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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了婚礼程雪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身体酸麻得仿若不是自己的,还好言先生体力强悍能帮帮她,不然程雪觉得他上车下车都困难。
  婚礼结束之后程雪几乎是被言先生给抱回家的,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厚道的帮她洗了澡,程雪全程就像一个完全不能自理的儿童,由着他抱上抱下,再被他清洗干净。
  言景洲将她抱到床上躺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问道:“累了?”
  程雪将整个人都缩进他怀中,闻言轻轻哼了哼。
  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言景洲皱了皱眉头,帮她将头发整理了一下又道:“如果累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度蜜月我们后天再去。”
  程雪一听这话却猛然睁开眼睛,急忙表示,“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明天的行程照常进行。”
  望着她这模样,言景洲颇有些无奈,他眸中漾着温柔的笑意,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好,行程不变。”
  程雪这才放下心来,复又靠在他怀中闭上眼,只听得头顶言景洲又问了一句:“你很想跟我一起去旅游吗?”
  程雪在他怀中点点头,又听得他道:“我现在手头事情很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等我以后得空了,我会经常陪你出去玩的好不好?”
  “好。”
  她乖乖的应了一句,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程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自然的苏醒过来。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还吊着一盏华丽的吊灯。
  这吊灯看上去很陌生。
  程雪悚然一惊,急忙瞪大了眼睛四顾,房间很大,靠墙跟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大的立柜,立柜里面塞满了瓶瓶罐罐,应该是药品一类的东西。
  再过来就是她所躺的大床,大床边上摆放了几个仪器,她看不懂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这仪器上都搭了一根管子通过电极片接在她身上。
  大床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输液瓶,此刻输液瓶中的液体正通过软管流进她的身体里。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位于秋日海棠的房间。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程雪有点懵,虽然昨晚很累,但她还是记得她是跟言景洲一起回到他们位于秋日海棠的婚房,然后还一起洗了澡一起睡觉,睡觉之前言景洲还答应过她不更改蜜月行程的。
  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而且这房间中接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鬼?
  言景洲又跑去哪里了?
  程雪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她的手不太能使得上力,她靠在床头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力气将身上的东西都拔下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直接摔在地上,程雪觉得她的情况不太对劲,这是躺了多久肌肉才会麻成这样。
  她坐在地上适应了好一会儿腿上的麻痛才缓解一些,她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向门口走去,开了房间的门,入目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波斯地毯。
  从走廊走过去便是一个旋转楼梯,程雪望着这旋转楼梯觉得很眼熟。
  在结婚之前她同言景洲一起去过言家老宅,所以对言家老宅还有点印象,所以望着这旋转楼梯还有头顶开阔的穹顶,程雪认出这里是言家老宅。
  不过她怎么跑言家的老宅来了?
  程雪疑惑的皱了皱眉,慢慢靠着扶手往楼下走去,快要走到客厅时,她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正对着她的不是许邵是谁?
  而背对着她的那一个,单单只看背影她就认出是她们家言先生。
  程雪松了一口气,正要冲两人打招呼,不想正对着她的许邵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她,顿时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到鬼一样,望着她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道:“天……天啊……”
  言景洲正在看许邵拿给他的文件,听到他这不敢置信的惊呼,他抬头向他瞟了一眼,却见他正一脸惊愕的望着他身后。
  言景洲皱了皱眉头,许邵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心性也早就练了出来,难得会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他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却见那旋转楼梯上站着一个瘦弱的女子,而她也正怔怔的看着他们。
  言景洲浑身一僵,手上握着的文件哗啦啦掉在地上他也毫无所觉。
  他僵直着背慢腾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遇事自是比许邵镇定许多,倒是没有像他那般失态,只是望着女孩之时那原本平静的双眸却也浮起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波澜。
  程雪见到这两人原本挺高兴的,正要询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不想这两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仿若看到了鬼。
  程雪被他们这么看着也是方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言景洲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冲许邵吩咐,“去将迈克医生找来!”
  许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颔首应是,也不敢耽搁,起身快步出去找迈克了。
  偌大的房间里很快便只剩了这两人,隔着半个楼梯,就这么遥遥的看着。
  言景洲前半生都在浴血奋战,如今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按理来说他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
  可是此刻,面对楼梯上那个小女人投过来的目光,他心头竟起了慌乱,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紧张。
  言景洲双手紧握成拳,以此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般惊慌失措。
  她竟然醒过来了,虽然曾经想过,但是他从来不敢相信她会醒过来的,以前就想过如果她醒来了他该怎么办,他想了无数条可行的对策,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连哄带骗,先将人留下了再说,他不信堂堂的言家家主还压制不住一个小女人!
  可是到了此刻才发现,他费尽心机想出的那些对策在真正面对着她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用。
  所谓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他降得住世人,偏偏降不住她,反而还被她所降,纵他手段高明,在她面前一样也施展不出来。
  他就像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她,他心潮起伏,所有理智都是乱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就像被一只大网网络住,大网中的脉络将他紧紧束缚,他根本挣扎不得。
  程雪觉得言景洲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他每每看到她,眸中总漾着一种温柔的亮光,要么过来拉过她的手,要么直接将人搂到怀中抱着,可是此刻的他却用这种让她陌生的目光看着她,浑身也紧绷绷的,僵直得像一座雕塑。
  程雪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他跟前,而他的目光至始至终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半点。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言景洲?
  我怎么……我是生病了吗还是怎么着?
  我们的蜜月旅行是不是取消了?”
  她拧着眉头仰脸看着他,疑惑的询问。
  他曾设想过无数种她醒来之后两人见面的场景,她对他抗拒,对他质问,对他排斥,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温声细语的同他说话,言景洲,她这般亲切的叫着他的名字,可是……
  他眉心微蹙,语气因为紧张而显得紧绷,“你认识我?”
  “……”
  程雪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出了毛病,她走过去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嗔道:“我问你正事呢,你别跟我闹!”
  纵使言景洲再怎么镇定,面对此时的她他也是懵了,她打他的模样亲昵又自然,仿若恋人之间的嬉戏打闹。
  程雪打了他一下发现他根本没反应,反而还怔怔的望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从刚刚开始程雪就发现不对劲,这会儿望着眼前这人那不似作假的模样,她越看越觉得奇怪。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外人的突然闯入让言景洲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去,却见来人是许邵和迈克,他恢复了镇定在沙发上坐下,透着威严的声音向来人吩咐,“快给她看看。”
  迈克看到直挺挺站在客厅里的程雪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不敢多想,忙走过来请程雪在言景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程雪有点懵,但她直觉言景洲是不会害她的,便乖乖的听从医生的话在沙发上坐下。
  迈克从药箱中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他先掰开她的嘴巴看了看,又给她听了心跳量了血压,复又捏了捏她小腿和手臂的肌肉,这才向言景洲一脸恭敬的道:“言先生,程小姐除了因为长时间卧床而肌肉略显僵硬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不过为了确保万一,我会定期过来检查一下的。”
  “嗯。”
  言景洲轻轻应了一句,从他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他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挥了挥手让许邵送客,这下迈克倒是松了一口气。
  客厅中又只剩下了程雪和言景洲两人,言景洲那深邃的双眼望着对面的她,许久才启唇问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程雪没有回答,刚刚听那位医生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整个人就呆住。
  “因为长时间卧床而肌肉僵硬”。
  联想到她刚刚醒来之时手脚麻痛仿若不是自己的,再想着刚刚言景洲和许邵看她的目光。
  长期卧床,她怎么可能长期卧床?
  前一天明明都还在秋日海棠的房间里,一觉醒来却来到了言家老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抬头向对面的男人看去,他也正望着她,一对上她的目光,他眸光微闪,若无其事的移开。
  “现在是多少年?”
  他愣了愣,这才抬眼向她看去,他看她的脸色不太好,脸上也透着一种紧张和惶恐不安,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却还是放低了声音答了一句,“2018年。”
  2018?
  !这……这不是她上一世离开的那一年么?
  怎么会,这么会呢?
  难道说……
  程雪觉得这一切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前一世里她因为服用安眠药过量而回到了十五岁,可是在另一个世里活了那么多年后又重新回来了。
  那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所经历的算什么,只是一场梦么?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梦,哪有那么真实的梦?
  可若不是梦她又怎么可能会醒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雪不敢相信,一点都不敢相信。
  言景洲见她面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她或许是在诧异她为什么在这里,便又向他解释道:“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你带到这边来。”
  他从来没有跟人道过歉,也不知道语气对不对。
  她依然没有回答,眉头紧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言景洲见状便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言景洲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定睛向他看去,却见他双眉紧拧,面含忧色,如果说她又重新回到这一世的话,那么面前的这个言景洲便是那个默默守护着她的,从来没在她面前出现过,甚至她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的言景洲。
  她怔怔的望着他,不知怎么的,她感觉鼻端泛起一股酸涩来,眼底也慢慢泛起湿意。
  其实在另一个世界里,在她跟言景洲最恩爱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前一世的言景洲又是怎么样的呢,没有她在他的身边,他应该更残忍更无所顾忌吧。
  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很心疼又无可奈何吧,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默默的护着她,即便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即便他心疼得要命,他还是护着她。
  程雪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就这般看了他许久她才勾唇笑了笑,“你刚刚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言景洲不知道她怎么了,她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眼中也闪烁着晶莹。
  她的模样让他很是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笨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如这么多年,他只敢远远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听到她这话,他愣了愣,却是没答,目光盯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认识你,你叫言景洲也叫杨洛,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学校里,你是我的学长,同时也是我的小丑先生。”
  说到此处她冲他极温柔的笑了笑,“你曾经戴着一个小丑面具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出现安慰我,你还给我送了电脑,在我妈妈病重急需用钱的时候还给我提供帮助,后来,我工作了恋爱了,你还护着我,给我创造了很好的工作环境,让我在短时间之内就成了部门经理。”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眼泪目光深深的望着他,“我说的对吗?”
  言景洲后背僵直得不像话,他面色紧绷,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这些话,她怎么会知道的?
  望着他这样子,她却笑了笑,笑得有点难看,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如果我告诉你,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回到了十五岁,我见到了你,然后我们在一起了,深爱着,最后还结婚了你信吗?”
  言景洲嘴唇翕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与她恋爱与她结婚,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可是这些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着另一世的言景洲,虽然也经历过苦难,但好歹还是拥有了她,最起码他是幸福的,而程雪也时常在他的脸上看到笑意。
  可是这一世的言景洲,只能独自承受苦难,不仅如此,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人在一起,这样还罢了,他还傻傻的帮助她。
  他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陪伴在他的左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是否会因为孤寂而彻夜不眠呢?
  虽然面前的人是同样的高大的身躯,是相同的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可是仔细看去,两人在细微之处却还是不同的。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人,即便他身处高位,即便他威严而不可侵犯,可是当他深深望向她的时候,却让她感觉自他的眸底流泻而出一种掩藏不住的渴望,那是一种踏过万水千山一直寻觅着的渴望,又仿若是累极了的飞鸟渴望着一个落脚的地方。
  程雪吸了吸鼻子,极力控制着眼泪,她凝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没有我在身边,你一个人过得好吗?
  他似是受不了她如此浓烈的注视,微微偏开头,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就只是活着而已。”
  语气淡然的仿若只是简单的陈述,可是每一字都刺到了程雪的心脏最深处。
  不管外界传言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狠厉无情,可是此刻,望着坐在对面那高大的身影,望着他那始终紧拧的眉梢,程雪却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我听说程小姐醒了。”
  从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轻快的声音打破了眼前凝重的氛围,程雪下意识抬头去看,正好看到从门外走进一道明丽的身影。
  她衣着华丽,画着精致的妆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一看便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
  程雪心头重重一跳,她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秦芸珊。
  秦芸珊走近门口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程雪,脸上也是微微诧异,片刻之后便热络的笑道:“看来程小姐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说嘛,她迟早会醒的。”
  程雪眉心微蹙,却是将疑惑的目光看向言景洲。
  言景洲见她眼中隐隐含着怒火,他不明白她怎么了,面上却依然平静的跟她介绍,“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秦芸珊。”
  话音刚落秦芸珊便笑吟吟的补充一句,“还是他的管家。”
  说到“管家”两个字之时她还冲他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
  程雪眉头却拧得更紧,这“管家”二字听上去好像并不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再向言景洲望去,他面色平静,也并未觉得秦芸珊的话有什么不对。
  程雪突然想到曾经袁倾阳告诉过她,言景洲这一世里跟秦芸珊在一起了,她自然也曾怀疑过,不过后来言景洲同她解释了,她想着恐怕这话也是袁倾阳故意说来破坏她跟言景洲之间的感情的,所以也就抛到脑后不去想了。
  如今看到秦芸珊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跟言景洲也是极其熟稔的,她不得不再想到袁倾阳当初告诉过她的那番话。
  “程小姐如今醒来了,再住在那医药房中也不太方便,我上去让人给程小姐收拾个房间出来,你觉得如何?”
  言景洲向程雪看了一眼,“也好,正好将程小姐带上去,被褥的款式和颜色让她照着喜欢的挑。”
  秦芸珊点点头,走过来扶着程雪的肩膀道:“程小姐,小心点跟我来。”
  程雪也只得暂时收起疑惑跟着她上了楼去,来到楼上的一间仓库中,里面正有几个帮佣在整理东西,看到两人进来都非常恭敬的打招呼。
  秦芸珊指了指仓库房中塞在柜子里的密密麻麻的床单被套问她:“程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
  程雪心中有事,对选被套并不感兴趣,便道:“随便拿一床就行。”
  “那怎么行呢?”
  秦芸珊却假意嗔了她一眼,“你在这边是客人,我和景洲怎么能怠慢了?”
  听到她这话,程雪心头不太舒服,她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秦小姐,你和言……言先生在一起了吗?”
  秦芸珊一脸诧异的望着她,似乎觉得她问的问题太过多余了,“在一起了啊,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程雪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一动不动,秦芸珊跟她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程小姐?
  程小姐?”
  秦芸珊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程雪目光呆滞的向她看去,却听的她道:“我给你选的是一床天鹅绒被,床单和被套的花纹是水仙的,你喜欢吗?”
  程雪呆呆的点点头,秦芸珊见她面色不好,又关切道:“你是不是累了?
  也对,你才刚刚醒来,应该比较容易累,吴妈她们手脚很麻利,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将床铺好了,你过去躺一下吧?”
  “嗯。”
  程雪木木的应了一句,随着她出门来到房间,吴妈知道她才刚醒来,急忙过来搀扶着她躺下。
  秦芸珊又冲她客气的说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躺在软软的床上程雪却睡不着,看样子袁倾阳告诉她的没错,这一世的言景洲真的和秦芸珊在一起了。
  其实他身边有人照料不是挺好的么?
  这一世的她也不是跟别人在一起过吗?
  可即便这样想着程雪还是忍不住难过,她的小丑先生,他怎么能跟别的人在一起呢,他明明告诉过她,即便不跟她在一起他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就这般胡思乱想着,程雪突然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她急忙将溢在眼角的泪水擦了擦,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语气道:“进来。”
  来人扭开门把踏进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程雪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从门口走过来,在她床边停下,静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睡着了?”
  说不生气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虽然两世所经历的不同,可是不管是哪一世,他都是她喜欢着的小丑先生。
  可是现在她的小丑先生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而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是她的老公。
  见她不答,他又问了一句:“真的睡着了?”
  程雪背对着他躺着,依然不说话,他等了一会儿见她依然没有反应,想来也是真的以为她睡着了,正要转身离去,程雪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狠狠的砸去。
  他脚步一顿,转头向她看去,却见她一双眼睛发红,气鼓鼓的瞪着他道:“骗子。”
  “……”
  他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还好脾气的将落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了拍再扔到一旁的篮子里,这才冲她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虽然程雪明白两个世界里的他和她有不同的境遇,而自己的怒火显得太过无理取闹,她都可以跟别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呢,她凭什么要求他要像一个情圣一样为她守身如玉?
  另一世的自己和他那毕竟是另一世了,这一世里在这之前她可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
  可是道理她都懂,但还是难受,当然得难受,任凭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人在一起都难受,而且他明明说过他不会跟别人在一起的。
  “你跟秦芸珊在一起了吗?”
  她听到她带着怒火的声音问道。
  站在眼前的言景洲比起另一世的言景洲要成熟内敛许多,他已经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他身上那种气魄和威严的气场也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前一世的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紧紧逼视着他,以此发泄自己体内的难过。
  言景洲目光微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秦芸珊亲口告诉我的,你们在一起了,而且很久。”
  “秦芸珊?”
  他语气倏然转冷,“我没有与她在一起,她只是我的管家。
  她以前帮过我的忙,所以我给了她这样一份工作算是还她的人情,我与她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
  程雪面色微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
  “没有。”
  他回答的干脆坦荡。
  “……”
  看样子是秦芸珊故意误导她的,让她误会他们在一起了,让她有自知之明。
  不过她大概想不到,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有过怎样一番奇遇。
  更不会想到她会直接质问言景洲。
  他幽深的眸光注视着她,程雪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急忙低下头道:“抱……抱歉……我……”
  “你好好休息。”
  他倒是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说完就要转身离去,程雪却几乎不可自控的急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他身体骤然僵硬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她,那一向平静的面容之上竟带着无法忽视的惊异之色。
  要说另一世的言景洲,别说拉他的手了,她直接滚到他怀中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这一世的言景洲毕竟没有跟她经历过另一世里的热恋,她这么突然的肌肤接触,他有所不适也是可想而知的。
  程雪有点囧却还是没松手,只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能不能陪陪我,你在我身边,我才……才安心一点,我刚刚一直睡不着。”
  见他没有反应,她便又干笑两声道:“当然,如果你有事的话那就算了……”
  说着就要将他的手松开,他却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她诧异的向他看去,他像是被刺了一下,可是握在她手上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我没事,我很闲。”
  他说完便直接在她床边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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