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pter·05 星途坦荡:何人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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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美国闯荡,也许不是所有人的执着,但她来了。开垦一片全新的天地,为歌唱的梦想倾注更多心血。当你努力时,天地之气都要互相凝聚,为你所用。你若问我这世间什么人最美,什么事最动人?我恐怕要这样告诉你,认真的人最美,认真去做的事情,最动人。此时奔波,此时辛劳,此时舟车劳顿,一切都为了日后的展翅高飞,待到山花灿漫时,她在丛中轻声笑;待到名扬四海时,又有何人不识君!
  否极泰来,美国新生
  美国,另一种文化氛围,另一种颜色,另一种神采。大西洋的风一年四季都清新。在彼岸,邓丽君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有人说,一个人倘若在美国可以获得成功,那他在世界任何的地方都会成功。
  哲学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也不存在绝对恶劣的影响。这句话用来形容“假护照事件”真是太合适不过。
  虽然在这件丑闻的影响下,邓丽君在日本的歌唱事业陷入谷底,但却从侧面将她朝国际发展的计划向前推进了一步。
  早在1978年,邓丽君所在的娱乐公司就制定了一系列将她推向国际的计划,只不过后来因爆发“假护照事件”,这个计划只好暂时搁浅。
  如今,邓丽君已经来到美国深造发展,宝丽多公司便又将此计划提上公司议程。
  在美国生活一向低调的邓丽君,并没有过上她心心念念期待的普通人的生活。何况在她内心深处,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那个歌唱的梦想。她怀念站在镁光灯下的炫丽绽放,她渴望生命继续得以用那种方式延续。
  正是这样,来到美国不久后,邓丽君一共举行了两次巡回演出,第一次是在加利福尼亚,因为准备不够充分失败了。这个结果令荣誉无数的邓丽君感到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1980年夏天,公司针对美国音乐市场作了一番细致调查,并为邓丽君量身打造了一场符合其个性的演唱会,看到公司各位同事为演唱会所付出的努力,邓丽君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努力。果然,与第一次演出效果大相径庭,这次获得了空前成功。
  邓丽君美国巡回演唱会一共安排了三站:第一站纽约,第二、第三站则分别是旧金山和洛杉矶。
  公司和邓丽君本人都对此次演唱会给予高度重视:从舞台灯光到音响,公司全部投资使用当时行业内最高水准的器材,而负责为邓丽君演唱伴奏的则更是一支来自日本的专业乐队。
  演唱会的时间是在7月,而门票却早在6月份就全部售空。据说当天林肯中心的订票电话响个不停,多伦多、波士顿、新西兰……要求订票的听众来自四面八方:一个女老板,为了能赶上邓丽君演唱会,开着私家车再转机飞到纽约;还有一个年迈的老人,头发全都花白了,双手拄着拐杖,他一见到售票员就激动地说,“我能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多了,人生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能亲眼看到邓丽君小姐的演出”。
  7月19日,邓丽君演唱会彩排。对于邓丽君来说,演唱没有彩排,她习惯把每一次登台都当作最重要的表演,享受其中,乐在其中。
  镁光灯下,那身着一身彩色礼服的人,甜美地笑着,整个林肯大厅都飞扬着轻柔的音乐旋律和她的邓式声线。
  台下的工作人员醉了。在一旁负责报幕的主持人也醉了。世界是晕眩的,就像每个人都陷入了一个沉沉的美梦。
  更让他们感到无比惊讶的是,期间,邓丽君竟然能够熟练地使用英语、日语、粤语等多种语言同在一旁进行演奏的乐队进行交流。她就像一只身披霞光的五彩蝴蝶,在大厅上空缓缓地飞翔,飞翔,将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美,沉淀在每个人眼里,再渗透入心。
  次日,林肯大厅光芒万丈。这一个万众瞩目、神圣光辉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镁光灯渐次打开。舞台亮起,音乐响起。邓丽君跟随节拍缓缓走下升降台。她一袭粉红色纱裙,脸上依旧洋溢着如春风般醉人的微笑。
  这是属于她的时刻,整个美国都在欣赏她。
  她朱唇轻启,唱了一首《爱在我心中》:
  你听那云雀唱出春的梦
  你听那流水带来春风柔
  有份爱深埋在我心中
  愿你能接受我
  你看那鸳鸯戏水情深重
  你看那晚霞片片意重朦
  有份爱深埋在我心中
  但愿你勿忘我
  ……
  ——《爱在我心中》
  我常想,在邓丽君的演唱生涯中,为什么她总那么喜欢唱情歌呢?但也许这样问自己时,心中分明已经有了一个贴切的答案:她成长在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从小就懂得帮助母亲照顾家庭。成名后,还经常参加各大慈善活动,用辛苦演出的钱来帮助更多的穷人,这不就是大爱吗?
  如果西方世界里真的存在天使,那么,邓丽君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所以才会有这样纯净的心灵和笑容,才会在人间洒满爱和关怀。
  没错,她就是带着一份大爱来到这个人间的。
  此时此刻,那站在舞台上晃动的身影,摇曳生姿,温柔多情;而那缓缓飘出的声音,似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又像朋友间真切的关怀。转瞬间,舞台上红黄交错,灯光明灭闪烁,更显佳人的俏丽身形。
  她那轻柔的身段、温柔的声线,瞬间就征服了台下坐着的每一个人。人们早已无心留意时间,一切都在这美好的一刻消融了。消融,消融,融进那久久未被感动的心窝!
  一首歌完毕,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人们欢呼着,一遍遍呼唤邓丽君的名字。她纷纷以笑回应。
  一个人离开家乡,不远万里来到异国寻找梦想。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寻梦即是流浪。想到流浪总能想到三毛,她写过一首拥有十足“小资”风情的诗,后来变成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
  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我的故乡在远方
  ……
  ——《橄榄树》
  为什么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绿树鲜花,白云远涧,小溪在林间流淌,江山是这样多娇。然而,真实的流浪,果真如此美好吗?
  自从“假护照事件”爆发,邓丽君被日本政府遣出国境,又遭台湾当局和娱乐界嫌弃,更被剥夺一年内返回故乡的权利,天下之大,一个对故乡有着深厚感情的人却连故乡都回不去,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的耻辱和伤痛?
  然而此时此刻,在并非故乡的国土,在自己梦寐以求的演唱会上,当这些她不曾认识的人,用心与她合唱,那心与心之间的一道墙像是被打开,在歌声里,人们互相交换感情,眼神真诚,内心感动,在这一刻,她仿佛站在故乡的土地上了呀!
  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霓虹的空气中,到处洋溢着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故乡的味道!
  一件事情,一个人全力以赴,那叫自娱自乐;一件事情,全民跟着热烈互动,那叫奔赴疯狂。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只点燃一个人的激情;一群人同样可以做很多事情,流淌在彼此心中的那一份热情,叫作感动。因为有互动,才有情感的交流,因为有了情感的交流,整个世界都鲜活过来了。
  “她就那样深情地唱着,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在邓丽君短暂的一生中,她的足迹曾遍布东南亚、日本、美国等世界多个地方,但不管走到哪里,那份对故乡中国台湾的眷念,从来未被放下。
  时光流逝,演唱会还在缓缓进行。
  紧接着,邓丽君依次演唱了《小城故事》《甜蜜蜜》等多首知名作品,随着一首首不同的旋律绽放,台下的听众始终跟随着邓丽君的演唱节奏,时而挥舞手臂,时而热烈鼓掌,时而欢呼她的名字,配合得天衣无缝。
  整个演唱会气氛高涨,邓丽君最后演唱了一首《再见,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再见,相见不知是哪一天”,可是听众不愿说再见,就在她转身将要离场时,台下集体高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盛情难却,邓丽君笑着说,“好吧,我再为大家献唱一首。”
  几分钟后,她出色地完成了演唱,再次准备离场,台下又是“再来一首,再来一首”,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邓丽君只好再次从命。
  一直到不知道第几次返场,听众的呼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第二天,纽约各大著名报刊就对演唱会进行了详细报道:很快,美国市民就都知道了一个来自中国台湾的著名歌手——邓丽君。
  此后,邓丽君在旧金山的演出更是频繁。她笑靥如花,顾盼生姿,在远离故土的大洋彼岸,她终于可以尽情书写自己的传奇。
  穿越海峡,走红大陆
  有一种美,即便是不施粉黛也让人愉悦;有一种优雅,即便是一语不发也让人舒心。在世人的眼光里,邓丽君就是这样的女子。再多的辛苦、再多的困难,只会让她越来越耀眼。
  在美国演唱会的成功,使邓丽君开始迅速风靡中国大陆。就连日后风靡国际的歌唱巨星王菲都说,自己小时候很迷恋邓丽君,经常模仿她的唱腔。
  邓丽君的歌,春风十里,吹遍神州大地,温暖每个国人的心。
  台湾当局没有料到一个受致命事件打击的歌星,非但没有因此沉沦,反而崛起,似比以往更加辉煌,受人爱戴。
  在国际上造成的轰动,更使邓丽君成为中国港台两地炙手可热的邀演艺人。每个电视台都以邀请邓丽君出席、参加节目而倍感荣幸,同行业之间更是默默地展开了一场场无声的“抢人”争夺战。
  1980年,邓丽君返回台北巡回演出,此后一直往返奔波于中国港台、东南亚等地区。这期间,她仍旧坚持参加各种义演,做了不少善举。
  离开家乡转眼已有一段时间,首次回来心情自当澎湃,邓丽君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走在拥挤的人群里,属于台北的那股特有气息迎面而来,回头看着也提着行李的妈妈,一脸愉悦,看来似乎年轻了些。冬暖下的台北,正张开双手欢迎我。随身的几箱衣服真是麻烦透了,这几年在国外演唱,什么苦都吃了,但是出入境得带着大批行李仍是令人头疼的老问题。箱子里有一袋日本五角苹果,那是爸爸最喜欢的。妈妈陪我经年累月在外头演唱,留他一个人在家,每次想到他,妈妈和我都牵肠挂肚的。好不容易找到假期,回台北看看家人,替电视台录节目,三天后我又得收拾行囊,到马来西亚登台。要保持知名度,人非得付出相当代价,即使是付出青春。
  看着这段话,哪里有一个明星外在的半点光鲜?分明是一个在外漂泊的孩子,欣喜自己找到了家的温暖;分明是一个努力奋斗的人,提醒自己时刻要懂得珍惜。
  世间万物,自有来去,正因为他们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都是短暂的,所以才要学会珍惜。珍惜一朵花,珍惜一滴雨露,珍惜一阵风,珍惜一段感情。
  两个人的珍惜,是交换彼此的信仰,走入彼此的内心;两朵花的珍惜,是共享一段时光,共分一段成长;两颗雨滴的珍惜,是互相凝结彼此,是一起滋润开在盛夏的花。
  邓丽君珍惜故乡赐予的这种熟悉感,一下飞机,台北的乡情扑面而来,她的心融化了,被温情照顾、包围。
  回到‘台视’老摄影棚感慨很深,想到十年前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在这里唱歌,‘台视’像我的老家,当时脑中只希望台湾的观众能接受我,但长大了之后野心更大,想学更多、更好的歌唱表演,想要离开温暖的窝尝尝外头风雨的滋味,想要征服更多掌声。在日本的四年我确实长大了……我深知要做一位令人回味的歌手,不能只具有一张美丽的脸。回‘台视’,从上到下对我的热情,让我想到群星会时代的小女孩。‘华视’曾给我极好的条件,但在和‘台视’合约未满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变动的,我深信影剧圈里应该是有道义的。
  地点是旧的,器材也还是旧的,只有人,却是崭新的。这是她的重生,如凤凰涅槃,带着更加璀璨的光辉,回归故土。
  1981年,台湾当局负责人积极调查“假护照风波”,最终成功为邓丽君平反。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那块压在邓丽君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歌尽桃花,淡淡幽情
  柔情若注定以一种方式流传,就请用年华记录。闲情时,可赏天边云卷云舒;行走时,可观路途花开花落。最美的,还要数一个女孩儿楚楚动人的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淡淡幽情。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在经历成长以后,每个人都形成自己独特的记录人生的方式:有些人成为作家,写尽沧桑;有些人成了美术家,画尽美景;不管你选择什么,人生都得以用一种最舒展的方式书写、记录,若干年后,青春不再,肉体腐朽,但那柔情,那乡间吹过的风,梁上呢喃的燕,都还活在生动的过去。美景不再了,但心底仍有满满感动,当你老了,再也没有力气行走,就找一个阳光慵懒的下午,把自己放在老式的旧躺椅上,轻轻地闭上眼睛,任思绪飘到那熟知的过去。
  回忆,竟是这样美好。
  而邓丽君,选择做一个歌者,也许是上天选择她,做了一个歌者。
  她用优美的声线诠释自己的人生,将温暖、美好带给身边每个人、每个喜欢她的听众。在歌者的世界里,音乐就是全部,爱就是音乐的灵魂。
  她早已习惯用歌声去记录、去表达,每个心醉的午后,每个动情的瞬间,在一切感官的调动中,情感就这样来了,迈着轻轻浅浅的步伐,美好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腾,待出发。
  1983年,在公司的帮助下,邓丽君正式推出全新古典专辑《淡淡幽情》,这张唱片是邓丽君一个大胆的尝试:她不仅亲自参与了制作、策划,这张专辑本身也具有与以往歌曲十分不同的独特之处——主要收录了由唐、宋、元等历代词坛大家的婉约词作。单是看到这张专辑的一些歌名,就能让那些沉迷文学和历史的人吃惊。
  为了把这张专辑做得更好,邓丽君投入了巨大的热情,演出之余只要一有时间,她就翻看这些古诗词原作,一遍遍默读原文,并且加入自己的理解。
  穿梭在这些优美的古典词作中,邓丽君俨然化身为古代美人,集天地灵动于一声,优美的声线将词中渗透的忧伤、愁思完美演绎,让人过耳不忘,因此在这张专辑问世后,听众送名“梦幻专辑”。
  在《独上西楼》中,她是那个为情所困,痛到无言的女子。捧着满腹的心事,愁容满面,一心要把心事斩断,却发现别有一番滋味。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独上西楼》
  在《但愿人长久》中,她是那个寄情天地的伤怀诗人,皓月当空、美人千里、孤高旷远,她偏偏遗世独立,对酒当歌,情到浓处,看到了月亮的阴晴圆缺,也看到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
  在《虞美人》中,她又变成个多情的南唐后主。春光秋月,亭台楼阁,任由月光梳洗自己那一江恰似春水的哀怨!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虞美人》
  专辑后面另外几首歌曲,秉承了以上词作的风雅,“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这张《淡淡幽情》充满了时间的沧桑之感,将中国人所特有的缠绵缱绻、离愁别恨收录其中,通过邓丽君那别致的婉转悠悠的歌声中,给人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邓丽君说,她很早以前就想和那些名垂千古的古人合作一次了,古风古情,遥远的愁思从自己的歌声中飘来,从自己的灵魂深处飘来,让感觉很好。另外一个方面,她说自己这样做是想要多弘扬一些祖国的传统文化,在她心里,中国有五千年文明,博大精深自不必说,其间更有佳作多得数不清,作为一个歌手,应当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更多人听到、感受到传统文化的魅力。
  这是邓丽君一直以来的心愿、梦想,就在1983年,她实现了。
  马来西亚大学中文系教授林水壕曾这样评价邓丽君,“她为发扬中华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淡淡幽情》专辑收录的都是容易传唱的唐诗宋词,为背诵诗词的人提供了很大帮助”。
  精心的制作,动情的演绎,使这张唱片瞬间风靡全世界。直到今天,宝丽多公司仍然在升级、出版,喜爱邓丽君的人们依旧可以在市面上购买到它。
  伴随作品而来的,是一路的荣誉,鲜花锦簇,烈火烹油。
  1983年2月,邓丽君应邀前往美国拉斯维加斯凯撒皇宫举办个人演唱会,她是第一个站在凯撒皇宫演出的华人。当天,随着《风霜伴我行》的前奏开场,邓丽君不知疲倦地演绎了《再见我的爱人》《甜蜜蜜》等多首歌曲。此次演出盛况空前,获得巨大成功,人们争先恐后地赶到演出场地,想要一睹邓丽君的风采。
  皇宫内的座位原本只有1100个,但最后竟增加到1500个,大厅内人头攒动,属于每个人的空间十分有限,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人愿意花高价从黄牛手中购买站票。
  带着万分激动的心情,邓丽君饱含深情地为大家演唱了《何日君再来》,表示感谢。
  从这以后,邓丽君的头衔又多了一个“国际巨星”,前途宽广、春风得意,邓丽君带着满满的收获,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路途。
  1983年12月29日,邓丽君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个人演唱会,这场演唱会名为“15周年纪念演唱会”,是她为了纪念自己出道15周年专门举办的。当时,这场演唱会一举创下香港歌坛的四大纪录:首次在红磡体育馆连演六场;场场满座;观演人数达10万人;取得了当年最高的票房。
  这场巡回演唱会历经中国香港站、新加坡站、马来西亚站直到中国台湾站,声势浩大。而其中中国台湾站的演出参观人数盛况空前,演出效果极其震撼,是邓丽君演艺事业的又一个巅峰,被媒体称为“十亿个掌声演唱会”——全球华人歌手,也只有邓丽君一人,当得起这样的盛赞。
  从1975~1983年,邓丽君在香港的唱片销量高达500多万,这在当时的华语歌坛还是第一次。
  盛名累累,更添荣誉。邓丽君不再只属于一方水土,而是国际巨星。名声大了,可她风采依然,演出结束,回到家里,当面对自己,她依旧是那个怀抱梦想,一心想要过简单生活的普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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