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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4章煎蛋
  第二天早上。
  许柏庭切着煎蛋,过了会儿,抬一下头:“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吃啊。不合口味?想吃什么,下次跟我说。”
  容嘉忙垂下头,摇头:“没有的事儿,挺好吃的。”
  他笑了笑,把切成条状的煎蛋叉到她碗里:“快吃吧。”
  “嗯嗯。”
  吃了会儿,却发现他没有吃,容嘉迟疑地抬起头,和他微笑的眼睛对上:“……你怎么只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吃?”
  许柏庭笑了笑:“难得看你这么乖,忍不住多看会儿。”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她有点不自在,更加认真地扒盘里的煎蛋。
  “别只顾着吃蛋,早上多吃点水果。”他把一碗糖拌西红柿推到她面前。
  西红柿很新鲜,拌好了搁了会儿,已经流出了红色的汁液,稠稠的,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熟度。
  “嗯嗯。”小脑袋动了动,继续低头吃。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容嘉怔了怔,看向他。
  许柏庭说:“好久没带你出去玩了。”
  容嘉:“我没事,就是上午还得去一趟工作室,处理一下那个节目时间。”
  许柏庭:“那正好,我上午也要去一趟公司,交代一下事情。”他看一下腕表,“中午11点左右来接你,行吗?”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跟她讪笑,“不好意思,习惯这样讲话了,很难改过来。你说吧,你什么时候比较方便?说个时间,我过来接你。”
  容嘉忙道:“没关系的,11点就11点。”
  心里道,其实她也无所谓。
  他有时候是很霸道,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有些地方的决断和雷厉风行还是能接受的。
  这人沉稳敏锐,思虑得也比较周全。
  很多地方的决定,比她自己瞎出主意强多了。
  也免得她少走很多弯路。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柏庭笑一笑,起身把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捞起来。容嘉也吃完了,搁了筷子。
  她要收拾,结果被他拦了。
  他调侃的语气:“小懒猪居然会主动收拾?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容嘉小声比比:“什么小懒猪?我偶尔也做家务的好不!”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搁着吧,晚点会有钟点工来收拾的。指望你做家务?那还不如我自己来。没得把家里仅有的几副碗筷都给摔了。”
  “你怎么这样说啊?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嗯。”许柏庭点点头,牵着她往外走,“打个五五折差不多——摔一半。”
  “还说?!”
  送她到工作室后,许柏庭就去了公司。
  她前脚刚到,后脚胡勉的电话就来了。容嘉接通,笑容听起来还挺真:“胡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容总,闲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主要是浩池参加的这档综艺的事儿。我想先了解一下这档综艺的内容,看看有没有跟浩池的形象和发展路线相悖的……大家丑话说前头,您说是吧?”
  话是这么说,他的语气却非常客气。
  容嘉也知道规矩,跟他讨论起来,也为了节目的效果。
  “……好的,那大概就是这样,麻烦容总了。”
  “是我麻烦您才对。”
  “那就这样,再会,祝咱们合作愉快。”
  “愉快。”
  ……
  阮浩池今天的心情很差。
  当然了,他平时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整天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所以,今天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他直接打了一个记者。
  艺人休息室内。
  胡勉刚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了。
  他摇着宣传单,呼哧呼哧扇着风:“你行啊,牛逼,太牛逼了,以前就是口角,现在直接上手了。明天,‘阮浩池记者会打人,巨星原来是这副嘴脸’肯定上头条。”
  阮浩池却好似没听到,靠在沙发里打游戏,脚还一翘一翘的。
  他身高腿长,略一舒展就把整张沙发都占了,任凭胡勉在那边暴跳如雷、冷嘲热讽,眼皮都没睁一下,气得胡勉更是牙痒痒,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小杨忙打圆场:“那个记者也是太过分了,竟然拿浩池哥的母亲说事儿,浩池哥这才忍不住打了他。胡哥,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事儿压下来吧?是买水军还是围魏救赵让周一涵的恋情提前公布,您说一声?”
  “让我想想,一涵她这个……哎哎哎,阮浩池,你这个臭小子,你去哪儿?”
  小杨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掠过一阵风,转眼间,他已经出了门。
  远远的,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闷死了,出去兜兜风。”
  “气死我了,这个混小子!”胡勉在那边猛扇扇子,“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吗?让他去陪赵总他不愿意,出去喝个酒压根就不睬我,也不怕得罪人……这次要参加的这个综艺要是再搞砸——我的天!”
  小杨:“您之前不是说,就是一个小综艺吗?充其量收视率不错,用得着这么重视?”
  “你懂什么呀?HS的秦总都跟我打了好几次招呼了,这能是一个普通综艺?这家叫什么Piano&Moon的工作室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背景。兴许,就是跟HS某个高层有什么密切关系。”
  胡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就越是愁云惨淡,急得在原地打转,“他这个臭脾气,上节目的时候可别给我撂挑子啊!”
  ……
  阮浩池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一个老婆婆收养,婆婆去世后,就自己生活了。他混过社会,扛过煤气瓶,还捡过破烂,高中时被胡勉发掘,开始进入娱乐圈。
  今天,是他婆婆的忌日。
  出了公司后,迎面就碰到两个狗仔,以为躲在草丛里就没人发现。阮浩池也不多话,转而去了地下室。
  “人呢?怎么一进消防通道就不见了?”一记者躲在草丛里,狐疑。
  “不知道啊。”同伴道,“不会是跑了吧?”
  “怎么可能?消防通道到停车场就一条道啊,他能上哪儿去……”
  话音未落,极响亮的马达声从地下车库里传来,几乎是转眼间,一辆黑红相间的机车以迅雷之势冲出来,直奔他们的面门。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后退。
  谁知,这一退直接撞到了身后推来的垃圾车,兜头被盖了一脸的垃圾,散发着恶臭。
  “没事吧?”清洁工老爷爷连忙去扶他们。
  “滚开——”两人爬起来,一边拍打,一边愤怒地朝远处望去。这时候,阮浩池也回了一下头。
  黑色的头盔下,那双眼睛仿佛带着讥诮。
  “操!”
  两人一人骂一句,气急败坏地搀扶着走了。
  ……
  容嘉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排到了那家老字号卷饼店的最后一张卷饼。
  “小姑娘,反正是最后一张了,这些肉沫都给你吧。”店主笑着用夹子夹给她,还多给了一勺蜂蜜芥末酱。
  容嘉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伯伯再见。”摆摆手,捧着卷饼到了外面。
  卷饼很香,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正要咬下,迎面而来一辆车,裹着劲风和她擦肩而过——直接把她带的一个踉跄。
  卷饼也“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车在前面地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白线、转了个弯才停下。下一秒,始作俑者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年轻气盛的脸。
  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看着就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宽大的黑T恤,腕上戴着只宽大的电子表。他握着机车柄,手指修长,骨节很粗。
  容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卷饼,又看看他,竟然气都撒不出来了。
  这人是真高,也是真拽,单腿支地,头盔后,看不出表情,撞翻了别人的卷饼,却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容嘉很想上去跟他理论,但是,这人瞧着就不好相与,而且他这么高……
  她目测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咬着牙把卷饼捡了起来,拍了拍,想扔进垃圾桶,又有些不舍得。
  心揪成了一团。
  下一秒,一沓钱被人拍进了她手里,伴随着不耐烦的声音:“拿着!小爷还有事儿。”
  容嘉下意识拿住,还没意识过来,阮浩池已经上了车,重新驱动。
  “喂,你——”
  他应声回头,皱紧眉头,满脸的警惕:“你不会还想敲诈吧?一个卷饼而已!”说着就转动把手。
  一阵引擎声过后,转眼就没了声音。
  容嘉:“……”
  这就是容嘉私底下和阮浩池小朋友的第一次见面。
  实在算不得愉快。
  以至于后面还会惹出那么一大堆事情。
  因为这件事,容嘉一上午的差心情。中午11点整,许柏庭来接她,简单地发了条短信:“到了,我在楼下,下来吧。”
  “嗯嗯。”容嘉闷闷地应了声,背了Herbag双肩包下了楼。
  容嘉的包包很多,如果遇到喜欢的款,可以每种颜色都买一遍,甚至会托人打专线过去预定定制的系列,整齐地挂到衣柜里。
  不过,她并不一定会背。
  有时候,就是心血来潮。
  许柏庭的专车已经停在树荫里,容嘉一下去,门童马上过来开门。她顺势跨进后座,脚下不稳,差点扑到他身上。
  许柏庭伸出双手托住她:“小心点。”
  第055章刺激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车开出段路,许柏庭忽然问她。
  “没什么。”容嘉说,“大早上的,碰到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屁孩。”
  许柏庭笑着叠了叠腿:“你自己就不是个孩子了?”
  容嘉回头,恶形恶状。
  他笑,举手告饶:“我不说,不说了。”
  容嘉扑过去:“跟你拼了——”
  “好。”他顺势接住她,把她抱起来,让她坐他大腿上。她还要去捶他,被他轻松捉了手,放在唇下亲了亲:“别闹。”
  “谁跟你闹呢?我要跟你拼命!”
  “行,到了温泉会馆,随你拼,想弄死我都可以。”后半句话多少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旖旎。
  容嘉推了他一下,小心朝前面望去:“你小声点儿。”
  许柏庭:“没事儿,我下了隔离板,司机听不到我们说话。”
  她这才松了口气,哼一声:“不早说?”
  他只是笑,捏捏她的脸:“越来越娇气了。”
  “哼——”
  许柏庭笑着搂紧了她的腰:“不过,都是我宠的。”
  “略略略。”
  许柏庭带她去的是这边有名的一家温泉会馆,私人制,是本地一个富豪自己出资和几个圈内人建造的,只定期向圈里人开放。
  车进了栅栏门,在山道上驰了会儿,渐渐开到半山腰,容嘉才在丛林掩映里看到隐约闪烁着灯火的正门。
  满田园风格的。
  她去过不少建在山上的度假山庄,这儿不算最大的,却很雅致。
  司机把钥匙递给了酒店的保安,车马上就被开走了。容嘉站红地毯上往里望了望,提了提身上的牛仔裤,问他:“你要说来这种地方,还有酒会,我就不穿这么寒碜了。”
  “你这样穿就够艳压群芳了,给别人留点儿活路吧。”
  容嘉多看他一眼,眼神探究。
  许柏庭:“怎么了?”
  容嘉:“我发现你嘴巴越来越甜了。”
  他轻笑一下,牵了她的手进门。
  大堂今天有交谊舞会,灭了灯后,一楼大厅特别热闹。没有熟识的人,容嘉也懒得下去,跟许柏庭在二楼找了个角落坐了。
  下面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很是热闹。
  容嘉端着高脚杯晃了晃,忽然望着其中一个地方不动了。
  许柏庭发现了她的异样,把酒杯搁下:“怎么了?”
  容嘉:“……看到一个熟人。”
  许柏庭没继续问,循着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望去。
  舞池一角,穿蓝色两片低胸裙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摆着手里的杯子,裙子布料少得可怜,后背几乎全露着。
  她的手搭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是秦曼菲。
  容嘉两片嘴唇很久才碰了一下,迟疑道:“她怎么……”
  许柏庭低头品酒,抿了口,看了看杯里的液体:“三天前,秦家破产了,她爸妈也出了车祸,欠了一大趣÷阁债。”
  “谢涵不管她吗?怎么说都是……”
  许柏庭瞥她一眼:“你对谢涵了解多少?”
  容嘉:“……”
  他哂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秦曼菲去找过他,不过,连门都没有进。”在她的目光看过来时,他又继续说,“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谢涵是HS集团新上任的亚太区总代表兼HS京城建设分公司CFO,接替杨总的。秦曼菲来的时候,他在顶楼的会议室跟我聊天。”
  他笑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搁下,“我们就关于京城建设分公司的财务分工问题,进行了一次不太愉快的辩论。”
  容嘉从他平静含笑的脸上,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味。
  有多久没见他这样的表情了?
  成竹在胸的气度,眼神又冰冷深邃。
  他大抵是不屑的吧。
  对于谢涵。
  容嘉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之前,虽然觉得这人颇有城府,但是,他在她面前多少是温文谦和的,蛮包容秦曼菲。还以为两人是和平分手呢?
  原来,居然是这样。
  为了一丁点利益,曾经的女人一脚踹开就一脚踹开,连对朋友的半分意气都没有。
  何止薄情寡义?
  容嘉不同情秦曼菲,只是,同为女人,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触。
  许柏庭从底下抽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容嘉迟疑地打开,看到里面那条粉钻项链时,愣住。
  许柏庭说:“去吧,一会儿去还给他,说是你自己的意思。”
  容嘉讪笑:“这都隔了这么多天了……”
  这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在打谢涵的脸啊?
  “你可以说你忘了,或者不小心搁哪儿了,今天才翻出来,但是,你一直都是想要还给他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关键是态度。”
  他跟她碰杯,“Cheers.”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容嘉嘴角抽搐,跟他碰了碰。
  他失笑,看着她,似乎看她吃瘪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谢谢夸奖。”
  容嘉哼一声,拿着项链站起来,负气要走。
  他却忽然抓住了她。
  容嘉回头:“你又想干嘛?”
  他仰头望着她:“好吧,我承认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吃醋了。”
  容嘉愣住。
  迎着她将信将疑的目光,许柏庭缓缓说:“以后,不许受别的异性给你的礼物。”
  容嘉愣了好一会儿,脸颊微红,又有些气恼,禁不住道:“长辈的呢?逢年过节的,我也不收吗?”
  他还真的想了一下,像是大发慈悲似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放宽一下条件,排除10岁以下和40岁以上的——不许受除了我之外的任何异性给你的礼物。”
  容嘉感觉黑暗里的脸烫烫的,一下就甩开他的手:“神经病。”
  ……
  谢涵和方文熙来得比较晚,选的位置也比较偏。
  两人都喝的红酒,这儿也只提供这几种酒,方文熙喝不惯别的餐酒,就只能喝这个。碰一下后,他抿了口,皱眉,差点吐出来:“抠死老周得了,酒都不准备些好的。”
  “再好的酒,到了你嘴里都一样,还不如回去喝你的二锅头。”谢涵笑话他。
  方文熙嗤之以鼻:“甭说我。你自己呢?”
  “你指的是——”
  “秦曼菲。”
  “好聚好散。”谢涵微微笑,很坦然。
  方文熙望着他——黑黢黢的一双眼,半点儿愧疚都没有。他咂舌,冷笑,又摇头:“够绝的。”
  谢涵说:“这不能怪我,要是几百万几千万,我给也就够了。但你也知道,秦家是个无底洞。”
  方文熙盯着他,冷笑:“我真瞧不起你。”
  谢涵无所谓地点点头,仍是笑得温文:“你最喜欢的还是延庭,我知道。”
  方文熙:“你跟他也就表面上像点,剖开来还是个黑心肝。”
  “谢谢,来,Cheers.”
  “呵。”
  话是这么说,只要许延庭还在非洲待得好好的,并有一天会回来,两人这塑料关系还是得维持下去。
  别看方文熙嘴里对他不屑,谢涵真出什么事,他还得会全心全意帮的。不像谢涵,嘴上说帮,真遇上什么事儿就不一定了。
  “谢总。”这种时候,没料到容嘉会找上门。
  她拨开人群,歉意地跟身边人赔笑,然后跟他们微微鞠躬。
  手里,还捧着那个装着粉色项链的盒子。
  “呦,稀客呀。”方文熙眼里的兴味变浓,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纳罕,“这才几天不见,你好像长高了啊小不点。对了,你以前有160没有?”
  容嘉今天没心情理他,把装项链的盒子递给谢涵:“谢谢谢总,不过,这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谢涵接过来一看,目光有些凝滞。
  容嘉说:“之前就想要还你的,不过不小心被我落在床头柜缝隙里,找不到了,今天打扫卫生时才翻出来,真是对不住了。”
  谢涵停顿了一下才接过来,笑容看着还算自然:“没关系。”
  方文熙多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解气了。
  抬起头,又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柏庭,正好跟他们的目光对上。
  方文熙回头去看谢涵,却发现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连假笑都消失了,只是僵着脸,跟许柏庭对视。
  然后,容嘉就走回了许柏庭身边,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方文熙嗤了声:“还真是夫妻俩啊,一个德行。”
  耳边没回声。
  方文熙回头,谢涵仍看着不远处两人,慢慢地,抿了口杯中酒。不知道怎么,方文熙就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你不会受刺激了吧?”
  谢涵把手里的杯子塞到他手里,没回答,径直走开。
  转身的刹那,却是扬起了唇角,露出个阴鸷的笑容。眼中,甚至反而多了几分期待。
  ——他忽然更有兴趣陪他们玩一玩了。
  昨天,远在意大利的Lisa给他发来了新邮件,是关于许柏庭的身世的。虽然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他相信,离他想要的,不远了。
  ……
  容嘉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回头就忙活《鲜花与少年》的新一期节目去了。
  之后几天,也是风平浪静,很快她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当下反而有件别的棘手的事。
  “胡总啊,浩池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电话里,容嘉耐着性子跟胡勉说,“前天不来彩排就算了,昨天放我们工作人员鸽子,结果呢,今天也不来。”
  “真是对不住啊容总,浩池他真的身体不舒服,这样吧,等他好一点了……”
  “既然浩池不舒服,那我肯定要去看看他啊。作为合作伙伴,总不能不闻不问的是吧?”
  “额……这个,那好吧,那就……”
  挂了电话,胡勉看着手机发了会儿的呆,无可奈何又憋屈:“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难搞?”
  回头又去拖沙发里的阮浩池,“别打游戏了,快起来!人家一会儿就过来了。”
  “来就来呗。”阮浩池抬头,叼住扔起来的一粒花生米,懒懒道,“大不了凉凉。”
  “你神经病啊?你自己想死我还想在这儿混呢。得罪了许家,得罪了HS集团,你还想不想混了?你不想混了我还想混呢!快点给我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容嘉按响了工作室的门铃。
  胡勉陪着笑过去开门。
  容嘉拎着一个保温桶,笑着进来:“听说浩池病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他可是公众人物,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胡勉笑得勉强:“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容总大驾呢,浩池没什么事,真的,您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那怎么行呢?我必须得来呀。看看他到底病得多严重了,要不要紧啊。”容嘉心里咬着牙,面上却笑得极为和善。
  她撇开胡勉,不顾他的劝阻,直接闯进阮浩池的房间。
  阮浩池小朋友果然躺在床上,脑袋上盖着一块白毛巾,一副卧病不起的模样。
  容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在一旁拉了张椅子来坐,弯腰打开保温桶,慢悠悠倒了碗汤出来:“知道你病了,我心里实在是担心啊,所以特地做了这道萝卜生姜汤,给你去去寒,专治你这种毛病。”
  “萝卜生姜汤?”阮浩池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胡勉也睁大了眼睛,碰了碰眼皮:“……这是什么东西啊?”
  容嘉端起碗,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喝喝看不就知道了?好东西啊,你要来点吗?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胡勉忙摆手,退了一步:“不了不了。”
  容嘉笑意不改,回头就给阮浩池灌了下去,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阮浩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灌了一大碗,差点翻白眼。
  他捂着喉咙推开她:“你疯了?!”
  容嘉端着空碗站起来,把碗搁到他手边的床头柜上,抱着肩膀跟他笑:“剩下的,慢慢喝啊,阮大明星。记住了,一定要喝光了,专治你这毛病。”
  没等他发怒,她已经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阮浩池气得发抖,猛地坐起来,想抬手去掀保温桶。
  胡勉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他:“你疯了?小杨回乡下了,新的助理还没来呢。弄翻了,是四肢不勤的你打扫还是我这把老骨头来啊?”
  阮浩池:“……”
  ……
  虽然黑着脸,第二天,阮浩池还是来参加节目彩排了。
  周琦:“还是你有办法。”
  容嘉捧着杯咖啡,冷笑:“连个小屁股都对付不了,我还混什么混呢?”
  可让她意外的是,接下来好几天,阮浩池不但没有捣乱,还出乎意料的乖。虽然别别扭扭的,却十分配合工作,就连她有时候说话难听,他也没反驳。
  容嘉不觉怀疑,他是不是中了邪。
  跟周琦说起,周琦满不在乎地说:“这种小屁股,还不是被人惯坏了,就是欠收拾。你对他好,他反而越来劲,骂一顿拾掇一顿就服帖了。”
  容嘉也觉得是。
  转头就把这事儿忘了,继续忙活节目策划。
  胡勉却不这么认为,这几天,他都看得真真的,这日终于忍不住问起:“你是吃错了药吗?”
  阮浩池拿着台本靠在沙发里看,淡淡:“我不闹事,你还不自在了?”
  胡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吧,你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阮浩池没回他,反而像是陷入了深思,半晌,反问他:“你说,一个女人三番四次找你麻烦,是为了什么?”
  胡勉眨了一下眼:“……你说谁啊……容嘉?”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失心疯了的表情。
  可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阮浩池已经坐了起来,恍然的语气:“我觉得——她肯定是喜欢我。”
  胡勉一口茶喷出来,把新来的薛助理糊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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