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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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开了盏昏黄的小台灯,光线照亮一隅。
  窸窸窣窣的被子布料摩擦夹杂着压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放大百倍,所有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
  傅景珩眼眸里面藏匿着极致汹涌的隐忍与沉郁谷欠色,他握着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别,脏。”
  南穗亲了亲他的掌心,她垂头耳朵通红着扯开他的裤子:“都洗过澡了......况且,你也这样对我过。”
  她的呼吸扑上去,傅景珩仰了仰头,脖颈的线条拉长,但他没有放手,发烫的手指握紧她的手腕,收紧用力。
  他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哑着嗓子:“七七,别闹我,我不想让你疼。”
  在男人想要扯开她的手时,南穗握着他的手,而后凑了上去。
  南穗学着傅景珩之前是如何对她的,仔细回忆着,一点点地奉上。
  在听到男人压抑的声线充斥耳中,南穗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她看过他任何失控的模样。
  还未等她离开,傅景珩从后面抱着她紧接贴了上来,南穗红着脸,她的脑袋陷入枕头里,双手无意之间抓着两角。
  傅景珩俯身握着她的手摁至脑袋两侧,声音磁沉低哑:“感觉怎么样?”
  南穗侧过脸,看着映在墙上的影子,指尖泛着白,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脑袋再次栽进枕头里。
  傅景珩亲了亲她染上绯红的耳朵,而后凑上前,附在她耳边的嗓音沙哑道:“七七,再喊几声哥哥?”
  南穗恨不得对着他咬几口,她转过头,男人凑过来捧着她的脸轻蹭着她的额头,低声问:“想跑哪儿去?”
  她抵在他肩膀上对着他求饶,喊得嗓子都冒烟了。
  傅景珩喉结微动,扣着她手腕往前推,像是藤蔓紧紧缠在玫瑰花瓣上。
  他哑声道:“宝贝儿再坚持会儿嗯?”
  ......
  南穗从未想过看起来分明禁欲又绅士克制的傅景珩实际上花样百出,拉着她研究几种复杂的招术,她回想起他从以前学习就好,难不成所有的学霸都是自学成才的......
  这件事简直打破了她对他的看法。
  等到了凌晨两点,傅景珩带着她去淋浴,眼眸由清明渐渐变得晦沉浓郁,浴缸的水漫至墙壁上,溅落地面上。
  南穗只觉得她是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中央,随后被海浪拍回岸边,像是一条沙滩上的鱼,甚至连呼吸都艰难。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迷迷蒙蒙中,南穗看到傅景珩走过来,抱着她将吸管放进她嘴边。
  “喝点水润润嗓子。”他低头吻了下她的唇,“中午想吃什么?”
  南穗看着傅景珩,他满脸餍.足,双眸漆黑清亮,穿着身衬衣西裤,斯文禁欲,全然不见方才的热烈与疯狂。
  就像是披着兽皮的绅士。
  她忍不住开始控诉:“你不觉得你很流.氓吗!?”
  傅景珩抱着她,吻了吻她颤动的睫毛,低声道:“抱歉。”
  “......”
  “下次尽力让我们七七享受这个过程。”傅景珩抬高她下巴,低头吻了下她的唇,“好不好?”
  “......”
  南穗耳朵都红了,她还真的不清楚这人还有这么......浪.荡又厚脸皮的一面。
  她努力维持神情,对他道:“不是,你能不能。”
  “嗯?”
  南穗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神,想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
  傅景珩攥着她的手,将她包进掌心十指相握,他蹭着她微凉的脸颊,嗓音微哑:“这次是过分了点。”
  “好吧。”南穗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她小声道,“我原谅你了。”
  傅景珩低笑出声,他垂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好。”
  -
  傅景珩推迟了一天半的行程在家陪南穗,吩咐陈特助飞M国暂且处理相关事宜。
  南穗的Benz大G广告在各个卫视播出,一周下来,销售额直达10亿,张倩打来电话给她又接了几个大牌广告以及一部电影。
  一天半很快地过去,傅景珩不得不飞去M国,南穗开车送他到机场,目送他离开。
  临开车时,南穗接到盛昭昭的电话。
  盛昭昭:“在哪儿呢,明天有空吗?”
  南穗想了想,对她道:“明天拍戏,怎么了?”
  “想你了呗,明天咱们见面吃顿饭?”
  “到时候你拍完给我打电话。”
  南穗和盛昭昭确实很久未见面了,她点头:“行。”
  挂了电话,南穗回到剧组附近的酒店,洗漱过后,她靠在床上看张倩给她发的剧本。
  《姐姐》临近结尾,等在影城拍完剧组会前往北城拍摄最后几场彻底杀青。
  南穗将新剧本《刺杀》看完已是凌晨,睡到早晨七点,她连忙起来洗漱去剧组。
  拍了一上午,吃午饭时,温馨忽然道:“穗穗,你看这个!!!”
  南穗歪了下头:“什么?”
  温馨将手机递给她:“这段视频都快传疯了。前天飞机出事,一个女生以为自己男朋友在那架飞机上,哭得不行,还好她男朋友没上机,呜呜呜最后当众抱着这个女生抱回了车上。”
  “......”
  幸运的是,后来那架飞机上的乘客并无死亡,发布那条新闻的公司被央视严重警告。
  见她没说话,温馨又道:“我看评论里都说那女生长得像你。”
  南穗心里一咯噔,她拿起手机看评论。
  【yysy,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我们穗穗啊?】
  【????不会吧!】
  【应该不是,穗穗不是在拍戏么,再说她现在这么火,怎么可能跑着来的机场啊/托腮】
  【我只嗑穗穗x她男保镖的cp!!!】
  【说起这个,穗穗不是还有个喜欢多年的人么,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呜呜呜除去长相像南穗之外,机场的这一对小情侣也好好嗑啊,爱了爱了。】
  ......
  南穗看完把手机还给她,温馨忍不住点评:“我怎么就没有这种爱情呢,现在的男的出轨的出轨,家暴的家暴,找个正常的也忒不容易了。”
  “会遇到的。”南穗对她道。
  温馨叹息:“希望啊,我现在过年回家里老被他们催婚催着让我谈恋爱,好难哦。”
  说到家人,温馨猛地一滞,她小心地瞥了眼旁边的人:“对不起啊穗穗,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南穗笑着:“没事。”
  对于亲情,她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难过的太久,久到僵硬,久到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而现在,她拥有比以往更多的东西,她有着她喜欢的人的珍惜与爱意。
  吃过饭,南穗继续拍戏。
  一下午,在片场的戏份拍摄完毕,李逸云召集大家过来,举着大喇叭道:“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大早聚齐去北城。”
  说完,剧组人员解散。
  待卸妆换好衣服,南穗给盛昭昭打了通电话约好地方。
  半个小时后,她推开门,走进包厢,抬眼便看到坐在桌前的盛昭昭和赵煜。
  “快过来坐。”盛昭昭对她招手。
  南穗顺势坐下来,将口罩帽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没想到今天赵煜也在。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别墅,想到那晚,南穗难免有些尴尬。
  沉默了会儿,赵煜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南穗点头:“挺好的。”
  盛昭昭眼见场面尴尬,她道:“哎呀,都别这么客气,边吃边说啊。”
  “对了,你家的那位呢。”盛昭昭对她眨眼睛。
  “他出差了。”
  赵煜顿了顿,他道:“七七,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
  半晌,南穗“嗯”了声,她笑着道:“他对我真的很好。”
  她捏着指尖,低声道:“以前那封情书,其实......也是我写给他的。”
  赵煜呼吸停滞,他惊愕地看向南穗。
  “当时不小心被同学看到我写给情书的名字,觉得有违伦理,我害怕被他知道也觉得我恶心,才一一”
  末了,南穗垂眸对赵煜道:“对不起。”
  赵煜怔怔地望着她,肩膀骤松,他缓缓道:“这样。”
  “嗯。”
  盛昭昭忍不住拍了拍赵煜:“哎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说点好玩的事情嘛。”
  “江逾白八月中旬要在京城体育馆开演唱会,你们两个一定要来啊。”
  南穗:“现在离八月还早呢。”
  盛昭昭:“不早了,还有两个多月,很快,到时候给你们预留票。”
  刚应下,南穗的手机响了起来。
  南穗低头,是傅景珩发来的视频通话。
  盛昭昭撞了撞南穗的胳膊:“查岗呢?”
  南穗唇角忍不住上扬,但也不好在这里接通视频,而是转到语音通话。
  “忙完了吗?”
  傅景珩低沉的嗓音顺着话筒传来:“还没。”
  “怎么不接视频?”
  南穗知道他占有欲强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犹豫着,她还是说了实话:“在外面吃饭呢。”
  “盛昭昭和赵煜。”
  傅景珩了然,顿了会儿,他声音淡淡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听入耳中却让人有种危险感:“行啊宝贝儿,我一走你就和他见面?”
  他的声线本就磁沉,一声“宝贝儿”低低哑哑的,像是在她耳畔立了个低音炮,南穗脸颊的温度止不住发烫。
  又聊了几句,南穗匆忙忙地挂断电话,抬眸就看到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的泛红的面颊。
  赵煜率先移走视线,也彻底明白她的心思。
  吃完饭,南穗问:“你们有没有认识的刺青师?”
  盛昭昭:“没有。”
  赵煜看她眼,对她说了一连串手机号:“这是朋友的店。”
  南穗道了谢,预约明天的刺青。
  离开前,盛昭昭凑过来问她:“你想纹刺青?你不是最怕疼了嘛。”
  南穗没否认,她确实怕疼,可是想到傅景珩腹部的伤口那里纹着的那幅藤蔓玫瑰,她摇了摇头。
  他能为了她疼,她也可以。
  ......
  第二天,南穗提前到刺青店。
  刺青师给她一本册子:“你想纹什么?纹在哪儿里?”
  南穗想都没想,对她道:“在右腹这里纹一个皇冠吧。”
  刺青师看了她一眼:“这里的肌肤比较敏感脆弱,可能有些疼。”
  南穗睫毛动了动,她咬着牙闭眼:“没事,你纹吧。”
  “行。”
  刺青师勾上口罩,拿着纹身机,让她躺下,低头开始工作。
  确实是疼的,南穗自小肌肤敏感,也不敢磕着碰着,除了绑架那次撞在墙上,这次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疼痛。
  她紧紧闭着眼,睫毛不住地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南穗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汗。
  刺青师技术不错,不到一个小时便完成了那顶皇冠,上面还刺着“FJH”三个字母。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不能剧烈运动,也能吃辛辣的食物。”
  南穗从床上坐起来,她疼地眼圈泛红,她低头看了看那顶皇冠,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嗯。”
  从刺青店出来,天渐暗。
  南穗开车回别墅,明早跟剧组去北城拍最后几场戏,她打算简单擦一下身子然后休息。
  到了别墅,张嫂盛了碗白粥,南穗吃完和张嫂聊了几句便上楼。
  她脱掉衣服,无意间碰到那里时,还是有些刺疼。
  南穗不能想象当时他是如何忍受着在伤口处再刺了一幅藤蔓玫瑰。
  她垂眸,看着身上属于他的名字,那点痛感悄然消逝。
  南穗将牛仔裤扔在床上,刚要拿浴巾去浴室,身后传来“咔嚓”开门声。
  她闻声扭头,傅景珩手肘搭着西装走了进来。
  “啊你怎么回来了?”南穗浑身上下只穿着薄薄的两件衣服,怔了几秒她连忙拿浴巾裹着。
  傅景珩走上前,眼眸很深,没等她有任何反应,捧着她的脸颊低头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嗯一一”南穗从喉咙间溢出来浅浅的声音,她拽着男人的衬衣奉了上去。
  傅景珩笑了笑,单手捏着她的脖颈,两人交换着吻,而后他含糊地逼问:“昨晚跟赵煜吃什么饭呢。”
  南穗根本没办法回答,男人卷地她脸腮发麻,眼睛湿漉漉的。
  傅景珩垂头,看着她被浴巾包裹,指尖缓缓挑走碍事的遮掩物,浴巾“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傅景珩环着她坐下,侧头吻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指尖触碰她的唇角,热烈而又温柔地吻得她半边身体发麻。
  南穗半倒在他的怀里,她没忍住轻轻推了推他,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有点麻......”
  傅景珩勾着唇,心软地发烫,他吻着她眼睫,往下落在她鼻尖:“舒服?”
  南穗心脏骤跳,她红着脸没回答,指尖拽着他的衬衫,脑袋埋在他肩膀上。
  男人的吻落在她通红的耳尖儿,而后呼吸一点一点地蔓延。
  在看到南穗白皙纤细的小月.复刺着发红的皇冠以及上面的字时,傅景珩一僵,他起身将南穗放在床边,眸色清明一片。
  傅景珩半蹲,掌心拖着她的膝盖往前拉扯,视线正对着她白皙的肌肤。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甚至,她能感觉到男人时不时扑来温热的呼吸,痒痒的,她的身体僵了一瞬,而后往一侧躲了躲。
  南穗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脑袋:“看完了吗?”
  傅景珩抬头,声音沙哑:“疼不疼?”
  南穗摇摇头:“不疼。”
  傅景珩抿着唇没再说话。
  他看着那里纹着的刺青,心里涌着万分情愫。
  他从不舍得让她疼,甚至对于两人做那种事情时,他也极致的隐忍克制,以防把她伤到。
  可现在,她竟然在身上纹了属于他的名字。
  心疼之外,剧烈难言的感情迸至心头。
  傅景珩看了很久,他的目光触及纹身,用眼神浅浅描摹着,轻轻吻了一下。
  南穗蜷缩着脚趾往一边躲了躲。
  她明白傅景珩在想什么,可她是自愿纹身的,她想要在身上留着属于他的一切。
  南穗倾身吻上他的唇:“你不是说过吗?”
  傅景珩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嗓音喑哑:“嗯?”
  南穗回想起他送给她的皇冠项链。
  像是弥补十八岁那晚,送给她的那顶皇冠。
  她抱着他,低声道:“你说过,我是你的小玫瑰。”
  傅景珩垂眼看她,额头抵着她,像是珍宝似地轻轻碰了下她的唇:“嗯。”
  南穗抬睫,眼睛湿漉漉的,她轻声道:“那你是我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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