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比令牌大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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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这一下,这位富态中年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人群中,几名商队中人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少年好大的胆子,借了那一位此前说过的话,不亚于当众在其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一名商队中人摇摇头,这个小道士不知天高地厚, 北荒边疆之地本来就十分混乱,这临近北荒的最后一座临安县城里,又岂会例外,不说鱼龙混杂,也相差不多,就算是县令也镇压不住,很多时候也只能看诸多势力的眼色行事。
  而那位富态中年, 就是这临安县中一流顶尖武林世家之一的马家家主夫人的幼弟, 其所在的马氏商号, 不说在这临安县中一家独大,也相差无几。
  不仅与北荒军中多有易卖往来,传闻中与北荒大戈壁上的那些马贼,也关系不浅,马氏商号的商队行走北荒边疆,从未遭过劫。
  “难道……是马氏商号的马熙马掌柜!”
  “不会错,我曾经有幸在马府前见过一面,其身边这两位,应该就是其贴身的刀剑二卫,传闻一刀一剑,寻常先天境顶峰的高手也挡不住。”
  有人仔细打量那富态中年的装束,以及其身边背负一刀一剑的两名护卫,察觉到其身份,人群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江湖散修而言,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大多来自于传闻,哪怕这位马熙马掌柜的在这临安县中身份地位非凡, 也没有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双方之间少有交集,自然也难以熟识。
  不过现在众人识破了其身份,再看向宁安的目光,就变得有些玩味,这个少年算是闯了大祸,在临安县中得罪了这一位,可以算是寸步难行了。
  传说中这位马熙马掌柜武功平平,但是鉴宝的功力却是首屈一指,被其看中的东西,少有会失手的,当然,与其做买卖的都知道,这一位向来雁过拔毛,都要小心谨慎,不然极可能就吃了大亏。
  “这临安县中, 还没有人敢这么与我说话。”马熙冷冷道,“马氏商号马熙,少年人, 今天你既然进了这临安县,就要懂得规矩,你初出茅庐不足为奇,今日就让你吃一点苦头,未免日后稀里糊涂在外丢了性命,不如趁早归家。”
  “剑一!”
  “在!”
  随着这马熙开口,其身边的刀剑二卫中,背负长剑的剑一向前迈出一步,一股凌厉的剑道锋芒透出,令前方的空气生出嗤嗤的声响,现出一道道细微的真空痕迹。
  “掌嘴!断一臂,逐出临安县。”一身富态的马熙一字一顿道。
  “是!”
  剑一点头,转身看向宁安。
  “真是自讨苦吃!”
  “初生的牛犊,总要被虎爪挠去几块肉才会安分守己。”
  “出言不逊,臭小子趁早滚出临安县城!”
  一干江湖散修冷笑,觉得报应到了,少年不识愁滋味,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马掌柜息怒!”
  这时,那散修中年咬牙,上前一步,横在了宁安身前,抱拳道:“少年心性,马掌柜是大人物,何必与其一般见识,春水剑顾某卖给马掌柜了,还望马掌柜高抬贵手。”
  看身前散修中年的背影,宁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点头。
  马熙摇头,道:“不可能,除非他跪下在这里三叩九拜,断臂可免,依然要逐出临安县。”
  散修中年闻言心中一沉,知晓这位马掌柜已经动了真怒,少年心性,本就血气方刚,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与其说是给予机会,不如说是一种挤兑。
  这时,宁安的声音微冷,道:“三叩九拜,历数你列祖列宗,在我面前也没有这个资格。”
  “放肆!”
  剑一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周围不少江湖散修惊骇,向后退去,心灵都震颤,这就是先天境圆满的威严,这剑一已经涉足了精神领域,这一声更蕴藏了无形精神力,足以震慑心灵,不战而屈人之兵。
  蹬!蹬!蹬!
  首当其冲,散修中年承受不住,踉跄倒退,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身形顿止,而后就是一怔。
  这个少年居然有功夫在身!
  但前方的剑一却是眉头微挑,毫不在意,一点功夫算什么,一个少年能有几分功力,能筑基先天就顶天了。
  剑一,能有不惑之龄,看上去普普通通,一身青色布袍,背后一口赤色长剑,四方江湖散修大多知晓,这一位剑法不俗,曾经三剑击溃过一名先天九重的过境高手,在整个临安县中,也足以排得上名号了。
  “掌嘴!”马熙喝道,一张脸气得铁青。
  呼!
  下一刻,剑一的身影消失不见,散修中年只感到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剑一的身影,他心中一跳,就知道不好。
  但紧接着,没有想象中的掌掴声,倒是四方有人倒抽冷气的声响。
  散修中年霍地转身,就看到在他身后,剑一探出去的一只大手被人扼住了手腕,而那只手,来自那个少年。
  “不可能!”
  有散修惊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剑卫出手,居然被这个少年挡住了,是错觉吗?
  但下一刻,宁安出手了,咔嚓一声,剑一的手腕竟被他生生折断,他一掌挥出,啪的一声将其扇飞出去,摔落至马熙脚下,浑身抽搐,半边脸都坍塌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在宁安抓住他手腕的一刹那,这剑一一身气血真气就被震散了,根本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你到底是谁!”
  马熙大吃一惊,死死地盯住了宁安,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剑一到底有多强,却根本没有施展出来什么手段就这样惨败,或许是轻敌,但这个少年绝对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强,至少公平一战,肯定能与之争锋。
  “现在你问我是谁?你的身份在那里,又何必要问我是谁,”宁安冷冷道,“小人如狗,市侩如鬼,你这样的人,今日不将你镇压,不知道善恶为何物!”
  宁安强势回应,向前迈步,虽然没有半点修为气势绽放,却令得四方诸多江湖散修如坠冰窖。
  “一群混账,热闹有那么好看!”
  宁安冷哼一声,四方数十上百名江湖散修顿时如遭雷殛,一个个里踉跄倒退,跌倒在地,眼冒金星,很长时间都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好强的精神力!
  刀二眼中现出一抹震动之色,马熙更是心中一颤,他猛地喝道:“刀二,拦住他!”
  锵!
  没有半点犹疑,刀卫长刀出鞘,刀尖吞吐寒白刀气,空气如冰粉簌簌而落,甚至连真空都生出了被冻结的迹象。
  呼!
  刀二出手了,他一刀斩落,刀气交织,宛如一条冰河席卷,朝着宁安吞噬而来。
  这一刀就显现出来功力和底蕴,这刀卫虽未参悟出来刀势,但精神领域领悟十分不凡,距离突破到宗师境已经不远。
  但比之宁安,就远远不够看。
  宁安脚步不止,一只手探出,什么冰河刀气,都被直接撕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他一只手如闪电,同样扼住了那刀二持刀的手腕。
  咔嚓!
  刀卫的手腕也被折断,宁安再挥手,一掌将其扇飞出去,跌落至马熙脚下,剑一身旁,同样半边脸坍塌,浑身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马熙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少年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他根本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就是宗师境的大人,恐怕也不可能拥有这样近乎匪夷所思的手法。
  然而下一刻,他瞳孔剧烈收缩,因为那个少年的身影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前。
  啪!
  一道清晰的掌掴声,这位临安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马氏商号的马熙马掌柜,就如败絮一般横飞出去,有鲜血伴着雪白的牙齿飞出。
  嘭!
  在他落地的瞬间,一只大脚同时踏下,落到他另外半边脸上,生生碾进了土泥中。
  这一幕,惊得四周几名商队中人心惊胆颤,这哪里是一个少年道士,根本就是一个少年魔王。
  马氏商号的掌柜马熙,临安县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这样被人一巴掌抽飞,一脚踏在脸上,碾进了土泥中,颜面尽失。
  四方一些回过神来的江湖散修面色大变,而后就有人冷笑,就算是一条过江龙又如何,在这临安县的一亩三分地,真想翻起什么大风浪,也要看看马家答不答应。
  “有那么好笑吗!”
  然而,这几个冷笑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安伸手凌空一抓,几人就飞起,肉身失去掌控,狗啃泥一般摔落到其脚下。
  “墙头草,两边倒,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辈。”
  什么!
  这一下,四周围观的众多江湖散修都惊骇欲绝,这个少年未免太霸道了,难道真的是魔道中人,如此桀骜不驯,出手狠辣,哪里像是一个道士。
  “你……敢!”
  被宁安踩在脚下,那马熙恨欲绝,他艰难开口,满口牙齿都被一掌全部打落了。
  “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宁安足下发力,噗的一声将他整个脑袋都踩进了土泥中。
  “年轻人,收手吧,这里是临安县,你得罪不起马家。”
  “将马掌柜放了,不然你走不出临安县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年轻人你何必横插一脚呢,这口春水剑你买去便是,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这时,几名始终静默的商队中人开口了,几人相视一眼,是不得不开口,都有些后悔,就不该留在这里看热闹,现在生出这样的变故,若是没有半点表示,这日后临安县中,怕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宁安目光一挑,自这几人身上扫过,那目光令得几名商队中人背脊生寒,都在心中苦笑。
  “此人趁人之危时,你们怎么不开口,现在想做和事老,想来在你们看来,身份地位才最重要,利益才是一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情世故,江湖规则。”宁安冷冷道。
  “但今日在我这里行不通,你们不过一丘之貉,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多一个朋友,你们还不配!”
  你!
  几名商队中人都露出怒意,这个少年说话太冲,太不中听了,他能修行到达现在的境地,难道真的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吗?
  这个江湖武林的规则又不是他们定下的,而是这么多年以来约定俗成的,这样蔑视江湖规矩,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但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个少年的手段太毒辣,根本不容有半点忤逆,若是再多说一句,他们很怕会如那几名被镇压的围观江湖散修一般,那就丢尽了所有的脸面。
  “什么人!敢在临安县行凶!”
  这时,一群县衙捕快赶至,显然是得到了消息,一上来,就将宁安团团围住。
  “放开马掌柜!”
  为首的中年捕头喝道,目光很冷,但心中也在打鼓,有马氏商号的来请他们出手,但刀剑二卫都被拿下了,哪怕是他自身,也不过刚刚晋升到达先天小成之境,又如何是这个少年煞星的对手,只盼对方不敢藐视朝廷律法,见好就收。
  事实上,对于县中诸势力的纠缠,中年捕头也明白自家县城的混乱,大多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关键时刻,却又不能不做出架势,有所表示,对于官府中人而言,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
  但紧接着,一道流光闪过,中年捕头就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就神色大变。
  因为在他手中的不是其它,而是一枚正黄色令牌,皇族令牌,那是府主相对等等的大人物。
  不等他奉还,那令牌一闪,又消失不见,显然是被收了回去,这样的手段,在中年捕头看来,一般的龙卫都不可能做到。
  恐怕是一般的宗师境感受,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怕不是哪位皇储就在这附近吧。
  “走!”
  他大喝一声,带着一干捕快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迟疑,涉及到大荒皇族,就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县衙所能插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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