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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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元家的某学妹群。
  “学长起飞前在机场的视频也有了?”
  “有!早有了!”
  “哪家前线蹲到的?”
  “沈默林家的。”
  “谁有视频?发我一个好吗。”
  A市机场飞国内的航站楼,正常都有前线蹲点。
  沈默林当天的飞机落地A市,一早就有粉丝在蹲,一边蹲一边兴奋地聊着。
  “说不定能同框?”
  “不可能吧,默林中午的飞机到,白寒得下午了,除非飞机晚点,刚好差不多时间落地,要不然怎么可能同框。”
  “期待一下呢。”
  “我也想期待,可期待越大失望越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默白cp早拆了,这两人各走各路都多少年了。”
  “也是。”
  “要我说,现在还是柏天衡那边最好嗑,前有绝美,后有bp,柏天衡XP神这个,还挺带感的。”
  “学长也好嗑啊,A大讲台板书那个,太勾人了。”
  “唉,也不知道哪天能在机场蹲到江湛。”
  这话说出来没多久,蹲落地的前线接到了蹲出发的前线的消息。
  “江湛!是江湛!”
  “!!!!”
  不止江湛,费海、魏小飞、祁宴、彭星、甄朝夕,一组六个,全部都在。
  外加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助手、VJ老师,一行人坐的节目组的大巴车到的机场,进门的时候格外惹眼。
  为什么这么多人?
  因为节目组不准江湛单独出来,说影响公演,也会影响同组其他学员,选秀当前,无论谁都不该把个人凌驾于团体之上。
  江湛就出了个主意,说带团出来,这样大家一起,在哪儿都能抽空练舞。
  导演:不准!
  江湛:那就再带个节目组,顺道拍点探班素材。
  导演:……也行。
  就这样,江湛用脑子轻松解决了请假外出的问题。
  而其他五个组员,没有人拒绝。
  外出,一起,坐飞机,探班,云南,还有手机!
  浪起来!
  五个人开开心心收拾了背包,拿上证件、手机,跟着节目组安排的工作人员,一起赶往机场。
  路上,几个人就已经商量好了。
  “我们这趟的主要任务,是给湛哥探班柏导打掩护,顺便组团拍点素材,再顺便溜达溜达,放松一下身心。”
  工作人员:“???”都已经安排得这么明明白白的了?
  等到了机场,没多久,就被人认出,围上了。
  江湛第一次在机场被围,还算淡定。他一身便装,没戴口罩,没戴帽子,背个包,简简单单出行。
  工作人员拿走了他的证件,替他去机器上办理值机,江湛和费海他们一起,大厅里等着。
  等的时候,人变多了,一群女孩子围在旁边,手机、相机全部举起来朝着他们,间或发出惊叹的声音。
  “好帅,好帅啊。”
  “看我了,看我了。”
  旁边费海他们十分小声地聊了几句:
  甄朝夕:“哪家的前线吧,看着眼熟。”
  魏小飞:“好像是沈默林家的。”
  彭星:“沈默林家的吗?我怎么看到有白寒家的了。”
  费海突然扭头。
  江湛耳尖,听到了,转头看了几人一眼。
  甄朝夕他们好歹戴了口罩人,声音也低,费海倒好,一副“雷达转动,不挑食什么都能嗑”的表情。
  江湛眼神示意费海:别嗑。
  费海克制着,心里尖叫:默白!默白好吗!
  旁边有女孩看穿费海,咯咯咯地笑。
  费海抬手摸了摸鼻子,大大方方:“我就是觉得有点意外。”
  一个女生道:“沈默林中午落地,白寒下午。”
  费海哦一声,略显失望,那碰不到啊。
  更多的女生开始笑。
  江湛叹息一口,转头:“可以了。”毕竟都是艺人,这样在公开场合YY,实在不好。
  费海点点头。
  周围的女生笑得更凶。
  原来江湛也知道费海会嗑吗。
  有女生大着胆子问:“你们是有日程吗?”
  甄朝夕示意不远处:“有啊,工作人员都在。”
  “方便问问哪里吗。”
  几个男生都没吭声,眼神往统一的方向瞄。
  女生们跟着看过去。
  江湛:“昆明。”
  因为这声昆明,粉群都炸了。
  “柏天衡他们剧组不是才转去昆明的吗?”
  “《无处可追》那个昆明?”
  “柏天衡那个昆明?”
  “带了极偶的工作人员,是去录制探班素材?”
  “江湛!柏天衡!同框!同框!”
  “我特么刚嗑上bp好吗!这边绝美又来了,到底让我嗑哪个?”
  “我不管,什么组团探班,工作人员,全部都是打掩护的掩体!”
  “完了,江湛来了,柏天衡这下躲不开了,得好好解释解释豆腐脑的事了。”
  “楼上你要笑死我吗,我满脑子都是柏天衡跪搓衣板。”
  “对,没错,豆腐脑的事必须解释!”
  大家都有网,都有群,都有手机。
  机场的追星女孩也不例外。
  豆腐脑的事粉群里有人重提,江湛进安检前,就有前线女孩小声在旁边嘟囔:“豆腐脑,豆腐脑,豆腐脑。”
  这一幕还被人拍下来了,传到了粉丝群里。
  这下粉丝们都放心了。
  太好了,提醒到了,肯定不会忘。
  没错,我们粉丝就是这么会操心。
  等过了安检,祁宴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嘀咕。
  “什么豆腐脑?”
  “不知道啊。”
  “这是最近什么新梗吗。”
  “刷手机,查查看,赶紧的,上了飞机就刷不了了。”
  刷完手机,搞清楚豆腐脑是个什么梗之后,几个男生看向江湛的表情,充满了深长的意味。
  尤其是甄朝夕和费海,不久前才亲眼目睹过他们柏导师的当面表白……一个“豆腐脑”出来,费海的视线下意识就瞟向他湛哥的头发。
  江湛坐在椅子上,无语地回视他们:“想说什么?”
  男生们没说话,费海突然冒出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魏小飞:“就是!”
  没错,是个蹄子。江湛也是这么想的。
  柏天衡如果不是大猪蹄子,他现在也不用这么担心。
  担心到必须亲自过来确认一下。
  节目组在昆明机场这边联系的中巴车上路后,江湛一个人坐在后排,耳朵里塞着耳机,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窗外。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这么紧张过一个人了。
  母亲去世后,他一直觉得,自己从今往后,最多再操心一个中年单身的舅舅,没什么别的可忧心的了。
  反正孑然一身。
  没料到,有天会担心个大蹄子。
  医院,某位柏氏蹄子知道江湛带着组员、带着节目组,打着录制探班素材的名义来了,立刻开始搭台子摆戏。
  “找护士台要点纱布、胶带,再弄点创口贴,”柏天衡说着,示意自己擦破点皮的手背和额角,“都贴上。”
  柏天衡:“再找医生,想办法开点盐水或者葡萄糖。”
  柏天衡:“问起来,就往惨了说,怎么惨怎么说。命悬一线那种。”
  居家谢:“?????”
  您老人家什么毛病?
  居家谢去找个纱布、胶带、创口贴回来,看着柏天衡自己给自己手背上盖纱布贴胶带,看出一脸冷笑。
  这个大屁眼子。
  居家谢问:“有什么用?又不是断腿断肋骨,第一眼看不出你没事,多看几眼还看不出来吗。”
  柏天衡一语暴击:“你没有感情生活,你不懂。”
  “?????”
  居家谢气到半死,第一亿次问自己,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为什么要跟着这种老板。
  找虐吗?
  等江湛他们一行人到了,居家谢将脸拉得老长,做出一副忧心焦虑的样子。
  “还好,没什么,就滚了个悬崖,不小心掉下去了。”
  一众人倒抽气。
  居家谢:“没事,真没事,救上来了,安然无恙,医生也看过了,没别的,就让在医院继续观察观察。”
  这还叫没事?
  居家谢:“你们等会儿进去,别激动。医生交代了,要好好休息静养。”
  众人应下。
  全程江湛没什么特别表情,居家谢悄悄观察,见江湛进医院之后不动声色地皱过几次眉,心里默默唾弃了自家老板:呸,尽叫人担心!
  进了病房,工作人员安静地站在角落里,vj举着机器,学员都围着病床。
  柏天衡躺着,手背上纱布,额角有创口贴,嘴角有处明显的伤口。
  人看着倒不是很虚弱,但悬崖经历足以骇人。
  几个学员刚刚都被居家谢唬得愣愣的,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拍戏受伤,会是命悬一线的水准。
  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探视慰问,怕一开口,镜头前说错话。
  江湛站在床边,背包往旁边椅子上一搁,看着床上的人,聊天似的,随口问:“没做保护措施?”
  柏天衡的口气不紧不慢,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又好像不够精神:“当然有,是个意外。”
  江湛审视他:“感觉怎么样。”
  柏天衡:“还行。”
  江湛哼笑一声,是熟人间怼死人不偿命的口气:“没真掉下去?”
  柏天衡躺着,抬眼看他:“死不了。”如若无人的口气,道:“死了绝美怎么办。”
  江湛:“也是,毕竟现在一身两任,还有个豆腐脑。”
  柏天衡:“别吃醋,关于豆腐脑,我可以解释。”
  江湛:“解释什么,你解释我就要听吗?”
  整个病房所有人:“?????”
  这两人私下对话这么肆无忌惮的?
  绝美、豆腐脑、吃醋、解释,哪句播出来不是热搜?
  还有这坦诚互怼的口气……
  不明真相的工作人员、魏小飞、祁宴、彭星:是好朋友没错。
  见识过表白大场面的费海、甄朝夕:是吃醋吧?是真的吃醋吧?
  幸而居家谢及时圆场打哈哈:“天衡,知道你和江湛关系好,今天就别怼了,你现在可是病号。”
  居家谢这么说,几个学员立刻跟着道:“是啊,湛哥,大老远飞过来,别斗嘴了,好好探望慰问一下柏导吧。”
  又问候柏天衡:“柏导有哪里受伤吗。”
  柏天衡躺着,看江湛,江湛站着,看柏天衡。
  两人如常地对视一眼,都笑了下,气氛活络起来。
  彭星拿出节目组准备的探班小礼物,嘴甜地说了点好听的话,还祝柏天衡早日康复。
  柏天衡:“没大碍,这次公演回不去,过几天就好了。”
  问他们:“舞练得怎么样。”
  甄朝夕:“还不错,我们这次的舞挺简单的。”
  柏天衡:“什么歌。”
  魏小飞:“《棉花糖》。”
  费海:“走小清新可爱风。”
  ……
  所有的探病过程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看望、聊天、祝福。人多,话就多,时间就长,素材相对更丰富。
  本来就是探望加拍摄,这么多人也不好在病房、医院叨扰太久,半个小时,大家就准备撤了。
  撤的人里,当然不包括江湛。
  撤得最快的,依旧是祁宴。
  祁宴一跑,彭星一边纳闷一边跟着跑,一下子跑了两个学员,其他人也跟着快速闪人了。
  最后,就剩下江湛。
  他在病房门口和随行的工作人员沟通。
  江湛:“我晚一会儿去酒店。”
  工作人员:“好的,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你也多注意,口罩、帽子都戴好,尽量别被认出来,被拍到没什么,就怕有人会跟着你。”
  江湛点头。
  等人都走了,居家谢也准备闪了。
  闪前,他低声凑到床边,磨着嘴皮子劝:“悠着点吧,祖宗,我瞧着江湛可不是来问你豆腐脑的,也不是你装个病卧床榻,事就过去的。”
  柏天衡看他:“什么‘事’?”
  居家谢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还说我不懂?”
  居家谢举了个例子:“我都这个岁数了,之前因为自己大意,出车祸差点进医院,我妈都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骂成她孙子。你猜,你拍个戏掉悬崖,在乎你的人,会不会也把你骂成孙子?”
  柏天衡扬眉:“这样?”
  居家谢哼笑,感觉自己在老板面前终于胜出了一回,却见柏天衡开口,是死不要脸的口吻:“骂吧,打都行,情情爱爱不就是这样。”
  居家谢:“…………”辞职!辞职!
  居家谢出离愤怒地甩膀子走人,走到护士台的时候,看到走廊尽头,江湛敲门进了医生办公室。
  他一愣,问护士台:“刚刚是不是有人去找孙医生了?”
  护士:“哦,是啊,说是1701病房的家属。”
  1701,柏天衡的单人间。
  居家谢站在原地,默默惊叹,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原来不止是单箭头。
  他总算知道他老板张口闭口的骚话劲儿是哪儿来的,敢情都是江湛给的颜色、开的染坊。
  居家谢笑了笑,心道有人也算熬出头了,九年,整整九年,如今能有这么一个发展,还真是铁树开花。
  居家谢没多留,转身走了。
  医生办公室,江湛和孙医生高效地聊完柏天衡的情况,道了谢,从办公室出来。
  出来的时候,年近中旬的孙医生笑笑:“有照顾过病人的经验吧,看你问问题,都很会抓重点。”
  江湛点点头,关门离开。
  从办公室出来,他不怎么舒服地皱了皱眉,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令他的意识不自觉地回到某个紧绷的状态。
  他太不喜欢医院了。
  好的是,柏天衡情况不错,送来医院的时候只是有点脱水、电解质失衡,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还躺得那么平,做出一副看着没什么又好像有什么的样子?
  江湛好笑,心说这怕不是做给他看的?
  来点苦肉计,博点同情分?
  回了病房,见柏天衡还那么躺着,江湛直接道:“脖子以下瘫痪了?孙医生没查出来?”
  柏天衡继续躺着,神情轻松愉悦:“嗯,瘫了。”
  江湛走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鼻尖还有一股令他难受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没管,看着柏天衡:“掉下去的时候什么感觉?”
  柏天衡:“实话?”
  江湛:“实话。”
  柏天衡:“没感觉,没念头。”
  因为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
  等人在石头上落稳了,才回过点意识,第一反应,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他是不会和江湛说这些的,演员工作的危险性,不做这行的人,理解不了多少,他希望江湛把这次当做是意外,而不是概率。
  江湛听他说“没感觉”,哼了声:“我还以为你又要骚话连篇。”
  柏天衡从善如流:“想你吗?当然也想了。有些事还没做过,现在死了,风流鬼都做不成。”
  江湛抬手拿起床头柜上一包纸巾扔了过去。
  柏天衡伸手接过,笑:“所以被救上来之后,我就想,人生意外太多,一定要抓紧时间,把没做过的事赶紧做了。”
  江湛:“比如。”
  柏天衡:“比如,你现在亲我一下。”
  病房里静了。
  柏天衡看着江湛,江湛看着窗外。
  柏天衡开了个玩笑,江湛却在想,全世界所有的医院,都大同小异。
  走廊里永远有消毒水的味道,墙壁永远是白色,病床制式规格都差不多,连窗户都长得一样。
  在他眼里,唯一不同,只有病床上躺着的人。
  从前是母亲,现在是柏天衡。
  母亲终究没有获得生的机会,彻底离开了,柏天衡命悬一线,化险为夷。
  母亲说:你离我远点。
  柏天衡说:你亲我一下。
  江湛站了起来。
  他躬身弯腰,胳膊绷直,撑在床沿,凑近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脸色很淡,把情绪全敛在心底,眼神很深,把过往皆留在记忆里。
  他用很轻的声音问柏天衡:“我亲你一下,你下次拍戏,会更小心吗?”
  柏天衡意外江湛的反应,他看进那双沉得见不到底的眼睛里,困惑面前的男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乖。
  乖?
  不应该。
  可柏天衡来不及细想,江湛撑着床沿站在面前,靠近的姿态和有商有量的语气,正大跨步推进某个“重要环节”。
  柏天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湛身上,在那句疑问句上,在那离自己不过寸把远的嘴唇上。
  “会。”
  柏天衡抬手,强势地将人按向自己,他甚至做好了江湛戏弄他一撩就跑的准备。
  敢跑,他绑都要把人绑回来按着亲,可出乎预料的,并没有。
  瞬息间,鼻尖相抵,嘴唇相触。
  因为被按着后颈,这个吻并不是一触即分,又因为躺着的那位严重估错情势,被强势按下的这一吻格外重。
  柏天衡嘴唇上的伤口重新裂开,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散。
  这味道同时唤醒两人。
  江湛起身,柏天衡松开了手。
  装病一直躺着的人,终于坐了起来,一坐起来,便伸手朝向江湛。
  江湛本就躬身弯腰,没站起来又被拉过去,人栽下,刚好半个人躺在柏天衡怀里。
  柏天衡嘴唇溢着血,低头看怀里,勾唇坏笑:“你每次主动,都让人猝不及防。”
  江湛抓住了重点,每次?
  柏天衡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的伤,低头靠近,看着江湛的眼睛:“忘了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你喝断片了,没回家,住的酒店。”
  那个晚上,柏天衡陪了江湛一夜。
  那一夜,江湛以他年轻的身体、本能的**,纠缠了柏天衡整整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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