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新临安
苏行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假以时日，整个临安的社会结构便会直接发生转变？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除了明面上的法律与规则之外，真正束缚着人们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习以为常的办法和关系。
由同一文化群体所构筑的集体氛围与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限制住了人们真正的选择。”
“很多时候，人们并非是不敢渴望，而是可选择的路太少。
即便是有了拼死一搏的勇气，也缺乏合理的牺牲精神。”
“灾厄之岛就能改变这些吗？”
“它与天上的那个灾厄之源属于同阶的存在，虽然大多数普通人都没法感受到灾厄的存在。
但很快这层壁垒就会被打破了。”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
“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就好。”宋妍心微微笑着，消失在了苏行的面前。
苏行有些无语，但也拿宋妍心没什么办法。
正当他沉思该如何清扫临安境内的活灵的时候，李蔚汀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苏行。”
苏行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向窗边，一身纱裙的李蔚汀此刻正立在窗边，暖黄色的阳光轻轻穿过裙摆之间的流苏，映在地上构成了一副别有风采的纹路。
在黄昏的残光映照之下，正青春年少的李蔚汀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与风华，宛如人偶一般完美无瑕的精致脸庞，随风轻轻飞舞的黑色中长发此刻也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像是轻轻划一下便能凝出水珠一般，看得苏行不免微微发愣。
“苏行，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看着李蔚汀认真的面孔，苏行下意识的想起了温流如，那个同样在夕阳下出现，也在夕阳下终结的女孩子。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坚定不移的回答李蔚汀，但不管是出于内心的良知还是对温流如的怀念，他没办法坦率的把这一切说出口。
李蔚汀倒也不生气，她苦笑了几声，轻轻张开双臂：“之前显示孕象的时候，我没办法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是被那个孩子所束缚。
现在既然那个孩子只是神明所制造出来的假象，我倒是心安了许多。”
“对不起，蔚汀，我……”
“你没必要道歉的。”李蔚汀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怨气与不满，反倒是有些解脱。
“说实话，你现在的态度虽然让我有些遗憾，但这正是我所熟悉，所期待的你。
如果你轻而易举的就能说出喜欢来欺骗我，欺骗你自己的话，那你也就不是苏行了。”
苏行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李蔚汀那纯净无瑕的目光。
“虽然说我并不介意你现在的态度，并且我有信心等到你彻底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是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哦，不是无可选择是非我不可的那种选择了。”
“但是苏行，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愿以偿。”
苏行沉重地点了点头，轻轻起身抱住了李蔚汀。
虽说两人早就进行过更为深层次的交流，但这次苏行却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害怕。
他担心李蔚汀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抗拒亦或者是不满。
但他最为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李蔚汀笑着接受了他的拥抱，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呢喃道：“就让我们一切从零开始。过往的人生也好，家族也好，这些东西都可以被舍弃。
我只要跟你一起共度的那个未来就足够了。”
苏行满怀愧疚的点点头，然后轻轻松开了李蔚汀。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虽说那几位都离开了，但毕竟这里有足够的神明气息可以不被污染。”
“那你呢？你要去哪？”李蔚汀颇为担心地问道，看向苏行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安。
“我去探探情况，毕竟剿灭活灵的任务落在了我身上，尽早完成也省得他们会祸害一般人。”
“好。”一番缠绵之后，李蔚汀颇为不舍地送别了苏行。
等到苏行离开之后，李蔚汀望着窗外的夕阳，轻轻叩击窗台，打开了窗台的密格。
这才是她刚才站在窗边的原因。
苏行的视域已经达到了鬼婴期的真现视界，但自己这个与其同阶的例外却是可以起到阻挡的作用。
看着密格之中的密纹图令，李蔚汀不免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利用汲心源的力量所特制的图令，即便是有着神明的封锁，也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传出消息。
感受着刚才苏行那个拥抱的余温，李蔚汀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也是逐渐坚定了起来。
她轻轻拿起了图令。
……
苏行凭借着自己的怨丹期的修为辅以异灵级的灵体内在优势，成功的遮蔽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准确的来说，那便是神灵之下无人可见。
但即便是如此，看着此刻临安城的乱象，苏行还是有些感慨。
凭空出现的灾厄之岛突兀的树立在临安正中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有别于现在常见的灾厄之气。
而民众们虽然看不到灾厄，但也能从周遭的气息变化中感受到变化。
虽说不具备灾厄之力的普通人理论上可以离开临安，但那也只是理论而已。
事实上，在封印被打开的一瞬间，临安便成为了一座只进不出的死城。
普通人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没法突破周遭的灾厄环境。
而拥有灾厄之力的修者们，则是在灾厄之岛出现的瞬间，便被自身体内的灾厄所异化，成为了在街上不停游荡的怪物。
所以，苏行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那些异灵，还有这些被灾厄吞噬自我的修士们。
常言道，黑化强三分，洗白战五渣。
虽说这些异化的修士实力变化参差不齐并不都是增强，但如此之多的数量，还是让苏行颇为忌惮。
苏行本身的实力相当于鬼婴初期左右，在临安之中也算是顶部的层次了。
但临安毕竟是临安，鬼婴期修士的数量在帝国之中也是前三的存在、
因此，一旦苏行被这些灾厄化的怪物缠住，很容易引来那些真正的鬼婴期修士。
一旦被围困起来，即便是拥有羽态的苏行，恐怕也是难以脱身。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苏行还是打算谨慎一番。
探查了一番之后，苏行大概摸清了临安此刻的情况。
混乱不堪，异兽横行。
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获得了看到灾厄的力量，但同时也相当于是得到了通向地狱的门票。
知识既污染，所见即所闻。
在知晓了灾厄知识的瞬间，这些平民便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屏障。
虽说不乏有天才涌出自学成才掌握了最基本的灵力的应用，但比起这些由修士转化的异兽来说还是差的太远。
李落伊看着这些在大街上不停游走猎食的怪物，不免有些后怕。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是毫无防备的在大街上走着，直到今天她突然获得了感知灾厄的力量，才发现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怪物，原来随处可见。
并且更让人害怕的是，它们似乎只对自己这种可以感受灾厄的人出手。
毕竟能够感受灾厄，就代表着拥有了存储灵能的力量。
而占据大多数的普通人对异兽们来说并不能提升多少，因此才能勉强逃过一劫。
但对于李落伊这种突然觉醒的人来说，这些异兽无疑是致命的存在。
她已经看到好几个跟自己一样身上带着些许微光的人，被这些怪物直接抓走吃掉的悲惨场景了。
无奈之下，李落伊只得躲了起来，小心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机，担心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怪物直接吞食。
但幸运的是，在这个不停收拢气机感受周围的灵气的过程之中，李落伊居然自学成才，摸索出了修炼的方法。
虽说只是刚刚入门，并且严重缺乏最为基本的理论知识，但李落伊还是极为勉强的在努力成长着。
但，作为修仙界的最底层，虽然李落伊已经很努力的在隐藏自身了，但她还是被一只筑基期的异化的怪物找到了。
对方的身上满是肉瘤，肉瘤之中又蕴含着一只只狰狞的眼睛，光是看着那些眼睛就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这只怪物的力量还不仅仅于此，它的每只眼睛，都拥有足以直接摧毁一座房屋的力量。
看着怪物轻而易举的便摧毁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李落伊满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嘭！”一阵闷响传出，李落伊的头部被怪物直接压扁，然后失去了生命体征。
几分钟后，进食完毕的怪物心满意足的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一道黑影悄然浮现于怪物的身后。
只是一个瞬间，怪物便被直接斩成了两半，彻底的失去了生命体征。
苏行带着满脸愤怒的方行，有些无奈地看着怪物体内李落伊的遗骸。
“方行，虽然很遗憾，但还是要告诉你，我们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还是谢谢苏行大人。”方行强忍着自己的内心的悲恸，擦着眼眶之中不停溢出的泪珠，轻轻的将李落伊的遗骸拼凑成一个不完全的人形。
他跟李落伊是七年的青梅竹马，一直没有找到开口表白的时机。
而现在……
方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认真的看着苏行：“苏行大人，请让我加入你的队伍，我要为落伊报仇。”
苏行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名字也是行的少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是该告诉他自己就是临安此刻乱象的罪魁祸首吗？
但即便是没有自己，封印也会被打开的，薄暮和温流如说不定会更早的打开封印，这一切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而作为拥有潜在修仙天赋的李落伊和方行，在这种混乱的时局之中也只能成为异兽的食物。
他们没有成长的机会，时代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努力就能活下去的正确道路。
从一开始，他们的路便被堵死了。
苏行突然有些理解宋妍心所说的，灾厄之岛会逐渐改变临安的社会构造是什么意思了。
在此刻的临安之中，法律也好，道德也好，都是毫无用处的存在。
对于这些每天都在不停增加的潜在的修行者们来说，无论是秩序还是权命都只是一纸空谈。
既然秩序不复存在，他们只能放弃秩序，选择一条新的路。
而这条路有且只能是苏行所选择的路。
毕竟，在这座临安城之中，拥有神明灵体且行动不受限制的人，也就只有苏行一个了。
想到这，苏行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神坚定，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方行，轻轻点了点头，对着他伸出了手。
“以我之名，为你赐福。”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咒文，也没有繁琐至极的仪式，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以及苏行神灵气息的附加，便足以让方行在这座混乱的临安城之中不受异兽攻击。
这并非是苏行的实力威胁，只是单纯的等阶压制罢了。
虽然苏行自身的实力不过是怨丹初期，但其灵体则是达到了异灵，也就是神明的层次。
因此附着了苏行的气息的人，也就是相当于获得了神明的恩赐。
在这个被灾厄之岛彻底隔绝，神明不能现界的临安，苏行的气息足以震慑这些失去自我意识的异兽了。
至于那些活灵，虽说他们还保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同样的，他们也并不畏惧神明。
因此苏行的赐福对于震慑那些活灵来说是无效的。
但那些活灵行事都很低调，苏行出来转了三天，也没找到一个活灵，只发现了方行这个幸运儿。
虽说差一步就能救下李落伊。
但苏行是故意等待李落伊死亡之后，才匆匆赶到的。
毕竟，救下李落伊并不能让方行对自己死心塌地。
只有仇恨才是最大的动力。
痛苦会让人成长，仇恨会迫使人进步。
只是单纯的渴望力量是不够的，只是让方行别无他选，舍弃一切，才能够成为苏行手里的尖兵。
苏行也不指望短时间内方行的力量能成长多少，毕竟距离灾厄本源的爆发也没几年了。
他只是需要方行成为一个火种，一个跟着他一起，点燃整片大地的火种。
毕竟，苏行的使命并不是拯救临安这么简单。
他真正的目的，是王都。
“所以，假以时日，整个临安的社会结构便会直接发生转变？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除了明面上的法律与规则之外，真正束缚着人们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习以为常的办法和关系。
由同一文化群体所构筑的集体氛围与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限制住了人们真正的选择。”
“很多时候，人们并非是不敢渴望，而是可选择的路太少。
即便是有了拼死一搏的勇气，也缺乏合理的牺牲精神。”
“灾厄之岛就能改变这些吗？”
“它与天上的那个灾厄之源属于同阶的存在，虽然大多数普通人都没法感受到灾厄的存在。
但很快这层壁垒就会被打破了。”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
“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就好。”宋妍心微微笑着，消失在了苏行的面前。
苏行有些无语，但也拿宋妍心没什么办法。
正当他沉思该如何清扫临安境内的活灵的时候，李蔚汀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苏行。”
苏行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向窗边，一身纱裙的李蔚汀此刻正立在窗边，暖黄色的阳光轻轻穿过裙摆之间的流苏，映在地上构成了一副别有风采的纹路。
在黄昏的残光映照之下，正青春年少的李蔚汀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与风华，宛如人偶一般完美无瑕的精致脸庞，随风轻轻飞舞的黑色中长发此刻也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像是轻轻划一下便能凝出水珠一般，看得苏行不免微微发愣。
“苏行，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看着李蔚汀认真的面孔，苏行下意识的想起了温流如，那个同样在夕阳下出现，也在夕阳下终结的女孩子。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坚定不移的回答李蔚汀，但不管是出于内心的良知还是对温流如的怀念，他没办法坦率的把这一切说出口。
李蔚汀倒也不生气，她苦笑了几声，轻轻张开双臂：“之前显示孕象的时候，我没办法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是被那个孩子所束缚。
现在既然那个孩子只是神明所制造出来的假象，我倒是心安了许多。”
“对不起，蔚汀，我……”
“你没必要道歉的。”李蔚汀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怨气与不满，反倒是有些解脱。
“说实话，你现在的态度虽然让我有些遗憾，但这正是我所熟悉，所期待的你。
如果你轻而易举的就能说出喜欢来欺骗我，欺骗你自己的话，那你也就不是苏行了。”
苏行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李蔚汀那纯净无瑕的目光。
“虽然说我并不介意你现在的态度，并且我有信心等到你彻底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是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哦，不是无可选择是非我不可的那种选择了。”
“但是苏行，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愿以偿。”
苏行沉重地点了点头，轻轻起身抱住了李蔚汀。
虽说两人早就进行过更为深层次的交流，但这次苏行却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害怕。
他担心李蔚汀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抗拒亦或者是不满。
但他最为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李蔚汀笑着接受了他的拥抱，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呢喃道：“就让我们一切从零开始。过往的人生也好，家族也好，这些东西都可以被舍弃。
我只要跟你一起共度的那个未来就足够了。”
苏行满怀愧疚的点点头，然后轻轻松开了李蔚汀。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虽说那几位都离开了，但毕竟这里有足够的神明气息可以不被污染。”
“那你呢？你要去哪？”李蔚汀颇为担心地问道，看向苏行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安。
“我去探探情况，毕竟剿灭活灵的任务落在了我身上，尽早完成也省得他们会祸害一般人。”
“好。”一番缠绵之后，李蔚汀颇为不舍地送别了苏行。
等到苏行离开之后，李蔚汀望着窗外的夕阳，轻轻叩击窗台，打开了窗台的密格。
这才是她刚才站在窗边的原因。
苏行的视域已经达到了鬼婴期的真现视界，但自己这个与其同阶的例外却是可以起到阻挡的作用。
看着密格之中的密纹图令，李蔚汀不免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利用汲心源的力量所特制的图令，即便是有着神明的封锁，也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传出消息。
感受着刚才苏行那个拥抱的余温，李蔚汀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也是逐渐坚定了起来。
她轻轻拿起了图令。
……
苏行凭借着自己的怨丹期的修为辅以异灵级的灵体内在优势，成功的遮蔽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准确的来说，那便是神灵之下无人可见。
但即便是如此，看着此刻临安城的乱象，苏行还是有些感慨。
凭空出现的灾厄之岛突兀的树立在临安正中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有别于现在常见的灾厄之气。
而民众们虽然看不到灾厄，但也能从周遭的气息变化中感受到变化。
虽说不具备灾厄之力的普通人理论上可以离开临安，但那也只是理论而已。
事实上，在封印被打开的一瞬间，临安便成为了一座只进不出的死城。
普通人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没法突破周遭的灾厄环境。
而拥有灾厄之力的修者们，则是在灾厄之岛出现的瞬间，便被自身体内的灾厄所异化，成为了在街上不停游荡的怪物。
所以，苏行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那些异灵，还有这些被灾厄吞噬自我的修士们。
常言道，黑化强三分，洗白战五渣。
虽说这些异化的修士实力变化参差不齐并不都是增强，但如此之多的数量，还是让苏行颇为忌惮。
苏行本身的实力相当于鬼婴初期左右，在临安之中也算是顶部的层次了。
但临安毕竟是临安，鬼婴期修士的数量在帝国之中也是前三的存在、
因此，一旦苏行被这些灾厄化的怪物缠住，很容易引来那些真正的鬼婴期修士。
一旦被围困起来，即便是拥有羽态的苏行，恐怕也是难以脱身。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苏行还是打算谨慎一番。
探查了一番之后，苏行大概摸清了临安此刻的情况。
混乱不堪，异兽横行。
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获得了看到灾厄的力量，但同时也相当于是得到了通向地狱的门票。
知识既污染，所见即所闻。
在知晓了灾厄知识的瞬间，这些平民便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屏障。
虽说不乏有天才涌出自学成才掌握了最基本的灵力的应用，但比起这些由修士转化的异兽来说还是差的太远。
李落伊看着这些在大街上不停游走猎食的怪物，不免有些后怕。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是毫无防备的在大街上走着，直到今天她突然获得了感知灾厄的力量，才发现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怪物，原来随处可见。
并且更让人害怕的是，它们似乎只对自己这种可以感受灾厄的人出手。
毕竟能够感受灾厄，就代表着拥有了存储灵能的力量。
而占据大多数的普通人对异兽们来说并不能提升多少，因此才能勉强逃过一劫。
但对于李落伊这种突然觉醒的人来说，这些异兽无疑是致命的存在。
她已经看到好几个跟自己一样身上带着些许微光的人，被这些怪物直接抓走吃掉的悲惨场景了。
无奈之下，李落伊只得躲了起来，小心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机，担心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怪物直接吞食。
但幸运的是，在这个不停收拢气机感受周围的灵气的过程之中，李落伊居然自学成才，摸索出了修炼的方法。
虽说只是刚刚入门，并且严重缺乏最为基本的理论知识，但李落伊还是极为勉强的在努力成长着。
但，作为修仙界的最底层，虽然李落伊已经很努力的在隐藏自身了，但她还是被一只筑基期的异化的怪物找到了。
对方的身上满是肉瘤，肉瘤之中又蕴含着一只只狰狞的眼睛，光是看着那些眼睛就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这只怪物的力量还不仅仅于此，它的每只眼睛，都拥有足以直接摧毁一座房屋的力量。
看着怪物轻而易举的便摧毁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李落伊满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嘭！”一阵闷响传出，李落伊的头部被怪物直接压扁，然后失去了生命体征。
几分钟后，进食完毕的怪物心满意足的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一道黑影悄然浮现于怪物的身后。
只是一个瞬间，怪物便被直接斩成了两半，彻底的失去了生命体征。
苏行带着满脸愤怒的方行，有些无奈地看着怪物体内李落伊的遗骸。
“方行，虽然很遗憾，但还是要告诉你，我们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还是谢谢苏行大人。”方行强忍着自己的内心的悲恸，擦着眼眶之中不停溢出的泪珠，轻轻的将李落伊的遗骸拼凑成一个不完全的人形。
他跟李落伊是七年的青梅竹马，一直没有找到开口表白的时机。
而现在……
方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脸认真的看着苏行：“苏行大人，请让我加入你的队伍，我要为落伊报仇。”
苏行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名字也是行的少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是该告诉他自己就是临安此刻乱象的罪魁祸首吗？
但即便是没有自己，封印也会被打开的，薄暮和温流如说不定会更早的打开封印，这一切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而作为拥有潜在修仙天赋的李落伊和方行，在这种混乱的时局之中也只能成为异兽的食物。
他们没有成长的机会，时代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努力就能活下去的正确道路。
从一开始，他们的路便被堵死了。
苏行突然有些理解宋妍心所说的，灾厄之岛会逐渐改变临安的社会构造是什么意思了。
在此刻的临安之中，法律也好，道德也好，都是毫无用处的存在。
对于这些每天都在不停增加的潜在的修行者们来说，无论是秩序还是权命都只是一纸空谈。
既然秩序不复存在，他们只能放弃秩序，选择一条新的路。
而这条路有且只能是苏行所选择的路。
毕竟，在这座临安城之中，拥有神明灵体且行动不受限制的人，也就只有苏行一个了。
想到这，苏行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神坚定，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方行，轻轻点了点头，对着他伸出了手。
“以我之名，为你赐福。”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咒文，也没有繁琐至极的仪式，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以及苏行神灵气息的附加，便足以让方行在这座混乱的临安城之中不受异兽攻击。
这并非是苏行的实力威胁，只是单纯的等阶压制罢了。
虽然苏行自身的实力不过是怨丹初期，但其灵体则是达到了异灵，也就是神明的层次。
因此附着了苏行的气息的人，也就是相当于获得了神明的恩赐。
在这个被灾厄之岛彻底隔绝，神明不能现界的临安，苏行的气息足以震慑这些失去自我意识的异兽了。
至于那些活灵，虽说他们还保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同样的，他们也并不畏惧神明。
因此苏行的赐福对于震慑那些活灵来说是无效的。
但那些活灵行事都很低调，苏行出来转了三天，也没找到一个活灵，只发现了方行这个幸运儿。
虽说差一步就能救下李落伊。
但苏行是故意等待李落伊死亡之后，才匆匆赶到的。
毕竟，救下李落伊并不能让方行对自己死心塌地。
只有仇恨才是最大的动力。
痛苦会让人成长，仇恨会迫使人进步。
只是单纯的渴望力量是不够的，只是让方行别无他选，舍弃一切，才能够成为苏行手里的尖兵。
苏行也不指望短时间内方行的力量能成长多少，毕竟距离灾厄本源的爆发也没几年了。
他只是需要方行成为一个火种，一个跟着他一起，点燃整片大地的火种。
毕竟，苏行的使命并不是拯救临安这么简单。
他真正的目的，是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