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扶着墙出去
“小欢，晚上你还上班吗？”林小中对着刚进出租屋大门的陈小欢说道。
陈小欢发现，一和那个林小中对话，就会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气结之感，不由嗔道：“我这才下班刚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你就问我上不上晚班，就算是机器人也受不了啊，要说起来，半夜学鸡叫的周扒皮都来得比你善良。”
林小中讪讪笑了笑：“不上晚班就好，我呢，是想请你吃个饭，吃了好几次你煮的饭，今天应该我表示表示了。”
“看你喜气洋洋的，是不是最近遇见了什么好事？”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工作转正了。”
“真的啊？真替你感到高兴，不过你更应该节约点，不要到外面吃饭，我们就在家里炒几个菜吧。”
“偶尔一次，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走，我们出发。”
“……那好吧……”
正说话的两人又重新打开了房门，陈小欢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林小中，眼神中带着狐疑之色问道：“小中哥，你带钱了吗？”
“瞧你说的，吃饭当然要带钱了，都说了请你吃饭能不带钱？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声音很是坚定。
“……”
林小中将陈小欢带到了上次路过的美食街，上次只是路过，这次是准备要在这里大快朵颐。
“小欢，这里上次我们来过，你想吃什么？”
“刚才我看了一下，这条街上东西好贵，要不我们还是去另外一条“美食街”去吃，那里好吃的也挺多。”
“就决定在这里了，放心，我刚发了工资，我们不会因为吃霸王餐被扣下的，要不我们去吃自助餐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听说只交一次性的门票，进去后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吃，为了晚上请你吃饭，到现在我午饭还没有吃，快走吧，我好饿啊。”
陈小欢回怼道：“什么叫为了请我没有吃午饭，你明明就是想要多吃点，想吃回本才没有吃午饭吧。”
就算是这段时间林小中经历“自我突破”，但听到陈小欢这话还是微微脸红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不想白便宜了那张“门票钱”。
也不接这茬，风轻云淡就转移话题：“我们快走吧，听说迟了还要在门口排队。”
两人到了自助餐厅，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类美食，看得二人是目不暇接，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饕餮盛宴，陈小欢拉过林小中，小声问到：“你确定可以在里面随便吃？”
“嗯，嗯，刚才在门口给钱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只要不浪费，能吃多少都可以，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这里火锅、烧烤、牛排、糕点都有，一个店就可以尝个遍，对了，你听说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我们要加油做到。”
陈小欢疑惑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吃个饭，还有什么讲究，还有什么最高境界。
林小中嘿嘿一笑揭晓答案：“最高境界就是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虽然我们没有扶着墙进来，但要努力争取体验一下扶着墙出去是什么感觉。”
陈小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想了想才清楚什么叫“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废话不多说，吃才是今天的重点任务，两人拿菜、开火、开吃。
林小中拿了一个餐盘把食物堆得老高，实在放不下后才回到餐桌前大快朵颐起来，陈小欢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震惊于一个不大的餐盘竟然能放下这么多东西，忍不住调侃道：“呵，小中哥，你这个技能很强大啊，不过能不能低调点，旁边的服务员都在看我们了。”
林小中不以为意，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看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你还别说我，你虽然没有一个盘子装这么多，但分别放在了十个盘子里，你我是半斤八两，门当户对。”林小中说着指了指铺满桌子上的十来个盘子。
陈小欢也含糊不清地回道：“什么门当户对？你是不是想暗示什么，可别想用一顿饭就想打歪主意！”
林小中自知失言，连忙解释：“口误口误，纯属口误，我们也别光顾着说话，民以食为天，今天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一个字，吃。”
后面，他俩嘴巴是不停动着，却不是为了说话，而是为了品尝美食，有很多东西，他们不要说品尝过，连看都没看过，怎么能放过眼前这个好机会。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也吃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有好一些种类没有吃到，怎奈心很大，胃很小，二人都感觉已经吃饱，不对，是已经吃撑，一不小心拿得太多，餐桌上还摆放着剩有的不少的食物，他们都没有浪费粮食的坏习惯，那该怎么办呢？
“小中哥，我给你烤了一些烤肉，你尝尝。”说罢，陈小欢将几片正滋滋作响的烤肉，殷勤地夹在了林小中盘中。
“小欢，我在火锅给你烫了一些土豆牛肉，你也尝尝。”说罢也热情地将土豆、牛肉夹在了陈小欢盘中。
两人均无语，四目对视，都挤出一丝笑，只是那笑容很是牵强，看来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多说无益，只怪拿得太多，浪费可耻，只有坚持吃下去！
开始吃的时候是种享受，吃到后面就是互相伤害，到了最后，都不再给自己夹菜，而是一个劲给对方夹菜，还好没有浪费，餐桌上的都吃得干净。
扶着墙出去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很快成为现实，二人艰难站起身，互相搀扶着走，自助餐老板望着他们的背影嘿嘿一笑，自己纵横自助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几个可以吃回本的，当然，也有例外，唯一倒闭的分店就是开在体育学院门口那家，自助界一直传闻谁敢在体院门口开自助餐，谁开谁倒闭，自己偏偏就不信那个邪，不过结局还是挺不过仨月就选择关店，那帮小子吃起来真的叫个狠啊。
林小中和陈小欢吃完饭在街头压着马路，目的不是为了散步，而是为了消食。
“小中哥，我从来没有想过，吃美食竟然会让人有吐的感觉，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嗯，有一点，本来我是吃得刚刚差不多的，还得谢谢你后面只顾着我，给我夹了不少菜，谢谢你啊。”
陈小欢眉头一挑，立即回敬还击：“应该的，小中哥你也不是很关心我吗？给我夹的菜也不少，我都有点感动了呢。”
两人顿了顿，都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原本他们在职场里都属于不太爱说话的人，只有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轻松，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偶尔还会开玩笑说一些俏皮话，他们朦朦胧胧感觉到、察觉着对方的好感，但谁也没有说破，细雨润无声，无声胜有声。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两个孤单的年轻人相互取暖，彼此温暖着彼此。
过了几日，肖老板通知林小中过去拿西服，在西服店里试穿了一下，林小中站在试衣镜前，这还是自己吗？
挺拔趣÷阁直的西服，得体的剪裁，雪白的衬衣再搭配一条紫色领带，对西服制作手艺一窍不通的林小中，都觉得这样的西服绝对是上乘货，原来在基金公司实习，那些基金经理也是这样的穿着，远非在地摊上的能够比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好的西服，不过现在穿在身上却有些不习惯，很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肖老板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得意满满地善意调侃道：“喲呵，这是哪里来的翩翩少年郎，好生帅气，怎么样，你肖叔的手艺还过得去吧。”
林小中摸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肖叔，这么好的西服，应该很贵吧？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我一辈子都是裁缝衣裳，不仅仅把它看成简单的流水线产品制作，而是当成自己的作品用心去做，西服也是有个性、有生命的，就是要穿在合适的人身上才不会埋没它，希望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也要用心去做，这样才能做好。”
“知道了，我一定会用心去做好事。”林小中郑重点点头。
肖老板建议林小中不再把衣服换回，穿不习惯就要去穿到适应习惯为止。
林小中听从建议，就这样，穿着崭新得体西服上了一辆公交车，一上车就吸引了整车人的目光，并且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也随之传来。
“那个帅气小伙子怕是富二代吧，怎么会想到挤公交来了？”
“你懂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就是喜欢体验市井生活，前段时间还有新闻报道，那些富二代们开着豪车去摆地摊，到大街上去乞讨，不用为生计发愁，就是有钱闲得发慌呗。”
“但刚才看他拿出公交卡的动作很熟练的样子，不像第一次坐公交啊。”
“哎，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对了，王阿姨，你现在不是正要到公园里给你女儿相亲的吗？眼前就有现成，何必舍近求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得去问问那个小伙子的来向你方式才行。”
虽然林小中可能经历比同龄人稍多一些，也要比同龄人大多数人沉稳很多，不过少年心性，内心还是不免扬起小小得意，但还是很不习惯成为大家焦点，当看到刚才说话那阿姨真的站起身准备过来时，刚好公交车到站，林小中逃一般下了车，连后面那阿姨的招呼声都不敢理会，头也不敢回，惹得那阿姨是满满遗憾。
林小中想想觉得好笑，平时自己都是坐公交车，怎么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一套西服的不同吧。
如果让那感到满满遗憾的阿姨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处境，又会作何感想呢？
怕是绝不会把自己女儿朝火坑里推吧，林小中如此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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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中讪讪笑了笑：“不上晚班就好，我呢，是想请你吃个饭，吃了好几次你煮的饭，今天应该我表示表示了。”
“看你喜气洋洋的，是不是最近遇见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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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的，吃饭当然要带钱了，都说了请你吃饭能不带钱？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声音很是坚定。
“……”
林小中将陈小欢带到了上次路过的美食街，上次只是路过，这次是准备要在这里大快朵颐。
“小欢，这里上次我们来过，你想吃什么？”
“刚才我看了一下，这条街上东西好贵，要不我们还是去另外一条“美食街”去吃，那里好吃的也挺多。”
“就决定在这里了，放心，我刚发了工资，我们不会因为吃霸王餐被扣下的，要不我们去吃自助餐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听说只交一次性的门票，进去后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吃，为了晚上请你吃饭，到现在我午饭还没有吃，快走吧，我好饿啊。”
陈小欢回怼道：“什么叫为了请我没有吃午饭，你明明就是想要多吃点，想吃回本才没有吃午饭吧。”
就算是这段时间林小中经历“自我突破”，但听到陈小欢这话还是微微脸红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不想白便宜了那张“门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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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自助餐厅，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类美食，看得二人是目不暇接，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饕餮盛宴，陈小欢拉过林小中，小声问到：“你确定可以在里面随便吃？”
“嗯，嗯，刚才在门口给钱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只要不浪费，能吃多少都可以，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这里火锅、烧烤、牛排、糕点都有，一个店就可以尝个遍，对了，你听说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我们要加油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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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吃才是今天的重点任务，两人拿菜、开火、开吃。
林小中拿了一个餐盘把食物堆得老高，实在放不下后才回到餐桌前大快朵颐起来，陈小欢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震惊于一个不大的餐盘竟然能放下这么多东西，忍不住调侃道：“呵，小中哥，你这个技能很强大啊，不过能不能低调点，旁边的服务员都在看我们了。”
林小中不以为意，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看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你还别说我，你虽然没有一个盘子装这么多，但分别放在了十个盘子里，你我是半斤八两，门当户对。”林小中说着指了指铺满桌子上的十来个盘子。
陈小欢也含糊不清地回道：“什么门当户对？你是不是想暗示什么，可别想用一顿饭就想打歪主意！”
林小中自知失言，连忙解释：“口误口误，纯属口误，我们也别光顾着说话，民以食为天，今天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一个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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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中哥，我给你烤了一些烤肉，你尝尝。”说罢，陈小欢将几片正滋滋作响的烤肉，殷勤地夹在了林小中盘中。
“小欢，我在火锅给你烫了一些土豆牛肉，你也尝尝。”说罢也热情地将土豆、牛肉夹在了陈小欢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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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板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得意满满地善意调侃道：“喲呵，这是哪里来的翩翩少年郎，好生帅气，怎么样，你肖叔的手艺还过得去吧。”
林小中摸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肖叔，这么好的西服，应该很贵吧？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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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一定会用心去做好事。”林小中郑重点点头。
肖老板建议林小中不再把衣服换回，穿不习惯就要去穿到适应习惯为止。
林小中听从建议，就这样，穿着崭新得体西服上了一辆公交车，一上车就吸引了整车人的目光，并且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也随之传来。
“那个帅气小伙子怕是富二代吧，怎么会想到挤公交来了？”
“你懂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就是喜欢体验市井生活，前段时间还有新闻报道，那些富二代们开着豪车去摆地摊，到大街上去乞讨，不用为生计发愁，就是有钱闲得发慌呗。”
“但刚才看他拿出公交卡的动作很熟练的样子，不像第一次坐公交啊。”
“哎，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对了，王阿姨，你现在不是正要到公园里给你女儿相亲的吗？眼前就有现成，何必舍近求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得去问问那个小伙子的来向你方式才行。”
虽然林小中可能经历比同龄人稍多一些，也要比同龄人大多数人沉稳很多，不过少年心性，内心还是不免扬起小小得意，但还是很不习惯成为大家焦点，当看到刚才说话那阿姨真的站起身准备过来时，刚好公交车到站，林小中逃一般下了车，连后面那阿姨的招呼声都不敢理会，头也不敢回，惹得那阿姨是满满遗憾。
林小中想想觉得好笑，平时自己都是坐公交车，怎么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一套西服的不同吧。
如果让那感到满满遗憾的阿姨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处境，又会作何感想呢？
怕是绝不会把自己女儿朝火坑里推吧，林小中如此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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