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初阳的不安
翌日，用过早膳，秦初阳带着贴身侍女幼白和任平生前往景西宫。
路上，秦初阳向任平生了解花颜的基本信息。当得知花颜今年才二十一岁，十八岁和先帝成亲后，第三天就被先帝打入冷宫，秦初阳心里有些意外。
“她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
任平生犹豫是否要如实告诉秦初阳时，秦初阳的袖子里响起轻快的手机铃声。秦初阳拿出手机一看，是太后的电话。
“喂，母后……好，朕知道了。”
秦初阳挂了电话，对任平生说：“杨农来了，应该是为了徐文的事。”
“也可能是送人选名单，”任平生说。
来到承明殿，秦初阳带着幼白走了进去，任平生停在殿门口，和守在殿门的两个羽林卫站在一块。任平生作为皇帝舍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没资格进入承明殿的。
承明殿里，杨农头戴乌纱帽，身着绯红色的文官常服，老神在在地端坐在太师椅上。见秦初阳来了，杨农站起来，身体象征性的前倾，拱手道：“老臣拜见陛下。”
“免礼，”秦初阳踏上龙阶，坐在龙椅上，问：“太师用过早膳了吗？”
“回陛下，老臣已用过了，”杨农坐在太师椅上，从左袖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奏折：“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羽林卫一干人选的名单，请陛下过目。”
幼白立即上前，双手接过奏折。
秦初阳笑说：“太师差人送过来即可，何需亲自前来。”
“老臣此次面见陛下，除了送名单，还有一事，请陛下准许。”
秦初阳知道正事来了，面带微笑的问道：“何事？”
“老臣听闻陛下的舍人极通儒学，还从先贤之言中领悟大道真义，陛下也知老臣偏好儒学，昨晚在听闻徐文讲述任舍人的三纲之说后，便心痒难耐，想与他探讨一番，不知陛下可否允许？”
秦初阳意外的看了眼杨农：“太师对学术的钻研之心，当真令朕钦佩。幼白，叫平生进来。”
幼白诺了一声，立即走出承明殿。
任平生正蹲在梁柱旁玩手机，听闻杨农要和他探讨三纲之说，不由好奇杨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进入承明殿，秦初阳正和杨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任平生向秦初阳行礼拜道：“陛下。”
“太师对你的三纲之说很有兴趣，你跟太师好好说说。”
“诺。”
任平生向杨农行了一礼。
“平定王宝造反”那晚，杨农给任平生的感觉是，气场强大，深不可测，压迫感十足。
尤其是对上杨农的眼睛，让人感觉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心里不由发虚，仿佛杨农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而此刻，杨农的气场虽然依旧强大、深不可测，但压迫感减弱了许多。
任平生站在杨农面前，对上杨农的眼睛，只有种毕业答辩的错觉。而杨农是那种看起来亲切、和善，却无形中给人极大压力的那种老师。
不过任平生没有怯场，面对杨农一开口就尖锐、刁钻的发问，任平生语速不急不缓，引经据典的款款而谈。
杨农口中的“探讨”，自然而然的变成两种理念的辩论。
杨农奉行的是孟子之说，主张“民贵君轻”。
任平生嘴上说着三纲之说，实质上像是网络上与人辩论的网友，奉行什么主张不重要，他就是单纯的想赢杨农。
不同于一些网友的胡搅蛮缠，任平生凭借着系统所给的两个时空的诸子百家全解，集两千年之大贤智慧，有理有据的一一反驳杨农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论述，将杨农说的哑口无言。
杨农作为堂堂首辅、大周王朝的实际掌控者，让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寺人，说的哑口无言，杨农竟没有恼羞成怒，表情始终平静，看向任平生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像极了答辩老师，看到一个无比优秀的学生。
龙椅上，跟听天书一样的秦初阳，见杨农这样的态度，浑然不知任平生已将杨农说的哑口无言，还以为杨农是在考校任平生，任平生对答如流。
秦初阳佩服任平生学识渊博之余，心里还很不安。
杨农看任平生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眼睛里尽是想要占有的渴望。
这个念头一出，秦初阳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杨农真的招揽任平生，任平生会拒绝吗？
秦初阳愈发不安。
她想不出任平生拒绝杨农的理由。
论权势，杨农是大周的实际掌控者，任平生投效杨农，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她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只能给任平生口头上的承诺和褒奖。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她貌似连明确性的口头承诺都不曾给过任平生。
就在秦初阳惴惴不安的时候，两个人的辩论真成了任平生的答辩，杨农不再局限于儒学，问起道家、阴阳家和法家等问题。
任平生在这时开始藏拙，面对杨农提出来的问题，不是直言不知道，就是回答的磕磕绊绊，没有之前的水准。
任平生藏拙的原因很简单，他又不打算投效杨农，没必要在杨农面前表现自己，没必要让杨农知道他通晓百家。
至于任平生在与杨农辩论时不藏拙，则是因为杨农已知道任平生在儒学方面的造诣，在这个上面藏拙，等于是把杨农当成傻子。
再者，任平生不顾杨农的身份，将杨农说的哑口无言，也是为了在杨农面前竖立起一个年少轻狂、恃才傲物的形象。
杨农没有继续考校任平生，而是说：“你很不错，儒学造诣堪称当世一绝，就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不如你。请问你师承何人？”
“回首辅，下臣的老师曾交代过下臣，不可将他的名字告诉任何人，不可借用他的名望立身。”
“你的老师是位奇人，不过也正是奇人，才能教出像你这样如此优秀的弟子，就是……”杨农有些惋惜，随即又笑说：“今日与你相谈，老夫受益匪浅，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在好好的畅聊一番。”
“下臣能向首辅请教学术，是下臣的荣幸。”
杨农看向秦初阳：“陛下，阁内还有事，老臣先行告退了。”
“太师慢走。”
杨农象征性地行了一礼，转身，微笑的看了眼任平生。任平生微微躬身、拱手。杨农颔首，龙行虎步地走出承明殿。
“平生，你觉得杨农此番意欲何为？”
“回陛下，臣也没想明白杨首辅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秦初阳听到任平生这样的回答，心里更加不安。
因为杨农离开前跟任平生说的话，明摆了有招揽之意，以任平生的聪慧不可能听不出来。
任平生如此态度，让秦初阳不得不想，任平生可能有投靠杨农的念头。
秦初阳强笑道：“快中午了，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再去找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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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里，杨农头戴乌纱帽，身着绯红色的文官常服，老神在在地端坐在太师椅上。见秦初阳来了，杨农站起来，身体象征性的前倾，拱手道：“老臣拜见陛下。”
“免礼，”秦初阳踏上龙阶，坐在龙椅上，问：“太师用过早膳了吗？”
“回陛下，老臣已用过了，”杨农坐在太师椅上，从左袖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奏折：“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羽林卫一干人选的名单，请陛下过目。”
幼白立即上前，双手接过奏折。
秦初阳笑说：“太师差人送过来即可，何需亲自前来。”
“老臣此次面见陛下，除了送名单，还有一事，请陛下准许。”
秦初阳知道正事来了，面带微笑的问道：“何事？”
“老臣听闻陛下的舍人极通儒学，还从先贤之言中领悟大道真义，陛下也知老臣偏好儒学，昨晚在听闻徐文讲述任舍人的三纲之说后，便心痒难耐，想与他探讨一番，不知陛下可否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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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站在杨农面前，对上杨农的眼睛，只有种毕业答辩的错觉。而杨农是那种看起来亲切、和善，却无形中给人极大压力的那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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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农口中的“探讨”，自然而然的变成两种理念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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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初阳惴惴不安的时候，两个人的辩论真成了任平生的答辩，杨农不再局限于儒学，问起道家、阴阳家和法家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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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任平生不顾杨农的身份，将杨农说的哑口无言，也是为了在杨农面前竖立起一个年少轻狂、恃才傲物的形象。
杨农没有继续考校任平生，而是说：“你很不错，儒学造诣堪称当世一绝，就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不如你。请问你师承何人？”
“回首辅，下臣的老师曾交代过下臣，不可将他的名字告诉任何人，不可借用他的名望立身。”
“你的老师是位奇人，不过也正是奇人，才能教出像你这样如此优秀的弟子，就是……”杨农有些惋惜，随即又笑说：“今日与你相谈，老夫受益匪浅，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在好好的畅聊一番。”
“下臣能向首辅请教学术，是下臣的荣幸。”
杨农看向秦初阳：“陛下，阁内还有事，老臣先行告退了。”
“太师慢走。”
杨农象征性地行了一礼，转身，微笑的看了眼任平生。任平生微微躬身、拱手。杨农颔首，龙行虎步地走出承明殿。
“平生，你觉得杨农此番意欲何为？”
“回陛下，臣也没想明白杨首辅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秦初阳听到任平生这样的回答，心里更加不安。
因为杨农离开前跟任平生说的话，明摆了有招揽之意，以任平生的聪慧不可能听不出来。
任平生如此态度，让秦初阳不得不想，任平生可能有投靠杨农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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