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被风吹过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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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惜年把分科表交了上去,林司峤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惜年没有报文科,她选择了理科。
  很想去问问她为什么报理科,林司峤嘴巴动了动,无奈被其他来交分科表的同学包围,只得先尽班长的责任,替老师归集整理好全班的分科表。
  惜年假装没看出他的失望和疑惑,默默地收拾起书本,准备回家。路上,史小沫一直哭,说舍不得和惜年分开。惜年没想到自己选择读理科会让史小沫情绪崩溃,犹豫再三,决定回去把分科表要回来,改成文科。
  教室里其他同学已经走了,只有林司峤还坐在那里整理分科表,惜年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那个……我的分科表能不能先还给我?”
  林司峤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她,“为什么?”
  “我想改学文科。”惜年明知道他可能会误会,还是说了出来。
  林司峤表情很明显地波动了一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怀疑,他把整理好的一摞报理科的分科表翻了翻,找出惜年的那一份还给她。
  惜年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小沫学文科,她胆子小又不合群,我想陪陪她。”“性格是天生的,你不可能陪她一辈子。”林司峤自从史小沫画他和薛崇的漫画,就对她没什么好感。
  惜年没回应他的话,问他能不能给她一份空白表。林司峤说他手里没有空白表,但是他可以去班主任那里帮她要一份。
  “我下午交给你,行吗?”
  “行,我中午不走。”
  惜年拿着空白的分科表离开学校,想去尹岳庆的公司找他签字。尹岳庆平常中午不回家吃饭,没有应酬的时候,都是在公司食堂解决。
  在他公司楼下,惜年徘徊良久,不和薛崇说一下这件事似乎也不妥,毕竟自己那天答应了和他一起报理科,忽然反悔,他肯定很不高兴。
  打了个电话给薛崇,果不其然他也没回家,和班里几个男生在学校附近的电竞馆打游戏,听到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和薛崇明显心不在焉的答话,惜年知道他一定是玩游戏玩到兴头上,不得不加大音量。
  “你找个安静地方,我要和你说话。”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晚上说?半道退出,我们的站队排名会掉下来。”
  一心只想着游戏,游戏有那么重要吗?惜年有点儿生气:“非常重要,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薛崇以为她在撒娇,哄她说:“半小时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先乖乖的自己玩一会儿。”
  还没怎么样,已经学会敷衍人了,惜年懊恼地把电话挂了,义无反顾走进尹岳庆公司大楼。
  尹岳庆正在办公室听下属汇报工作,秘书打电话进来告诉他,他女儿来找他。
  “让她来吧。”尹岳庆对秘书说,心里有点好奇,女儿这时候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老板的千金,秘书自然不敢怠慢,亲自下楼去前台迎接。
  惜年跟着秘书搭电梯上楼,看着秘书被窄窄的包臀裙包裹住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觉得她扭得很有节奏感,也很有女人味,不由得感叹,爸爸整天被身边这群张牙舞爪的妖精包围,也难怪李玉茹会疑神疑鬼。
  路过一片片办公区,人人都是忙碌而充实的状态,他们个个西装革履、精力充沛,她们精明干练又千娇百媚,惜年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场景,几乎要看呆了,幻想着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成为大公司的白领。
  看到秘书和穿着一身校服的女儿站在办公室门口,尹岳庆打了个手势,秘书会意,退出去之后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
  “考完期末考试了?”
  “考完了。”
  惜年坐到爸爸对面的椅子上,把分科表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他,“爸爸,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太适合学理科,我的物理、化学成绩都不是很突出,容易拖后腿。”
  “又想报文科了?”尹岳庆看到女儿已经把分科表填好了,拿起趣÷阁正要签字,想起什么,微笑说:“不是因为你那个小男同学林司峤报了文科吧?”
  惜年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这个,有点儿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啊,我早就知道他报文科,但是——我是为我自己才报文科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惜年想和爸爸提起薛崇,但是一想到薛崇刚才的态度,赌气又没有说,自己和他都还是学生,就算互相有好感,也不能代表什么,告诉家长实在没必要。
  “早上我跟林律师通过电话,林律师无意中说他儿子这几天为了文理分科的事一直苦恼,不知道该报哪一科好,我说我女儿报理科,他说,怪不得,当时我还有点儿奇怪,不知道他说怪不得是什么意思,你一来我就知道了。”尹岳庆看着女儿笑。
  惜年哪里想到自己改读文科会闹出这么多事情,还让爸爸误会了她和林司峤,忙解释:“真的和他没有关系,我又不喜欢他,我才不管他报哪一科。”
  尹岳庆签好了字,把分科表给惜年,“这样也好,你们都还是高中生,不要急着谈恋爱耽误了学习,以后考上了大学,再谈恋爱不迟。”
  他以为女儿不过是和小男友因为分科的事闹别扭,才会吐槽他几句,并没有把她的话往深里想。
  话已至此,惜年不好再做解释,拿着分科表返回学校交给林司峤。
  林司峤看着她那种悻悻然的表情,以为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才会选了理科又反悔,微笑着说:“你等我一下,我把表交给楚老师就走,我们一起回家。”
  “唉,不用了,我不回家,我和小沫约好了,下午我们去逛街。”惜年急中生智,撒了个谎。林司峤并不以为她是不想和他一起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会联系你。”
  惜年离开学校,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薛崇那家伙才懒洋洋打来电话,问她中午找自己要说的是什么话。
  “没事了,我已经解决了。”惜年没好气地说。他说半个小时给她电话,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他才打给她。
  “没事就好,那我挂了啊,乖。”
  一听就是游戏还没玩够,说不了两句就要挂,惜年忍不住骂了他一句。薛崇一听这话火气也窜了上来,嚷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妈贵姓?”惜年骂了他以后觉得特别爽。
  “你有病吧你,挂了。”薛崇气归气,不想和她吵,把电话掐断以后扔到一旁,继续和几个男生组团打怪。
  在这方面,薛崇有点儿粗心,一直玩到暮色降临各自回家,他都没想起来再给惜年打个电话。
  去学校领期末考试成绩单的那一天,学校公布了高二学年的分班表,一班原先的学生大部分报理科,加上后加入的学生,组成新学年的理科一班,而报文科的学生,则被重新排列组合成四个文科班。师大附中一向以理科见长,每年高考全市理科状元几乎都是出自这里,报理科的学生远远多于报文科。
  薛崇看到分班表上一班的名单里没有惜年,又去看别的理科班,结果全部都没有她,反而在文科的七班看到了她的名字,顿时气到抓狂。
  惜年正和史小沫乔钰站在一起,分班过后,她们三个又分在一个班级,彼此都很兴奋。史小沫知道惜年是为了自己才改报文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惜年的手不放。
  看到薛崇往行政楼的方向走,惜年猜到他是要去找楚歌问问情况,和史小沫乔钰说了一声,也去了行政楼。
  等薛崇从楼梯上下来,惜年才迎上去。薛崇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行政楼,走在盛夏七月的炎炎烈日下。
  惜年走累了,渴得嗓子眼直冒烟,薛崇还在不停地走,不知道他要绕着操场的红色跑道走上几圈才肯罢休,但是只要他不停下,惜年就一直跟着。
  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烈日晒得人头昏眼花,惜年觉得自己就快中暑了,就在这个时候,薛崇离开了跑道,走到了路边的树荫下。
  这是他们高一时军训的地方,她缺席没来参加,他一遍遍听到林司峤念起她的名字,却没人答应,当时心里还在想,这个叫尹惜年的女孩儿真是胆大包天,连军训都敢不参加。
  没想到,她不仅胆大包天,她还出尔反尔。
  口干舌燥,额头不停滚落汗珠,惜年走到薛崇身畔,主动说:“你去找楚老师了?”
  薛崇看了她一眼,好半天才说:“我问她,是不是名单弄错了,她说没错,你报的就是文科。我又问她,我能不能改报文科班,她说不行,分班表已经公布了,就不能再改,而且……学校也不会同意我改文科,他们觉得我有希望拿奥赛金牌,替学校争光。”
  惜年没想到他去找老师竟然是想改学文科,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看着他无辜又愤怒的眼神,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真的,我报文科是为了小沫,我一开始交的分科表写的是理科,她哭了好久,我看她太可怜,我才又改成文科,我打电话跟你说这件事,你说你在打游戏,没时间听我说话,我就没告诉你。”
  “你真伟大,圣母玛利亚都没你伟大,以后我应该叫你圣女尹惜年。你为了史小沫报文科,却不想想我,你答应我的事,你却反悔。”薛崇并不接受她这个理由。
  在他看来,人有亲疏,史小沫虽然是她闺蜜,可自己是她男朋友啊,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男朋友,将来还要一起出国留学,她倒好,说叛变就叛变。
  可恶的叛徒!
  “你又没被流氓强暴,再说你还有阿东,阿东会陪着你读理科。”惜年一着急,说出来的话立刻让她后悔。
  薛崇看着她,表情先是有些古怪,紧跟着压低了声音,“用不用这么大声?生怕全世界不知道她的事?”惜年赶忙捂住嘴。
  晚了!薛崇莞尔一笑,“虽然我无法接受你混乱的逻辑,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怕她离开你就不能活,离开你就会精神崩溃,所以你选择陪着她,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个遭受过挫折的人,除非她自己想敞开心扉去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否则永远走不出内心那片阴暗的丛林。”
  “姓薛的,你做人能不能善良一点?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惜年觉得他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薛崇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听她叫自己姓薛的,有点儿哭笑不得。再过二十年,也许用不了那么久,再过十年,他俩吵架的时候,她用这种语气叫自己或许很普通,但他俩才多大,为什么像老夫老妻一样对对方指名道姓?可能她经常听到父母这么吵架,不知不觉就跟着学了。
  “姓薛的?”
  “你不姓薛吗?”
  “好吧,我是姓薛的。姓薛的想提醒你一句,一个人的心理问题最终只有靠自己才能解决,你可以帮她,但不能让她对你产生依赖,你陪不了她一辈子。”
  “我知道,我会慢慢开导她,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薛崇依旧冷言冷语,“不管上课下课,整个人像游魂一样,不是低着头就是见到人也不说话,乔钰那种体育生数学都能考五十分,她考二十多分。”
  没想到他这样眼高于顶的尖子生也会关注差生的成绩,惜年再次刷新了对他的看法,但是没等她把这种好奇表现出来,薛崇自己揭开了谜底。
  “她整天和你在一起,我想不看到她也难。”薛崇一只手扶在额头上,做出无可奈何的沉痛状。
  “可你瞧不起她,你们这些成绩好的男生,都瞧不起成绩差的女生。”惜年说。
  他瞧不起别人的时候,表情配合上肢体语言,很难不表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坏劲儿,长得帅又聪明的男生就是有这种优势,他能一个眼神就让人无地自容。
  “没有,我从来不会因为成绩差而瞧不起谁,乔钰成绩也差,我没有瞧不起她,反而很佩服她,因为她是个有梦想并且不断为梦想奋斗的人。”
  薛崇很少评论别人,尤其是评论女生,惜年听他说话有条有理、客观冷静,心里有一丝丝高兴,手碰碰他的手,“宝宝,这里热死了,我们去学校对面的肯德基凉快凉快。”
  “谁是宝宝,你叫谁呢?”薛崇忍不住嘀咕。一会儿叫他薛喵喵,一会儿又叫他宝宝,天知道她还要给他起多少外号。
  “你啊,动不动就任性,像个宝宝一样,要人家哄着你。”惜年开玩笑地挠了挠他下巴。
  “明明是你毁约在先,反而怪我任性?说起倒打一耙的本领,谁在你面前都得认输。”薛崇无奈地苦笑。
  一前一后刚走了两步,惜年忽然听到薛崇叫自己。
  “你等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脱掉身上的校服衬衣。
  惜年哪会想到他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更没想到他校服衬衣里什么都没穿,用手挡住眼睛,“你……你干什么?”
  薛崇看她一副抗拒诱惑的样子,仿佛自己要怎么着她一样,忍住笑把自己衣服一角压在她裙子腰里,在她耳边说:“你裙子脏了。”
  惜年瞬间如遭雷劈,自己这是什么记性,为了去行政楼找他竟然忘记换卫生巾,难怪会侧漏把裙子弄脏,也怪他眼尖,自己穿的是藏蓝色校服裙子他都能看出来裙子脏了。
  尽管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他这样光着膀子也不雅观,惜年叫他等一等,她回宿舍去换一条裙子再过来找他。
  薛崇自己也觉得就这么不穿上衣走出学校很不妥,坐在柳树底下等惜年。偶尔有人从他身旁经过,都会好奇地多看他一眼,尤其是女生,惊讶得不行,甚至有人跑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乔钰从体育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专程跑过来挖苦他:“你被打劫了?歹徒抢走了你的衣服?这么可怜,用不用我借你一件球衣穿穿?”
  “滚!”薛崇知道她不安好心,跑过来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
  “歹徒对你还不错吗,起码给你留了裤子。”乔钰哈哈大笑,拿出手机要拍薛崇。
  薛崇尴尬极了,站起来夺走她手机,“你滚不滚?不滚我踢了啊。”乔钰这才不逗他,拿着手机跑了。
  惜年换好裙子,拿着薛崇衣服跑过来,赶紧把衣服给他套上。
  “刚才是不是有个女生和你说话?”
  “乔大傻子跑来笑话我,说我被打劫了,歹徒抢走了我衣服。”
  惜年哈哈大笑,“要真是歹徒,应该抢你裤子才对。”薛崇看她一眼,气道:“色狼,你跟她学坏了。”
  惜年看着他那种努力用傲娇掩饰害羞的劲头,看着他一往无前甩开自己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本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他也会害羞。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教导主任从外面进来,正准备逃开,教导主任忽然叫住他俩。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教导主任用左眼瞪着薛崇和惜年,“学校不允许高中生谈恋爱,这是校规,你们不知道吗?学生就好好学习,成绩再好也不能分心。”
  “报告主任,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们只是放学路上遇到,聊一下暑假上补习班的事。教委不让补课,但是我们就要升高二了,不抓紧时间学习不行。”薛崇辩解说。
  惜年头一次见识他油嘴滑舌的本领,对他很是佩服。
  教导主任半信半疑,但是薛崇毕竟是全校有名的优等生,又是有希望替学校夺取奥赛金牌的种子选手,也不好再说他什么,瞅了他几眼也就走了。
  薛崇和惜年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两人去肯德基吹空调,薛崇给自己买了一杯冰可乐,给惜年一杯热热的柠檬茶。
  惜年看着高高瘦瘦的男朋友,笑着对他说:“我今天才发现,你虽然高,但是没有肌肉。”“怎么没有,我天天打球,有肱二头肌。”薛崇骄傲地抬起手臂给她看看。
  惜年伸手碰了碰,抿嘴笑:“没有八块腹肌。”“腹肌要练的,不练怎么会有,你喜欢有肌肉的?”薛崇心想,现在的女孩子要求也太高了吧。男孩子要聪明、要高、要帅,还得有肌肉。
  “还好吧,我喜欢有一点点肌肉线条的,看起来比较有男人味,不喜欢一肚子五花肉的。”惜年单手托腮,双目因为遐思宛转更加亮闪闪的。
  “那等我上大学就练练腹肌。”薛崇把手伸到她脑后,轻抚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带到自己眼前,压低声音,“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惜年以为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想亲一下,双颊晕红,睫毛微微闪动,害羞地问他:“什么问题?”
  薛崇靠近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好半天才问:“你们女生每个月那几天,到底是几天?”
  惜年心头的紧张感瞬间释然,虽然她从未和别的男生谈起过这个话题,薛崇忽然问起,她也不觉得害臊,告诉他:“五天,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五天。”
  薛崇做了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五天一直流血,那得多难受?贫血了怎么办?”惜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男生蠢起来的时候,也是够蠢的,“不是一直流血,有时候流,有时候不流,前两天流血量多一点,后三天就很少了。”
  薛崇更感动了,要流五天的血,她还有痛经的毛病,可是刚才自己赌气在操场上一圈圈地走,她顾不上疼,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那能控制吗?”
  “废话,当然不能控制了,又不是憋尿。”惜年简直气笑了,大过滤器和费米悖论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人,不知道月经不能控制。
  “怪不得会把裙子弄脏。”薛崇恍然大悟地咧着嘴笑,小小的虎牙看起来莫名可爱,抬手捧住惜年的脸,目光温柔又认真地看着她,“下次再痛经,我帮你去拿药。”
  对这个时而聪明绝顶时而傻里傻气的男朋友,惜年也拿他没辙,只能被他同化,俏皮地冲他耸耸鼻子,也去捏他的脸。
  “早知道今天应该带你去吃点儿好的补补,不过你别怕,等我将来当了医生,帮你调理调理。”薛崇懊悔地看着菜单,都是垃圾食品,实在挑不出适合给女孩补血的食物。
  “你想考的是西医,又不是中医,怎么调理?”惜年逗他。
  “反正我自有办法。”薛崇笑着说。
  “我听江医生说,治痛经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很多女人直到生了小孩以后症状才缓解。”惜年苦恼地想,生小孩对她来说是件太遥远的事。
  眼见薛崇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惜年好奇地瞅着他,“看什么看?”薛崇咧嘴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我在想,你将来的小孩肯定长得很像我。”
  惜年哪知道他忽然脑筋短路似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脸瞬间红了,很快蔓延到耳根,轻嗔道:“那也不一定……也许……”最后一句话,她只敢轻声哼哼,“也许小孩长得像我呢?”
  “你说什么?”薛崇笑问。惜年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以后,暑假在所有人的企盼中拉开序幕。惜年报了一个新概念英语精品班,每天上午都要去上课,下午没有舞蹈课的时候就去静安图书馆和薛崇汇合,两人一起预习高二的课程。
  没有告诉薛崇,林司峤打过电话给她,她撒谎说回了川沙老家,对方这才放弃约她出来的念头。
  和薛崇一起学习,惜年真真实实感受到差距,他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不是普通学生能比的。高二数学,他偶尔用平板电脑听听课件,就能把书上的概念和例题掌握,而惜年要反复把书看上许多遍才能在没有老师讲课的情况下把那些复杂的概念弄清楚。
  对物理,她则完全采取了放弃的态度,高一物理已经是天书,高二更不用提,没有老师讲课,她完全看不懂书上写的是什么。
  偶尔,她会丢掉课本,垂头丧气地栽倒在桌上,跟薛崇嘟囔:“宝宝,我看不进去,这些讨厌的概念和公式,你是怎么灌进脑子里的?”
  薛崇把书捡起来,看着她被桌面挤压得变形的脸,把书盖在她脸上,“看不进去你就睡会儿,睡醒了再看。”“你教教我。”惜年抱着薛崇胳膊撒娇。
  薛崇以为她真想学,拿起书本,一趣÷阁一画写公式,把概念讲给她听。惜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迷恋他的声音、他的每一种表情,而不在乎他讲了什么。
  往往薛崇讲了大半天,她都一言不发,等薛崇发觉了,她才慧黠一笑,不是挠挠他下巴,就是摸摸他喉结。她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语气、声音、肢体语言全都恰到好处,哪怕薛崇是个神仙,面对这样的她,也只能缴械投降。
  等下一次她再抱怨看不进书,他依然会不厌其烦讲给她听。
  那种温暖安定的心境,一脸真挚的幸福,让他俩每天都过得很愉快。从来没有一个暑假像这个暑假一样充实。短短两个月很快过去了,在英语班和薛崇的双重监督下,惜年的口语和听力都得到了很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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