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对爱情的全部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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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聚会那一天,惜年和薛崇带着给林家人准备的礼物早早出门。惜年坐在副驾驶位,拿着化妆镜照了半天,对自己的妆容不太放心,问薛崇:“宝宝,我的妆是不是有点儿浓了?”
  “不浓,刚刚好。”薛崇瞥她一眼,见她紧张兮兮的,忍不住笑,“你不要那么紧张,我爸妈人很好的,不会挑剔你。”
  “那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你已经问了几十遍了,放松一点儿好吗,又不是去面试。”
  看到薛崇笑,惜年轻轻捶他,“比面试还紧张呢,这是关系到我终身大事。万一他们不满意,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他爸爸林律师倒也罢了,他妈妈在时尚圈那么出名,对人的衣着品位一定很挑剔,自己要是穿衣打扮不能给她留下好印象,没准她会反对。
  “他们不会反对的,而且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没人能反对得了。”薛崇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林家,林律师和薛女士吃过早饭就在客厅里等候,听到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两人下意识站起来,看到薛崇带着个女孩儿进来,薛女士主动上前迎接。
  林家是跃层结构,客厅非常宽敞,充足的采光让室内哪怕是冬日里也显得温暖明亮,浅色系的装修气派又有格调,很符合主人夫妇的身份。惜年一进到这个家,就感觉到一种温馨和舒适的氛围,不禁感慨,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的四口之家,他们应该多么幸福啊。
  “妈,这是我女朋友尹惜年……惜年,这是我妈,还有我爸。”薛崇搂着惜年的腰,给双方做介绍。惜年乖巧地叫叔叔阿姨,双手奉上给他们的礼物。
  未来儿媳妇漂亮又有礼貌,薛女士心里十分满意,热情地拉着她在沙发坐下,询问她想喝茶还是咖啡。
  薛崇在一旁插话,“茶和咖啡她都不喜欢,让阿姨给她榨点儿果汁,要加热的。”惜年有痛经的毛病,薛崇一向不让她喝凉的。
  薛女士微微一笑,“厨房正好有现磨的黑豆豆浆,里面还加了玉米浓汤,我叫阿姨给你倒一杯。”林家的保姆很快端来两杯豆浆,惜年和薛崇一人一杯。
  询问了一些惜年家里的情况,林律师忽作恍然状,“原来你就是尹岳庆的女儿,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儿面熟。”
  惜年没想到林律师竟然能记得十年前只见过一面的人,不由得佩服他的记性,“我爸爸以前常提到您,对您特别钦佩。”
  “哪里哪里,他过奖了。”林律师谦虚地说,心里却有些疑惑,依稀记得当年喜欢尹岳庆女儿的是大儿子峤峤啊,那小子还为了文理科分班的事苦恼好几天,怎么她会变成小儿子的女朋友?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虽然林律师面色如常,惜年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既然能认出自己,当年他和尹岳庆误会自己和林司峤关系的事应该也能想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其中曲折,未必不会产生疑问。
  握住薛崇的手,惜年有点儿隐隐地担忧,却也说不清忧从何来,然而没等薛崇领会她的想法,林司峤和方蔚的到来让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那也是一对璧人,惜年之前看到方蔚的第一感觉就是——也只有她能配得上林司峤,此时第二次见面,这种感觉更加深了,虽然她即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清冷之感,但是看得出来她很爱林司峤,恋人间那种专注又深情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哥,你和嫂子怎么才来?”薛崇很少当面叫林司峤哥哥。林司峤微微一愣,解释道:“我们出来晚了,路上堵车。”
  林律师和薛女士看着四个年轻人,眼睛尽是喜悦之情,没有什么事比看着两个优秀的儿子长大成人更让父母觉得骄傲的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各自找到了心仪的女朋友,即将步入婚礼殿堂,更加深了这份喜悦。
  目光和林司峤相触,惜年微笑回应,林司峤却没有笑,淡淡转移了视线,惜年没有在意,把注意力转到薛崇身上,轻轻对他说:“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吧。”
  “也好,我们上楼去。”薛崇握着女友的手带她上楼。惜年很小声对他说:“你家真宽敞,装修也特别有品位。”
  薛崇带着她在二楼参观,“我家在这里住好多年了,地段好交通也便利,他们舍不得搬走,我妈一向舍得花钱,前年花了几百万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家具也全部换了新的。”
  薛崇和林司峤的房间紧挨着,惜年和薛崇一起进他的房间,看到房间还有露台,跑过去看,才发现这个露台连接着两个房间,料想哥儿俩小时候一定没少通过露台互相串门。
  薛崇的房间装修得和他自己家里不大一样,大概是出自他妈妈的设计,看起来更奢华一些,而不是他自己家那种极简风格。惜年更喜欢她妈妈设计的这种风格,更温馨更像一个家。
  这样的家是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虽然高中时在尹岳庆家的豪华别墅生活了几年,但是那个家从没带给她归属感,那是尹岳庆的家,更是李玉茹的家,她只是个外人。
  “你为什么不住家里呢,这里多好啊?要是我可舍不得搬出去。”惜年打量房间里的布置,这应该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起码他去美国之前都住在这里,和她当初在川沙那个寒酸的家相比,这里简直是小王子的房间,也不知道他那时跑到川沙去看她,坐在她那间小到连床都放不下的房间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自己住外面也挺好,自在,而且离医院近,上下班方便。”薛崇习惯了家里的环境,并不觉得他的房间有什么特别。
  “想起我小时候的家,贫民窟一样,连张床都放不下,我每天只能打地铺。”惜年回忆过去无限感慨,那样拮据的日子在现在是难以想象的,她很佩服自己能在那种环境里生活十六年。
  薛崇明白她的想法,安慰她:“你现在不是挺好,凭自己的努力买了房,让阿姨也过上了好日子,虽然房子没有多大,好歹也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可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惜年眼眶湿润,忍不住对他倾诉自己所受的委屈,“和你分开这十年,是我过得最苦的十年,比小时候过穷日子还苦。上大学那几年,每天除了学习还要出去打工,瘦得都没人样了,就是想早一天能经济上自立。工作以后更是蝇营狗苟,拍上司马屁,跟客户发嗲套近乎,以前不屑做的事情、不屑说的话全都硬着头皮去说、去做。”
  平常这些话她不会对任何人讲,哪怕是自己妈妈,她也不会讲,但是对这个少年时就相爱的男朋友,她什么都想和他说。他仿佛就是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比别人更能感受她的心境。
  “没出卖自己就行。”薛崇摸摸她的头。
  惜年看着他,说:“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坚守,不能连最后一点儿尊严都不给自己留下。在任何一个圈子,女人堕落起来很容易,也可能会在短期内得到好处,但是从长远看得不偿失,仅仅靠关系在一个圈子里生存,哪天后台倒了会摔得很惨。”
  “你一向都是这么要强,上学的时候就这样了,为了不让别人看你笑话,脚受伤了还坚持当啦啦队。”薛崇笑了笑,他和惜年已经如此亲密,不愿再为那十年感慨伤神。
  “我没办法不坚强,我不像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得天独厚,我什么都得靠自己。”惜年说。
  “偏见。”薛崇笑嗔,“我的一切难道不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上学时成绩可比你好多了。”说到成绩,惜年也笑了,这是她无法不承认的,薛崇聪明又努力。
  “我一直忘记问你,你有没有联系好疗养院把你爸爸从北京接过来?”
  “我和我妈商量过了,我妈不赞成,一来我爸在北京那家疗养院已经住习惯了,换个环境对他未必好,二来我们也不能不考虑林爸爸的想法,他对我和我妈已经够好了,我妈不愿意令他伤心。”
  “是啊,哪怕嘴上说不介意,心里也会介意的,只要他深爱着薛阿姨,他就会介意,而且他早已把你当亲儿子,你长大了却把亲爸接回来,他不可能不难过。”
  “我爸那个样子,其实住在哪里也都一样,他始终不认识我。”薛崇抬手看了看表,看时间差不多,叫惜年跟自己一起下楼去吃饭。
  林家小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两对小情侣各自挨着坐,老夫妻俩则一边坐一个,薛女士和林律师为人都很随和,一家人吃饭气氛融洽。
  薛崇给惜年夹菜,“尝尝这个炸酥肉,我妈的拿手菜,家里每次来贵客,她都会亲自下厨烧这道菜,你今天有口福,她把你当贵客。”
  惜年“嗯”了一声,看着他把肉夹到自己碗里,才说:“你吃你的,不用给我夹菜。”她和林家人初次见面,不想和薛崇表现得太过亲密,以至于让未来的公婆看不习惯。
  方蔚细心观察着餐桌上的一切,林律师和薛女士老夫老妻恩爱不在话下;薛崇和她女朋友情投意合,两人一颦一笑都带着甜蜜;而林司峤,他也表现得很好,对自己十分体贴,不像那天在餐厅偶遇薛崇和他女朋友时那样失魂落魄。
  “听说你们三个高中是一个班的?”方蔚忽然说起这件事。
  三个人都是一怔,薛崇最先回过神来,笑着说:“是啊,我们是师大附中的同班同学。”“那当年你俩偷偷早恋,林司峤知道后是不是特别惊讶?”方蔚笑着问。
  没等薛崇说话,林司峤主动说:“不仅我惊讶,所有人都很惊讶,他俩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全校都没人知道。”
  惜年下意识看了林司峤一眼,却见他也瞥着自己,那目光带着讥讽之意,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移开了视线。当年要不是他使坏,她和薛崇的事不会那么早曝光,不曝光就不会把庄宇引到学校来找她,从而令她和薛崇产生误会,分开了整整十年。
  一想起这十年,惜年心里就隐隐作痛。
  “老师知道了会不会批评啊?高中那会儿学校都不让早恋。”方蔚假装没看到惜年的表情,还在执着于这件事。
  惜年觉得她话里有话,猜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件事来试探众人的反应,有父母在场,谁也不好怀疑她的动机。
  “老师知道啊,不过我们也不当回事。”惜年看了薛崇一眼,眼底一片温柔,但更多的是骄傲,“他是年级大神,老师不会干涉学霸早恋不早恋,不耽误学习就行。”
  “就是,早恋的多了,反正学校不能开除我,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俩也要在一起。”薛崇下意识搂了搂惜年。
  “我们也不敢反对你啊,怕你把头剃秃了。”薛女士打趣儿子。
  众人大笑起来,只有方蔚不知道典故,向林司峤问起。林司峤告诉她,当年薛崇因为和惜年恋爱的事被学校知道,一气之下剃了个寸头,全校都以为他是故意要和老师对着干。
  “哇,薛崇,你这勇气不简单啊!”方蔚向薛崇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薛崇笑了笑,“小时候做的无聊事就不要提了,那个发型丑死。”
  “一点儿都不丑,特别帅,照片我存了好多年。”惜年把手机里保存的当年薛崇剃成寸头的照片给他看。照片里的男孩笑容青涩淳朴,圆圆的脑袋剃成杨梅头,清爽之余,看起来还有几分硬朗。
  两人不知不觉就亲昵地靠在一起,方蔚别过脸,手按在林司峤手上,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握住,打量着他:“你要是剃成寸头,一定也很帅。”
  林司峤的情绪淡定下来,笑说:“我从来不喜欢折腾头发。”“安安稳稳不折腾挺好。”方蔚看着他说。两人看着对方微笑,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有点儿言不由衷。
  吃过饭,薛崇因为下午要去医院上班,带着惜年先离开了。惜年也没有回家,去公司和陶醉交接。
  陶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惜年此前和他接触不多,偶尔交谈也都是事务性的,因此对他印象不深,但是和他交接项目这段日子以来,对方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态度很是令她印象深刻。
  所有底稿他一页一页地审阅核查,在归纳单上签字确认,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一些重要数据他更是反复确认,避免在交接过程中出现问题,造成双方推诿扯皮。惜年很佩服他这种认真负责的作风,但是也免不了腹诽他有时太过较真而显得不近人情。
  “Celine,法律方面的文件律所已经提交给我一部分,如果你今天有时间,我想和你核对一下。”陶醉征询惜年的意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周末加一整天班。
  “今天我恐怕没有时间,明天吧,我一整天不安排事情。”惜年想晚上给薛崇做点儿好吃的,不想泡在办公室里。
  “那好,明天我找你。”陶醉离开惜年的办公室。
  完全公事公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惜年耸了耸鼻子,回头去看她的小仓鼠虫虫。给虫虫喂了食之后,打电话问薛崇几点下班,她想跟他一起去超市买点菜。
  “六点能结束吗,我去医院接你。”
  “应该能,但是我晚上要值大夜班,十一点去接班。”
  两人说好了时间,惜年开车去医院接薛崇,两人去附近一家大超市采购。薛崇推着购物车,惜年依偎在他身旁,心里满满都是依恋。
  能这样跟他一起逛超市,是惜年梦寐以求的,一起过日子、经营小家庭,很多人惧怕油盐酱醋的琐碎,觉得会把爱情消磨掉,她从不这么觉得,反而觉得这才是平淡温馨的生活。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听惯了父母吵架争执,她期望的婚姻生活是相濡以沫、互相依赖,不需要多么丰富的物质和华丽的场景。
  买了一车东西,惜年看到货架上情侣拖鞋很好看,拿了两双放到车里,和薛崇相视一笑。
  “我们再去找找有没有情侣牙杯。”
  “好。”
  两人推车往前走,惜年无意中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挑选牙膏,侧脸很像陶醉。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在逛超市,看起来有些落寞。
  惜年主动和陶醉打招呼。陶醉闻声看过来,见惜年挽着一个帅气男人的胳膊,猜想是她男朋友,礼貌地跟她点点头,“你好。”
  惜年给他和薛崇简单做了介绍,两个男人客套地握了握手,惜年等陶醉走开以后对薛崇说:“就是他,接手了我之前做的项目,人特别严肃,我就没见他笑过。”
  “他没有太太吗,怎么一个人逛超市?”薛崇好奇地问。惜年说:“他四十多了,应该是结过婚的,谁规定有太太的人就不能一个人逛超市?”
  “你是不知道男人有多懒,尤其是有太太的男人,没有太太押着,不会主动来逛超市,除非是单身迫不得已。”薛崇笑着说。
  “话里有话呀,我找你陪我逛超市看来是强人所难了,你特别不情愿是不是?”惜年挠挠他的下巴。薛崇赶紧认错,“没有没有,我说的是别人,不是我自己,我愿意陪你逛超市。”
  惜年明知道他是说漏了嘴,也不和他计较,心里琢磨他的话。以陶醉平时的工作狂作风和不苟言笑的个性,单身也不是没有可能,一般女人很难忍受那样刻板的性格,那样的性格在工作上是好的,但是在生活里就会非常无趣,过于较真的人,都不容易找到另一半。
  两人去收银台排队,很多人白天忙工作没时间,晚上逛超市的人就特别多,队伍排了很长,几乎人人都采购了一大车物品。惜年和薛崇头挨着头说悄悄话,不时轻笑。
  陶醉排在另一排队伍里,等得时间太长,心里难免焦躁,腿站久了也有点儿酸,不时换一下站立的姿势。无意中抬眼看到尹惜年和她男朋友在左前方,两人态度亲昵得像连体婴,他把头偏了过去。
  手机响了半天,他才听到声音,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让他略感惊讶,对方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好。”陶醉很痛快地答应了,反正他回去也是一个人,有人约饭局正好可以不用自己做饭吃。
  林司峤放下手机,站起身去穿大衣,没等他离开,方蔚敲门进来,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
  “刚和客户约了一个局。”林司峤把手机揣进兜里,拿上车钥匙要走。方蔚有些失望,“方便带我过去吗?”
  林司峤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怎么了?时时刻刻想监视我一样。”“你才有些反常,你自己没察觉到吗?”方蔚忽然想把话说开。
  “你先去我那里吧,有什么话晚上等我回家说。”林司峤没有时间和她谈话。反正方蔚有他家门卡,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看他匆匆离去,方蔚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想逼得太紧令他反感,只能按着他说的,收拾好东西去他家等着。
  林司峤直到快十二点才回来,一回来就去洗澡,方蔚坐在床上等了半天,才看到他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
  “想和我说什么就说吧。”林司峤说。方蔚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林司峤正在往脸上抹男士护肤品,听到她的话不由一愣,回头看她:“我最近做了什么不爱你的事了吗?”“你有事情瞒着我。”方蔚说。
  “瞒着你什么了?”
  “你和尹惜年的关系,那次你在餐厅看到她和薛崇在一起,那么失态,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方蔚终于挑明了这层窗户纸,再不挑明她就要憋疯了,中午在林家吃饭的时候,她已经一忍再忍,此时只有她和林司峤两个人,她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觉得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林司峤冷哼一声。
  “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刻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自己告诉我。她不是别人,是你未来的弟媳妇,一家人就算再不亲近,也总要见面的,如果你和她曾经的关系始终是你心头的一根刺,你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方蔚态度冷静地劝说林司峤把心里话说出来。
  林司峤深吸一口气,连方蔚都能看出来他的不自在,薛崇和惜年就更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无法把情绪隐藏得让人无法察觉。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向你保证,她跟我和虫虫高中在一个班,她又是虫虫喜欢的人,我还能怎样?和我弟弟去争去抢?”林司峤不急不躁地说。
  方蔚替他把说不出口的心里话说出来,“所以你那时候也喜欢过她,我猜得没错吧?你和虫虫都喜欢她,但是她和虫虫情投意合,你身为哥哥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表面上还要祝福他们。”
  林司峤听完她的话,表情淡定如常,故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们班喜欢她的人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虽然他们瞒着我偷偷恋爱比较可恶,但你觉得我会因为高中时这点儿小事就记恨他们一辈子?”
  方蔚淡淡一笑,并不觉得林司峤内心有他嘴上说得这么豁达,但是她也不愿说些挖苦的话刺激他,善解人意地说:“你想得开当然最好了,虽然失败的初恋是挺难以忘记的,但是你现在也不是中学生了,司峤,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不要过度去关注别人好吗?”
  林司峤知道她聪明,也不辩解什么,顺着她的话说:“我没有关注她,只是她再次出现,又和虫虫在一起让我有点儿惊讶罢了,当年他俩分手闹得挺不愉快的,虫虫伤心了好长时间,谁都没想到十年后他们两个人还能再走到一起。”
  “那是人家的事呀,人家过了十年还相爱,还要在一起谁都管不着的,你多想想咱俩的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该结婚了。”方蔚主动提起婚事。
  “结婚是大事,我们都要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我们都还不到三十岁,没到急得不行的地步。”林司峤并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结婚,他肯定会结婚,但不是现在。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方蔚有点儿不高兴,自己都主动提起婚事了,他好像还有点儿不情愿似的。以前他可不是这样,他曾经说过,只要她想结婚,他随时都愿意和她结婚。自己当初的甜言蜜语,说过就忘了?还是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不想兑现誓言了?
  林司峤自然瞧得出方蔚情绪的细微变化,淡淡一笑:“到我们俩之间不再有猜忌的时候,彼此能百分百相信对方,不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怀疑对方的感情,那个时候才适合结婚,不然的话,就算结婚了,也会有矛盾。”
  他这番聪明的辩解让方蔚哑口无言,果然两个律师辩论起来谁的感情深谁就会落于下风。方蔚有一肚子的委屈,却无从诉说,两个人都太理智,太喜欢隐藏自己,总觉得少了一份坦诚和真情。
  薛崇去上夜班,惜年一个人在家里睡觉,把国泰华星拖了大半年的项目交出去之后思想负担一下子就轻了不少,躺到床上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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