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神经紧绷的杜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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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峒流也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希望杜莫这个非洲长大的家伙能有点喜人的办法。
  “狮子和猎豹多会固守在水边,等那些食草动物焦渴难耐壮着胆子过去饮水时捕杀。咱们有枪,这片草原上的淡水,咱们见一片霸占一片,看它们哪只敢不让步,再不让我痛快痛快,一律子弹伺候。”
  杜莫有点暴躁,他对这种干燥闷热的环境气恼透顶,想来他背包里的淡水已接近赤字。
  “我问你哪里有水?没问你哪里有狮子和猎豹。”
  峒流脸色阴沉地望着杜莫,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赔笑地说“发泄一下情绪,峒流先生别介意,嘿嘿嘿,咱们边走边找吧!”
  杜莫说完,端起狙击步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面,他仿佛要寻找狮子群落,冲上去一枪把它们全部吓跑,然受乐滋滋地享用狮子固守的淡水。
  “你别走那么靠前,狮子的潜伏猎杀不容小觑,你这样昏头昏脑地往前走,就算抱着一颗导弹,照样有被咬伤丧命的可能。”
  峒流刚才的脸色可能吓到了杜莫,听到峒流语气和缓地提醒他,这才慢慢绕到峒流身后跟紧。
  越往前走,地上的草丛越密越高,渐渐的下面开始绊腿,大片草稍儿可以够到我和杜莫的腰肋。
  “峒流先生,这样走下去我心里没谱啊!大半截儿身子完全沉进青草看不见,底下真有条大蟒或者匍匐过来一头猛兽,小杜莫的脚丫子一口就得给咬了去。”
  杜莫脸色慌张,眼珠不住朝左右巡视,他的顾忌峒流自然清楚,可现在这个时候不得不继续往前走去。
  即使往一侧偏斜着走,这片弥盖大地的莽草,依旧深得吓人,一点也看不到脚底下会踩上什么危险的东西。
  峒流和杜莫端起步枪,小心且谨慎地朝前面的深草中挪动,植草被焦阳烤的打蔫,散发着浓烈味道,直往人的呼吸里塞。
  嗓子眼儿里,仿佛真有片干草叶,倒挂在气管壁下不去也咳不出。
  这种无法言语的难受,令峒流和杜莫各自的心里不免悚怕发毛。
  “唉咳咳……”杜莫抱着步枪,在一侧越走越慢,非洲烈日格外照射着他的黑脸膛,逼得他不由咧嘴龇出白牙。
  “你别一惊一乍,集中注意力往前走。”峒流低声责备杜莫。
  杜莫满头大汗地扭过脸,哆哆嗦嗦地说“两条腿不听使唤,一个劲儿打颤。”峒流也热得难受,肺里像给一团棉花堵住。
  从杜莫的肩膀,不难看出他两条没入草丛下的胖腿正哆嗦抖动,浓密的草稍儿,已经在峒流和杜莫两人的胸前晃动。
  “你有好几支枪,刚才不是吵着要去打狮子屁股吗?”杜莫是真得害怕了,峒流一味的敦促未必奏效,只得换一种方式使他陪峒流走下去。
  “您快绕了我吧,它们不藏在草丛底下咬我屁股,已是万分感谢上帝。”
  杜莫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大话,即使抱了枪械,随便闯入兽王的领域也会付出代价。但杜莫这会儿顾不得难为情,湿淋淋的黝黑额头,愁得鼓出一个大疙瘩。
  “峒流先生,咱们还是退回到树林,择路绕行吧,这种走法太渗人了。”
  杜莫最终被眼前的草原吓住了脚步,他抱着阿卡步枪,固执地站在了原地。
  峒流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里也打起几丝退堂鼓,这片荒茂的草原,几乎望不到边际,每往前迈一步,就感觉自己淹没的深一些,仿佛快要被吞掉。
  “杜莫,你冷静一下,咱们这会儿没得选择,身后是漫漫荒漠,抛开那些铁甲车不说,往回走必会渴死在沙地上。”
  “你看这苍莽的草海,如果横向一侧绕行,与其接触的面积会更大,不仅耽误时间,更会增加危险系数。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才有可能最快穿越,甚至遇到水源。”
  峒流一番缓和的话语,安抚了杜莫惊慌的心绪,他低眉沉思了会儿,抬起略略平定的脸,朝烈日瞅了一下,霎时给光芒刺激得缩脖,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后才感说话。
  “峒流先生,我若是被狮子、猎豹咬成重伤,或者给毒蛇蜇中,您可要痛快的送我一程,在这种鬼地方,横竖都是死,不如痛快点。杰森约迪这个混蛋,这会儿一定端着凉爽啤酒畅饮,不住啧啧嘴巴……”
  杜莫满脸哀怨,仿佛在为即将遭受的不幸演练临终遗言,他嘟起黑厚的嘴唇,絮絮叨叨的遗言最后全变成漫骂杰森约迪。
  “你想不想活着走出去?”峒流打断了怨气十足的杜莫,他这会儿并不是在矫情。
  因为峒流心里也害怕,怕自己出了意外,所以羁绊就此无耐地折断。
  “想,恨不得憋出翅膀飞起来呢!”杜莫瞪圆了野牛一般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峒流说。
  “那你就闭住嘴巴,提高警惕往前走,如果感到脚下湿软,要立即停步,并及时告之我。”
  杜莫点了点,开始集中精力,与峒流配合着往前迈进,我们遇到的情形还不算太坏。
  至少这会儿没有风,不然齐胸高的草稍儿来回晃动,真匍匐过来一头或者几头猛兽,想及早察觉都困难。
  四周的环境出奇燥热,哪怕一张脸盆大的水洼,都可能伏守着掠食的动物。
  让峒流最担心的是那些类似蟒、鳄之类的爬行动物,它们在这种环境里偷袭猎物,具有极大优势。
  “这会儿虽然酷热,比起晚上黑灯瞎火好很多,至少提心吊胆的同时,还能耳目并用。”
  杜莫瞪着大圆眼,一脸严肃地跟峒流走出了很远,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和在先前的草地上伏击卡车时判若两人,这家伙小时候说不定给非洲草原上的什么东西伤到过。
  “嗯,峒流先生提高警惕,咱们还没走出草原。”
  杜莫一本正经地对峒流说,峒流轻而长地舒了口气,继续端持着步枪朝前走。
  “我的妈呀……”杜莫忽然发出惊呼,峒流急速侧身面向他,枪口同时对准了他前面高高的草丛。
  “吓死我了,踩碎了一窝鸟蛋。”杜莫惊惧的表情释然,塌着眼皮深喘了一口气,重新抱稳了步枪迈起脚。
  峒流用右脚脚尖儿钻捻了几下土壤,未感到丝毫潮软,这才放了心,排除杜莫踩碎的是鳄鱼蛋。
  “峒流先生,我胸口可憋闷,恨不能对着四周打几枪,一方面给自己壮壮胆子,万一四周真潜伏着什么东西,也容易给子弹崩死。”
  杜莫的话听得峒流不以为然,一边摸索着朝前走,一边低沉地告诫。
  “别再异想天开,真若胡乱开枪,不仅吓不跑野兽,反而刺激它们注意这里,吸引真实的危险。”
  一股混杂着草根的淤泥味道,似有似无地钻入峒流的鼻腔,杜莫也闻到了这种气味儿,那张挂满汗珠的黑脸蛋儿顷刻泛起笑意。
  “水,前面有水。”杜莫兴奋起来,朝峒流小声呼喊,峒流并没有看他。
  抬起右手向他示意别出声,然后端稳了步枪试探性地往前。
  淤泥的味道越来越浓烈,面颊能微微感到扑来的气息中略带些许微凉,脚下的土壤也逐渐绵软潮湿。
  杜莫见峒流拔出了手枪,预防突然窜到近身的猛兽,不方便被较长的步枪打到,所以,也跟着拔出短小武器。
  阿卡步枪的枪管儿,拨开最后一层青草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细长明镜的小河。
  犹如一洼湖水般宁静,几只曲弯脖子的红鸛,正在对岸清洗羽毛。
  它们异常谨慎,峒流和杜莫尚在草丛后面的身影,已经吓得它们振翅奔飞。
  “叽咕呃,叽咕呃……”杜莫听到鸟叫,嘿嘿傻乐起来。
  “瞧,火烈鸟,您看那赤色羽毛,就跟烤熟的肉一样。”峒流仰脸注视着飞鸟的动向,见它们扑向了河水右侧,忙掏出怀里潮乎乎的地图看了看,转而对杜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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