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公和夫人可真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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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回城,附近又很偏僻,不凑巧的是还下起了雨,一行人只能就近寻了一户农家,给了些银钱,在此借住一宿。
  这雨下得太过突然,秦欢那会正嫌马车上闷热,在四处探寻有没有可以借住的屋舍,没想到雨就倾泻而下。
  即便兰香及时扶她上马车,也还是被淋湿了。
  原本以为今日很快就会回去,根本没想到会住在外面,车上也没备着换洗的衣服,只能勉强拿棉帕擦了擦。
  下马车时已是傍晚,城郊早晚要比城中冷些,外头又下着雨,秦欢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被沈鹤之给听见了。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从头顶盖下来一件外袍,衣服很大,能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住,瞬间她的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清冽又好闻。
  但他身上还有伤,他也会冷啊。
  秦欢探出脑袋,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声舅舅。许是知道她喊他要说什么,沈鹤之已经大步的进了院子,便是她要拒绝也没办法了。
  秦欢拢紧了身上的外袍,感觉到发冷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忍不住的抿着唇偷笑了两声。这人真是将她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是对她好,也是让她无法拒绝。
  他们借住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家,二人看着很是和气面善,见他们进屋又是拿新被褥,又是拿吃的,站在屋中显得有些拘束。
  “我们老两口就这个小院,只有隔壁一间空屋子,本来是儿子儿媳住的,但他们进城干活不在家,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东西都是干净的,还请相公和夫人不要嫌弃。”
  隔壁的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而且很多地方还贴着红色的囍字,应当是刚成亲没多久,秦欢看了眼,脸就止不住烧了起来。
  再听到老太太的话,赶紧解释:“婆婆误会了,这是我舅舅,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老太太不信地抬眼在他们身上扫了扫,被她丈夫拉了拉,才改口:“是老婆子我眼花,见二位郎才女貌的格外相配,这才瞧错了,可只有一间屋子,恐怕不太方便。”
  不等众人想出更好的解决方式,沈鹤之已经先一步道:“无妨,给她住,我在椅子上歇一歇便好,劳驾婆婆准备桶热水,她方才淋了雨。”
  老太太满口答应着,和她老伴走开时,还在嘀咕,“怎么能不是一对呢?分明瞧着就是小夫妻的模样。”
  秦欢没听见,但沈鹤之为她要水,又把屋子让给她住,让她有些愧疚,“要不还是我睡椅子上吧?下午我在马车上睡了好久,反正等夜深了便要出门,也睡不了多久。”
  沈鹤之却不理她这样的胡话,微微屈膝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含笑着道:“床很大,阿妧若是真不舍得,我们可以一块住。”
  刚正经没一会,又开始了,秦欢气鼓鼓地嘟着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那阿妧就体谅体谅我这年老力衰之人,难得能在心上人面前献个殷勤,别再剥夺这个机会了。”
  说完看见热水提进来了,就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蛋,起身出去了。
  留下秦欢捂着被戳过的脸蛋,兀自脸红,什么心上人啊,好羞耻啊。
  兰香扶着她进浴桶,她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水中,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她越是和沈鹤之相处,那颗快要枯死的心,就越是跳得飞快。
  她根本就做不到像自己说得那般无所谓,她还是喜欢他。
  怎么办?
  兰香见她许久不从水里钻出来,担心的喊了声,秦欢才慢吞吞地钻出水面,白皙的肌肤被热气蒸地泛着可口的红色,饶是兰香身为个女子,瞧了都要心动。
  在外面没有府上的条件,秦欢泡了会,把身上的寒气给洗去,便披着外衣出了浴桶,正好老太太为她拿来了干净的新衣。
  “这是我儿媳的衣裳,都是新制的,她还没来得及穿,贵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先穿这个。”
  “多谢婆婆,若非您借我们住,我们可就要露宿荒野了,又怎么会嫌弃呢,况且衣裳很好看。”
  衣裳正好大小合适,虽然没有她以往的衣服华贵,但有股晒过太阳很舒服的味道,穿着暖暖的。
  “贵人喜欢便好,老婆子煮了些饭菜,那位相公已经在等您了。”
  秦欢闻言立即点头,跟着她去了另外间房,果然沈鹤之已经坐在桌边,还以为他定是不习惯和外人一道用膳,不想那位老爷子也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有些拘束。
  见着她们两进屋,两人的脸上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饭菜确实简陋,也看不到什么荤菜,还有很多乡野可见的野菜,“若是二位用得不习惯,厨房还有些干粮。”
  本来兰香要去厨房帮忙的,是秦欢说别给他们老两口添麻烦,他们天不亮就走,不要打乱了他们原有的生活。
  老太太很健谈,她老伴就认真地听着她说,偶尔点点头,听到她说错话了,就赶紧拉住她,明明瞧着很普通,秦欢却觉得二人的感情格外的好。
  “婆婆不用忙活了,我们吃得习惯,小的时候,我娘亲便也做这些菜。”
  沈鹤之原本只是客气的举着筷子,实际没打算要吃,直到听见秦欢的话,才明显的愣了愣。
  失忆时,他在桃花坞住了两年,那两年虽然没有宫内锦衣玉食,仆从众星捧月的享受,却是他过得最为自在的两年。
  不用担心有人会在饭菜中动手脚,也不用应付不喜欢之人的假笑,可以放心大胆的笑,只是恢复记忆后,他不得不做回沈鹤之。
  他有母亲的仇要报,他有周家人要保护,他只能选择性的将曾经那两年的过往,给统统遗忘。
  直到秦欢出现,有她的地方,便有桃花源。
  “舅舅,尝尝。”
  沈鹤之回过神来,碗里已经多了个玉米饼,烤得两面金黄,看着便很有食欲。
  同福在旁看得眼睛都瞪圆了,他家殿下是定然不会碰这等东西的,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不让小主子为难,就见沈鹤之已经鬼使神差的伸了筷子。
  玉米饼入口时,沈鹤之才发觉,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甚至还挺香的。
  后来还有什么野菜米糊糊等下了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同福看得是连连称奇,果真不愧是小主子,在她面前,殿下所有的底线都会改变。
  明明是怎么看怎么不搭的一桌四人,倒是有种奇妙的和谐,让人不舍得去打扰。
  等用完了晚膳,就该准备歇息了。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微凉的夜风带走了初夏的炎热,秦欢闭着眼躺在炕上,盖着喜庆的被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鹤之就在隔着几步远的堂屋,只是在同一个屋子里,她好像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低沉有力。
  秦欢忍不住地想起,方才吃饭时,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宠溺又温柔,她把脑袋埋进被褥中,认命地又翻了个身,这让她怎么睡得着嘛。
  刚翻过身,屋外就响起了几声咳嗽声,而后是他熟悉的声音:“再不睡,一会我可就自己去了。”
  他早就让亲信去布置,就等着去收网了,这种关键时候,她怎么可以不在。便是不睡觉,那也得去。
  闻言有些委屈的脱口而出:“舅舅在外头,我怎么睡得着。”
  说是迁怒,实则又像是撒娇的口吻,听得屋外人愣了愣,片刻后低沉地笑了两声。
  秦欢说出口就后悔了,咬着下唇懊恼极了,正要说点别的弥补一下,就感觉到有脚步声响起,她腾地坐起,便见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舅舅。”她的声音有微微的颤音,屋内的烛火很昏暗,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那日被粗/暴对待的记忆瞬间又回来了。
  “别怕,我不进来,你不是说我在外面才睡不着,那我便陪着你。”
  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在笑,虽然两人间的距离并不算安全,但奇怪的是秦欢方才那点不安感消失了。
  “怎么陪?”
  “你不是喜欢听故事?小的时候,天天缠着我。”
  秦欢害怕打雷,每次打雷她就往沈鹤之的屋里钻,七八岁时,甚至赖在他床上怎么都不肯走,睡前还喜欢听沈鹤之讲那些游记。
  提起儿时的事情,秦欢脸上就有些发烫,干嘛说她赖着不肯走啊,丢死人了,“那会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沈鹤之轻笑了两声,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想把人赶走,这会是想进屋都进不去。
  “要不要听?”
  秦欢不假思索的脱口道:“要听。”
  沈鹤之的声音清冷,即便在说故事,也不带丝毫的情感,可秦欢就是莫名的喜欢,她侧着身,枕着手臂,想象着他话中的那些山川湖泊,渐渐入了迷。
  就连何时闭上眼的都不记得了,梦里好似她也亲临了那些美丽的山河。
  听着屋内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沈鹤之才停下了干涩的唇,喊了声阿妧,没听到回应。进屋轻柔地将她的被角掖好,看着她的睡颜,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是在她的额头轻轻贴了贴。
  “好梦。”而后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大步出了屋子。
  床上熟睡的秦欢,乖乖地翻了个身,嘴角勾着甜甜的笑。
  刘成仁这日过得很不好,沈鹤之走后,他是坐立难安,晚上用膳时还摔了好几个瓷碗,罚了满院的奴才,就连他夫人都险些撞在了他的黑脸上。
  “老爷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谁惹了您不高兴。”
  “还不是十年前的事,我这些天日日难眠,便是怕会有人找上门来,没想到今日竟真的有人找上门来。”
  “老爷太过忧心了,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人证物证也都已经没了,便是要查也查不到的。”
  刘成仁还是不安,但吃了大夫开的药,勉强还是睡下了,可这一闭眼又在做梦。
  当年的场景飞速在他脑海里闪过,那会他在苏城已经当了五年的县令,一次偶然间闯入了桃花坞,才知道那住着隐世大儒。
  秦氏夫妇待人宽和,也没什么架子,知道他是当地县官也并未诧异,瞧着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在桃花坞待了半日,与秦逢仪下棋品茶,自那后他便偶尔会去拜访,若是碰上了县衙中的难题,也会前去请教。
  但他隐隐有私心,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们夫妇,把那些主意都当做是自己的。
  直到秦夫人怀了身孕后,桃花坞外筑起了长栏,不再让外人进出,他也就没法再去了。
  每每忆起都觉得可惜,这等人才当世大儒,就该入朝为官造福百姓,更为可惜的是,他也没办法再去请教了。
  有段时间,他的政绩一塌糊涂,但好在他会做人,银子打点也很到位,总算历年下来都是好评。
  就在他打算在苏城养老时,出现了几个神秘人,他们在四处打听,是否有从京中来的外乡人,自然而然的打听到了他这。
  刘成仁留了个心眼,不愿意被人发现秦氏夫妇隐居在此,对他们的各方打听皆是糊弄了过去,还派人去桃花坞送了次消息,本以为秦逢仪会感激他,重新让他拜访。
  但没想到,就是那次送消息,让那些人发现了他与他们夫妇间的联系。
  当夜就有人潜入了他房中,将刀架在了他的脖上,命他说出有关他们二人的消息。
  与其相比,刘成仁更为惜命,自然是不敢不从,将前因后果全都交代了,“你若是想保命,就得与我们合作,到时我家主子自能保你升官。”
  刘成仁根本不知道这所谓的主子是谁,但他怕死,什么都招了。
  苏城周围有帮土匪,他上任之前便在为非作歹,但他们往日只抢些银钱,从不伤人性命,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联系上了他们。
  在十年前雷雪交加的夜里,一把大火彻底的烧毁了桃花坞的宁静,他无比的煎熬下,还是没敢去通风报信。
  那夜有人报案时,他也慢吞吞地去了现场,看到了烧焦了的尸首,以及满地的鲜血,这桩往事就成了他心头不可言说的噩梦。
  虽然他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但绝非普通人,那年他得到了升官的机会,年底考评一路都是优,顺利的进京又入了吏部。
  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不敢回苏城,也不敢听到关于那的事,就怕噩梦来袭。
  如今他已年过半百,最近时常头疼,前些日子甚至还出现了幻觉。
  尤其是他在朝中,见到了当年威胁他的神秘人,那些记忆又涌了上来,他生怕被人旧事重提,告了假,每日都得倚靠着药才能入眠。
  今夜也是,睡到后半夜,总感觉耳边有风声,以及什么东西燃烧的声音。
  刘成仁迷迷糊糊的挣扎着醒来,睡眼惺忪间看见了漫天的火焰,他置身在火海,四周都是燃烧着的树木,眼前是疯狂的杀戮。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他想爬起来往外跑,想要求救,却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他看见树下一对夫妻,男子正在艰难的护着身旁的妻子,他认出了他们两的样子,是秦逢仪和他夫人。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害的你们,不是我。”
  刘成仁手脚并用的往外爬,但火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他疯狂的呼救,可惜谁也救不了他。
  “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秦大人我没想要害你的。”
  有烟火从他鼻息吸入,他感觉到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疯狂地抓上自己的脖颈,眼睛几乎要翻白,痛苦挣扎间,一桶冷水至头顶浇下,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刘成仁浑身哆嗦着睁开了眼,对上了沈鹤之阴冷的脸,瞬间一个寒颤,甚至分不清梦里和现实,哪个更可怖。
  “殿,殿下……”
  有人上前押着他,他挣扎着坐起,才看清了四周的环境,确实是在一片桃林,但根本就没有火,他闻到的味道是在他鼻息旁烧着的稻草。
  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怨鬼索命,是他自己在掐自己。怎么会这样。
  “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交代,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这是从离开山庄开始就布好的棋,他的亲信混入了山庄中,在他的汤水里下了些令人神智混乱的药,若是正常人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唯有心虚藏着事的人才会入迷。
  而后等他彻底的入梦,再将他带来桃林,准备好燃烧的稻草,一切计划便能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他本就噩梦连连,再吃了这药着了梦魇,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这会看到沈鹤之,他也自知瞒不了,只好痛苦地把那些,埋藏在心中的噩梦都说了。
  “下官对天发誓,绝不是有意害秦家人的性命,我也是被逼无奈。”
  “那些山匪是怎么回事。”
  “应该也是被人挟持了家眷,他们本是只劫财不害命,被人驱使不得不杀人。”
  “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人?”
  “下官真的不知。”
  沈鹤之的眼神似刀刃,光是这么看着,就像要将他千刀万剐,刘成仁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狼狈的吓人。
  “再仔细想想,还有你口中与当年人相像的又是谁。”
  根本不需要动手,光是这铺天盖地的压力,就足以让刘成仁崩溃,他像是溺水的人,艰难地喘息着。
  而后回忆道:“下官隐约记得,他们好似在找东西,对,是在找一封信。至于我看到的那人,是,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小严大人。”
  信?什么信会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严大人?”
  秦逢仪师从首辅严大人,当年传闻是严大人与朝中其他人的政见不合,自请辞官,后来有人说是严大人功高盖主,被陛下所不喜,为了保住羽翼,这才辞官。
  待到严大人辞官之后,当时已入内阁的秦逢仪,也突然之间辞官退隐,这事引起了一时轰动。
  那时的沈鹤之尚且年幼,还不懂这些官场争斗,也未见过严秦两位大人,没想到会在自己外出时遇险,被秦逢仪所救。
  这两年,严大人的小儿子重新回到朝中任职,很受惠帝重用,年纪轻轻便官拜尚书,难道当年桃花坞的血案,真与严家有关?
  可传闻严大人对秦逢仪视如己出,到底是为何会痛下杀手。
  沈鹤之还在沉思,身后站着的秦欢早已浑身发颤,咬着下唇,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面色惨白的倒了下去。
  兰香惊呼出声,沈鹤之及时将人接住,沉着脸把人打横抱起,“将他押下去,明日带他去认人。”
  厉声丢下话后,也不管身后人,就抱着秦欢大步的回了马车上。
  她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混做一团,眉头紧锁面色惨白,显然是魇着了。
  沈鹤之本来是不想带她来的,怕她想起当年的记忆会痛苦,但她执意要来,她不愿意错过爹娘的案情。可相识的环境,同样的火烧,最重要的是刘成仁痛苦的声音,让她瞬间回到了当年。
  让她不得不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秦欢的手指在不停地攥紧,即便昏迷,牙齿也紧紧地咬着下唇,光是看着便知道,她此刻在经受什么样的痛苦。
  “阿妧,我在,我在这,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们选在后半夜,天色尚暗,沈鹤之只能带着她回到了农院,将人小心地抱上床,用被褥将她紧紧包裹,他也片刻不松的抱着她。
  秦欢根本听不进去,浑身冰冷,口中还在低喃着:“爹爹,娘亲。”
  那声音可怜的让人心碎,沈鹤之从未有一日如此慌乱过,若是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所有的苦与痛。
  “打盆热水来。”
  兰香手脚慌乱的跟在身后,很想搭一把手,但根本没她能插手的地方,闻言赶紧出去打水。
  “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
  秦欢浑身都湿透了,方才又吹了风,若是不赶紧擦干换身衣裳,肯定要冻着,可这到底是男女有别,殿下便是再关心小主子,也不能为她擦身子吧。
  “放下。”沈鹤之哪还管得了这些,他眼里只有秦欢。
  兰香只能犹豫的放下木盆,将帕子递了上去,而后担心的守在一旁。
  沈鹤之小心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一路从脖颈后往下擦,她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衣服都打湿,触及便是冰冷一片。
  他的眸色沉了沉,犹豫片刻后,伸手解开了她身前的盘扣。
  兰香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要上前帮忙,沈鹤之又是一身冷厉地道;“出去。”
  她身为婢女,只能听从主子的,咬着牙挣扎了一番,最后是被同福硬拽出去的。
  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太子已经解开了秦欢的外衣,拿着手中的帕子,沿着脖颈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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