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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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澄和王白伊在餐厅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等在会客厅里的左放和蓝斯都如坐针毡。
  心头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让左放几次起身想要过去查看,只是走到会客厅外,看着在餐厅内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他又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司澄背对着他,左放不知道她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在听王白伊讲什么样的事情,纵然左放对这件事情上甚至毫不知情,但一想到刚才司澄在门口那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心慌。
  他不想让司澄误会他,也害怕她误会他。
  蓝斯在背后怂恿他过去听一听她们在聊什么,作为此次事件唯一的罪魁祸首,蓝斯简直想把自己脑袋挖开看看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导致智商严重不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蓝斯这半个小时内第十三次说这句话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王白伊竟然长得这么年轻漂亮,也不知道司澄竟然会和她是认识的关系,更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虽然起初他们约在在这里和王白伊见面的理由完全正当,可刚才她明显不正当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王白伊对左放,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的态度。
  蓝斯相当懊恼,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先好好调查一下王白伊的家世背景,只要他曾经尝试过,就算什么都查不出来,就算最后一无所获,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左放走到门口,然后又折回来,蹙紧的眉心让蓝斯愈发内疚。
  “阿放你放心,一会儿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帮你解释清楚的。”蓝斯说。
  毕竟今天确实是蓝斯把左放骗到这儿来的,如果司澄因为这样而误会了左放,那他可真就是罪过大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钥匙的响动,是房东来了。
  这房子是左放准备求婚的时候送给司澄的惊喜,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被破坏。
  蓝斯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想要将人拦在外面,可那人却已经进来了。
  看见蓝斯,对方表现得十分客气,“您就是买家吧?”
  蓝斯着急地给他打着手势,“出去说、出去说……”
  司澄和王白伊却已经听见动静出来了。
  “买家?”王白伊没头没尾地只听了这一句,她转眼问蓝斯:“你还约了别的买家?”
  她微冷的眼神一扫过来,蓝斯立刻有点发憷,他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
  “不是?”房东这时也问:“你不是买家,那今天要来买我房子的人是谁?”
  “是我。”
  司澄站在王白伊身后,她看见左放从会客厅里走出来,神情有些严肃。
  司澄望着他一怔,好像不敢相信刚才是他在说话:“你要买房子?这里?”
  虽然左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在解释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坦白。
  “嗯。”
  司澄刚刚从王白伊那里了解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想左放竟然还有另外一件事瞒着她。
  一时间太过混乱的思绪让司澄觉得脑袋里一阵阵的发晕。
  她闭了闭眼,有些难受的样子,“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她是身体上难受,但左放却将她此时的表情理解成了她在生气和失望。
  他心口倏地一紧。
  左放快步上前到司澄身边,紧张地将她拉住,触手冰凉的体温让左放愈加内疚,内疚到他心尖都在疼。
  “司澄,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象……”
  左放想要和她解释,司澄却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些事情回家再说。”她腿脚发软,有些无力地靠进他怀里,轻声说:“我们先回家。”
  左放抱着司澄,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上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她几乎把她身体上全部的重量都依托在了他手上。
  左放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好看的眉眼轻皱,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司澄,你怎么了?”
  司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刚才脑子里忽然发晕,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这股莫名的困意比之前在家里发生得要诡异得多,她有意识地想要维持清醒,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但这汹涌的困意却好像生出了手脚,司澄觉得自己一直被拖着往下坠。
  尽管她知道左放在抱着自己,可她仍在下坠,一直、一直。
  她用力抓住左放的手臂,用力到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她声音轻得像是气声,“阿放,我好像不太对劲……”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左放在叫她。
  “司澄、司澄?!”
  那样焦急的声音,藏着司澄从来没听过的惊恐。
  -
  司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整个都是白色的病房让司澄刚刚睁眼就觉得眩晕。
  司斐声守在她床边,看见她动了动眼,立刻按铃叫来了医护。
  “澄澄、澄澄,我是哥哥,能听见我吗?”
  司澄听见了,可她一时间像是被什么迷住了眼睛,模模糊糊地就是不能完全睁开眼睛。
  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她已经苏醒,对司斐声点了点头。
  “已经醒了,眩晕感会慢慢散去,不用担心。”
  待医护离开病房,司斐声将司澄的病床稍微摇起来一些,房间内明亮的光线一点点驱散了萦绕在司澄眼前的黑暗。
  “哥……”她看见司斐声,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可手上没有力气。好像刚刚和人打了一架,又好像是连续不断地运动了八个小时,司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力的虚脱感里,嗓子还干涩得厉害。
  司斐声在她腰后垫了个另外的靠垫和枕头,让司澄能够靠坐地舒服一些。
  他拿了牛奶,喂到司澄唇边:“渴了吧?喝点牛奶,润一润。”
  司澄睡得太久,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一整杯牛奶,还觉得不太够。
  司斐声又给她拿了一杯水,叮嘱她:“慢点喝。”
  大半杯白水下肚,口干舌燥终于得到了改善,司澄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问司斐声:“哥,我这是怎么了?”
  司斐声说:“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又贫血,所以晕倒了。”
  “营养不良?我以前身体检查的时候都没发现。”司澄狐疑道。
  “还说。”司斐声板着脸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突然晕倒,把我吓一跳。以后不许再这样。”
  “我也不想嘛。”司澄吐了吐舌,又问:“我晕了多久?”
  “三个小时。”
  司澄默念了一下这个时间,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太久。”
  说着,她环视了一圈病房里的环境,问司斐声:“哥,阿放呢?”
  司斐声给她掖被角的手一顿,语气有些犹豫:“阿放……”
  忽的,病房窗外的大树上扑起了一只飞鸟,伴着翅膀拍打的声响,摇曳的树影晃动了病房内的阳光。
  司澄看着手背上晃了一下的光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一怔。
  她和王白伊一起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晕过去的时候应该是四点。如果她昏迷了三个小时,那现在应该是晚上七点。
  晚上七点,还有太阳么?
  她怔怔地望着司斐声,“哥,你是故意骗我么?”
  司斐声起身的侧影顿住。
  “哥。”司澄问:“我到底怎么了?”
  -
  司澄怀孕了。
  已经八周了。
  八周。
  司澄竟然毫无察觉。
  除了例假未曾按时造访,司澄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住进了另一个生命。
  她一直以为紊乱的周期是因为前段时间突如其来的抑郁精神扰乱了她的内分泌,但现在看来她当时的异常似乎也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各项激素指标的异常,刺激了她的神经系统,所以她才变得喜怒无常,所以她才会时哭时笑。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却不想,是因为怀孕。
  司澄从前害怕去想怀孕这回事,她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另一条生命,也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当一个母亲。
  但当这件事情悄然发生,当司澄发现它已经在肚子里生根发芽,当她听见胎心检测仪传出那清晰有力的心跳在自己肚子里跳动,司澄才知道,原来怀孕是一件这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抚摸着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有些难以相信刚才是从这里传出的心跳。
  但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司斐声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司澄跪坐在床上,她捂着肚子,做出防备的姿态,脸上的泪痕写满了不可置信。
  “哥,你在说什么?”
  司斐声站在床头,冷峻的面容被藏在阳光的阴影下。
  “你听见了。医生说,你不适合要这个孩子。它会拖垮你,如果你坚持怀孕,那么像这样突然昏迷的情况还会出现更多。而且,它不一定能安全降世。”
  “可医生也说也许它会没事的啊!”虽然这个可能性只有30%。
  看见她的眼泪,司斐声静默一瞬,放缓了语调:“哥不希望你去冒险。”
  司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冒险,她只是怀孕了而已,怎么会是冒险呢?
  “我不要!我不要打掉他,我不要!”
  司澄情绪有些激动,司斐声皱眉沉声道:“澄澄!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哥……阿放呢!他在哪?”司澄说着,突然问到左放。
  从醒来开始她就没有看见他。
  他应该在的,他应该在这里和她一起守护他们的孩子,可他在哪?
  “他……”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忽然打开。
  左放怀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粉色礼盒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司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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