打下了一个基础。
翌日清晨。
杨乐都没有再理会白明城，喊来伙计准备好几天用的干粮饮水便直接走了。
这让白明城想要找他都找不到。
乔装打扮一番。
早已经做好长期蹲守准备的杨乐便来到了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附近。
白天他藏在隐蔽阴暗的角落，晚上他藏在一颗高大茂盛的大树。
他便开始了自己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监视工作。
好在杨乐是八品武者，数天不眠不休算不得什么，若是普通人的话就难说了，保不齐随时都会有猝死的风险。
一天，两天，三天。
杨乐的精神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靡下来，那张俊朗英气的面容都变得相当憔悴。
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着。
他告诉自己。
四天。
他最多只需要坚持四天，然后他受的苦都会得到回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
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不堪的杨乐终于等来了自己苦苦等候的人。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仅有微弱的亮光都来自远处的院落。
一直趴在茂密枝叶里居高临下监视的杨乐突然感觉眼睛花了一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什么虫子眼前一闪而过。
等他集中精神定睛望去。
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再次以极快的速度闪烁出现，犹如一道鬼魅的幽灵四处飘荡。
只不过这个东西不是虫子，而是出现在远处院落的一个人影。
没过多久。
这道幽灵终于从重重戒备的院落里闪烁了出来，并迅速朝着某个方向一路逃去。
杨乐见状立刻翻下大树，朝着对方逃离的方向便拼命追去。
奈何对方实在跑得太快，再加上城北郊区地形复杂，追了一段时间后，杨乐发现自己都把人给追丢了。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话音刚落。
杨乐腰间的长刀都消失不见。
更准确的说，他腰间的长刀不知何时让人拿走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夏蓉，别动手，我不是镇抚司的人，我是来救你的人！”
浑身肌肉紧绷的杨乐迅速脱口而出道。
“……你竟然知道我是谁？给我转过身来。”
夏蓉沉默片刻道。
杨乐闻言当即按照她的吩咐转过身面朝向夏蓉。
“你说你不是镇抚司的人，还是来救我的人？就凭你？”
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夏蓉上下打量了一眼杨乐，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你身上确实没有镇抚司之人特有的煞气，否则刚才我早都杀了你了，说吧，你到底是派来的人？”
“……”
一时间杨乐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
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夏蓉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正如光头巨汉每次杀自己一样。
回答错误，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
“夏蓉，你不肯相信我很正常，但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你现在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你想逃离镇抚司的掌控，但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面对一个高品武者和整个苍桐郡镇抚司，你想逃离这里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杨乐整理了一下思绪尽可能保持着头脑的冷静缓缓说道。
“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帮助，哪怕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帮助！”
“……看来你真的是很了解我的情况，只是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八品武者能知道的，比如，你怎么知道我要面对的还有一个高品武者？”
夏蓉眼神别有深意地注视着杨乐道。
我能说自己让他杀了两次吗？
杨乐心里颇感无奈，意识到想要说服夏蓉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曾经潜入过幽禁你的地方你相信吗？”
这时候。
他决定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隐瞒。
在夏蓉面前，他感觉若是自己有半点欺瞒恐怕都很难取信对方。
“你是已经打算好受死了吗？”
夏蓉听后语气都变得异常平静，摆明是觉得杨乐不肯说实话。
既然不肯说，那就只能杀了！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和你开玩笑吗？”
杨乐直接反问道。
“但你说的确实像是一个玩笑。”夏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既然你知道他的存在，那么你更应该清楚，你是绝对不可能瞒过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个地方还活下来。”
“是的，我确实没有瞒过他，所以我死了，事实上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个不知名的光头巨汉。”
杨乐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夏蓉道。
“……真有意思，现在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夏蓉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慢，我到底要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
敏锐觉察到夏蓉动了杀心的杨乐顿时连忙道。
“回答我，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夏蓉语气不带一丝情感道。
“我真的不是谁派来的人，如果你仍旧不肯相信我，那你便给我个痛快吧。”
杨乐轻叹口气。
谁让他没有预料到夏蓉竟然如此多疑难缠。
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点他会在下次循环里着重研究，到底如何才能让夏蓉相信自己。
“啧啧，瞧把你急的，恭喜你暂时通过了我的考验。”
熟料夏蓉突然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同时还把刀直接丢回给了杨乐，那张漠然的脸上都露出了戏虐的笑容。
“这……”
杨乐下意识接过长刀，目光怔怔地看向夏蓉，脑子都感觉突然短路了一样。
她竟然没杀我？一切都只是她的考验？
“自打我知道你不是镇抚司的人，我便没有想过要杀死你，反正无论是谁也好，只要不是镇抚司的人，只要能帮助我逃离这里，我都会选择相信他。”
夏蓉笑盈盈地端详着杨乐道。“当然，我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你，我确实是想知道你的成色，可惜，小弟你的嘴巴确实很严。”
“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明白虚惊一场的杨乐都如释重负道。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捉摸不透了。
“包括你曾经潜入那里，甚至还两次都死在了那人手里？”
夏蓉脸上笑容更甚。
“当然，而且每次他都干碎了我的脑袋，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杨乐一脸苦涩地照实说道。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了。”夏蓉顿感无趣地摆了摆手道。“接下来我们还是说说你要如何帮助我逃离这里的事情吧。”
“我已经在附近和城外都备了两匹好马和干粮饮水，同时出城的路线我都已经规划好了……”
杨乐立刻抛开其他念头神色严肃起来说道。
“不错！看来你确实用心了。”夏蓉点点道似在赞赏，转而便话锋一转。“可惜，仅凭如此我们仍旧还是无法逃离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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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地大喘着粗气。
直至他渐渐平复心情缓过神后，那张苍白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
他又死了。
而且这是他第二次惨死在了光头巨汉的手里。
尽管他之前对于自己的死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憋屈。
与其说他痛恨光头巨汉，不如说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或许便不会让对方警觉发现，自己也不会又落得爆头的下场。
杨乐现在的心态就像是在玩一个只能一命通关的游戏。
哪怕他知道自己在游戏途中不小心死了还能继续重来。
问题是重来便意味着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和时间都白白浪费，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数多了人都不可避免地会陷入暴躁与抓狂。
在怒喷游戏难度的同时不免会懊悔恼怒自己在游戏里的失误。
最恶心的是这个游戏他想退坑都不行。
因为杨乐的人生不是游戏。
无论他喜欢与否，这都是他的人生。
虽然人生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他大可不必选择最煎熬折磨自己的活法。
偏偏他的人生只有三年，而且他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三年。
如果他不想坐以待毙的话，那么他便必须奋力一搏。
在冷静下来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杨乐都开始习惯性总结复盘上一次的人生。
不得不说。
这次他的收获非常大，不算白死了一回。
且不提白明城这个尚未展现出自身价值的坑，光是他知道镇抚司兴师动众的真相便已经足够了。
没想到那位神秘的丹药师夏蓉竟然成功逃出过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
这个情报无疑给予了杨乐极大的帮助。
因为——
如此一来。
他都再也不用为如何与对方产生交集而烦恼。
只要自己能帮助对方逃出镇抚司的手心，出于报答想必对方都能满足自己拜师的心愿。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毕竟最后夏蓉还是让光头巨汉给抓了回去。
面对如此恐怖绝望的对手，甚至其背后还有整个苍桐郡镇抚司。
这个阵容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要知道满打满算他都只有一年的时间。
按照他最快的修行速度也只能达到八品武者。
一个八品武者拿什么来拯救夏蓉？
更何况夏蓉本身便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说要帮助对方，指不定人家还嫌弃自己是累赘呢。
……
一年后。
杨乐再次回到了久违的苍桐郡，但这次却比上次晚到了两个月。
行走在城北郊区熟悉的街道上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来去去，他始终都还是一个人。
说不上什么感伤与消沉，单纯是觉得有点疲累。
毕竟这样的人生都他都已经重复好几回了。
一切都毫无新鲜感可言。
傍晚时分。
他坐在东来客栈的大堂角落位置。
然后看着白明城与高矮武者一前一后按照着既定的时间走了进来。
这一次。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高矮武者身上。
因为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昏睡不醒。
结果。
他敏锐发现高矮武者坐下来不久，其中的矮个武者在闲聊过程里，他藏在桌底下的手忽然朝白明城的方向甩了个巧劲。
紧接着杨乐便看到一个极其细小的不知名东西落在了白明城身上，眨眼便消失没了踪影。
这时候他想起了那一夜两人动手前似乎说过这样一句话。
“……瞌睡虫的劲力就快过了。”
瞌睡虫？
难道这便是他们能让人昏睡不醒的手段？
尽管杨乐并不知道所谓的瞌睡虫是什么，但从名字便能看出这与瞌睡有关。
他知道江湖上从来不乏各种奇人异士。
善于使用各种神奇的虫子作为保命攻击手段也并不稀奇。
只是第一次遇到使用虫子来迷倒人的武者。
杨乐都感到有些惊奇。
之前他曾守株待兔意图找出暗害自己的凶手。
谁知就因为他没有出现在客栈大堂与他们见过面，对方便放弃了暗害自己。
或许这是与他们没有对自己使用虫子的机会，故而不愿继续冒险行事，甚至第二天便疑似离开了苍桐郡。
不排除他们是在搂草打兔子，自己算是捎带的。
打得到就打，打不到就算。
反正他们都已经决定第二天离开苍桐郡。
夜深后。
杨乐一如既往地等待他们潜入白明城的房间，随后关门打狗摇醒解释一气呵成。
只是这次他对白明城的态度却发生了变化。
管你信不信，老子确实救了你。
至于其他话他都懒得再说。
事实上在此之前。
杨乐都考虑过是否需要再救下白明城一命。
毕竟在他死后不到四天，镇抚司便突然大肆出动展开搜查。
这意味着夏蓉很大可能是在这段时间里逃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蹲守在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附近，时刻都注意着夏蓉什么时候逃了出来，而不是将宝贵的时间用在拯救白明城身上。
最后他决定出手救下白明城并非善心发作，实属是对方的身份确实有值得救下的价值。
尽管他的价值一直都没有展现出来，但杨乐就当下了手闲棋。
反正有这份救命恩情在，两人的关系都算是打下了一个基础。
翌日清晨。
杨乐都没有再理会白明城，喊来伙计准备好几天用的干粮饮水便直接走了。
这让白明城想要找他都找不到。
乔装打扮一番。
早已经做好长期蹲守准备的杨乐便来到了罗生堂炼制丹药的地方附近。
白天他藏在隐蔽阴暗的角落，晚上他藏在一颗高大茂盛的大树。
他便开始了自己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监视工作。
好在杨乐是八品武者，数天不眠不休算不得什么，若是普通人的话就难说了，保不齐随时都会有猝死的风险。
一天，两天，三天。
杨乐的精神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靡下来，那张俊朗英气的面容都变得相当憔悴。
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着。
他告诉自己。
四天。
他最多只需要坚持四天，然后他受的苦都会得到回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
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不堪的杨乐终于等来了自己苦苦等候的人。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仅有微弱的亮光都来自远处的院落。
一直趴在茂密枝叶里居高临下监视的杨乐突然感觉眼睛花了一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什么虫子眼前一闪而过。
等他集中精神定睛望去。
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再次以极快的速度闪烁出现，犹如一道鬼魅的幽灵四处飘荡。
只不过这个东西不是虫子，而是出现在远处院落的一个人影。
没过多久。
这道幽灵终于从重重戒备的院落里闪烁了出来，并迅速朝着某个方向一路逃去。
杨乐见状立刻翻下大树，朝着对方逃离的方向便拼命追去。
奈何对方实在跑得太快，再加上城北郊区地形复杂，追了一段时间后，杨乐发现自己都把人给追丢了。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话音刚落。
杨乐腰间的长刀都消失不见。
更准确的说，他腰间的长刀不知何时让人拿走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夏蓉，别动手，我不是镇抚司的人，我是来救你的人！”
浑身肌肉紧绷的杨乐迅速脱口而出道。
“……你竟然知道我是谁？给我转过身来。”
夏蓉沉默片刻道。
杨乐闻言当即按照她的吩咐转过身面朝向夏蓉。
“你说你不是镇抚司的人，还是来救我的人？就凭你？”
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夏蓉上下打量了一眼杨乐，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你身上确实没有镇抚司之人特有的煞气，否则刚才我早都杀了你了，说吧，你到底是派来的人？”
“……”
一时间杨乐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
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夏蓉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正如光头巨汉每次杀自己一样。
回答错误，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
“夏蓉，你不肯相信我很正常，但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你现在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你想逃离镇抚司的掌控，但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面对一个高品武者和整个苍桐郡镇抚司，你想逃离这里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杨乐整理了一下思绪尽可能保持着头脑的冷静缓缓说道。
“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帮助，哪怕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帮助！”
“……看来你真的是很了解我的情况，只是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八品武者能知道的，比如，你怎么知道我要面对的还有一个高品武者？”
夏蓉眼神别有深意地注视着杨乐道。
我能说自己让他杀了两次吗？
杨乐心里颇感无奈，意识到想要说服夏蓉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曾经潜入过幽禁你的地方你相信吗？”
这时候。
他决定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隐瞒。
在夏蓉面前，他感觉若是自己有半点欺瞒恐怕都很难取信对方。
“你是已经打算好受死了吗？”
夏蓉听后语气都变得异常平静，摆明是觉得杨乐不肯说实话。
既然不肯说，那就只能杀了！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和你开玩笑吗？”
杨乐直接反问道。
“但你说的确实像是一个玩笑。”夏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既然你知道他的存在，那么你更应该清楚，你是绝对不可能瞒过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个地方还活下来。”
“是的，我确实没有瞒过他，所以我死了，事实上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个不知名的光头巨汉。”
杨乐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夏蓉道。
“……真有意思，现在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夏蓉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慢，我到底要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
敏锐觉察到夏蓉动了杀心的杨乐顿时连忙道。
“回答我，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夏蓉语气不带一丝情感道。
“我真的不是谁派来的人，如果你仍旧不肯相信我，那你便给我个痛快吧。”
杨乐轻叹口气。
谁让他没有预料到夏蓉竟然如此多疑难缠。
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点他会在下次循环里着重研究，到底如何才能让夏蓉相信自己。
“啧啧，瞧把你急的，恭喜你暂时通过了我的考验。”
熟料夏蓉突然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同时还把刀直接丢回给了杨乐，那张漠然的脸上都露出了戏虐的笑容。
“这……”
杨乐下意识接过长刀，目光怔怔地看向夏蓉，脑子都感觉突然短路了一样。
她竟然没杀我？一切都只是她的考验？
“自打我知道你不是镇抚司的人，我便没有想过要杀死你，反正无论是谁也好，只要不是镇抚司的人，只要能帮助我逃离这里，我都会选择相信他。”
夏蓉笑盈盈地端详着杨乐道。“当然，我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你，我确实是想知道你的成色，可惜，小弟你的嘴巴确实很严。”
“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明白虚惊一场的杨乐都如释重负道。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捉摸不透了。
“包括你曾经潜入那里，甚至还两次都死在了那人手里？”
夏蓉脸上笑容更甚。
“当然，而且每次他都干碎了我的脑袋，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杨乐一脸苦涩地照实说道。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了。”夏蓉顿感无趣地摆了摆手道。“接下来我们还是说说你要如何帮助我逃离这里的事情吧。”
“我已经在附近和城外都备了两匹好马和干粮饮水，同时出城的路线我都已经规划好了……”
杨乐立刻抛开其他念头神色严肃起来说道。
“不错！看来你确实用心了。”夏蓉点点道似在赞赏，转而便话锋一转。“可惜，仅凭如此我们仍旧还是无法逃离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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