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玫瑰与我的祖国》2 三帝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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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药果然比中药效果快得多,沈娇宁吃了医生开的药,每天至少能睡五六个小时,好的时候能睡七个小时,保证睡眠之后,她脸上的痘终于开始消退,翟小凡看着松了口气。
  这次舞剧排练十分顺利,许多人刚来舞团不久,卯着一口气想表现好了给团长看,加上团长自己带头勤奋排练,气氛就在那里,双料金奖的团长都那么用功,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另一点是,其他人也想去参加国际比赛,现在国内除了沈娇宁和另一位跟她一起参加双人舞比赛的男舞者,还没有其他人获奖。可以说国际比赛经验最丰富的国内舞者就是他们团长,大家排练之余,也会向她请教相关知识。
  沈娇宁对这些向来倾囊相授,很乐意跟他们分享,也鼓励舞团的人去参加比赛,出去多看看对他们提升舞蹈水平大有裨益。
  她自己觉得说这些不算什么,在其他人看来,却觉得她十分真诚,不仅仅把她当成团长,也打心底里认同她,觉得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团长,要不你快点把芭蕾学校办起来吧,你点拨两句,感觉比自己瞎琢磨一年还管用!”
  沈娇宁笑道:“会办的,过段时间再办,现在太忙了。不过那边还是要请其他老师来教啊,我主要在这边带舞团。”
  那名舞者闻言十分遗憾。
  “不用遗憾,你们现在认真排舞剧,要是谁能力过关,自己也想当老师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过去教。或者兼职,舞团这边也演出,有空去学校教舞蹈,那样也可以。”
  此话一出,真有不少心动的,毕竟舞者舞台生涯有限,到了该退下来的时候,教舞蹈是大多数舞者会选择的一条道路,何况是她办的芭蕾学校,质量一定不会差。
  这几乎意味着,只要他们足够出色,未来一辈子都有了保证,不用担心过了巅峰状态之后的生计。
  有了沈娇宁的这句话,大家更拼命地训练,在成立不久的南方芭蕾舞团挥洒自己的青春与汗水。
  ……
  边境。
  这天,他们正在跟敌人对战,顾之晏本来躲在一个隐蔽的小土包后,指挥员和王立国一左一右,就在他两侧的小土包后面,可是团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焦躁起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那个安全的隐蔽地,往回跑,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终于找到了,才握在手里。这时,一颗手.榴.弹过来,却是对着他方才躲的那个小土包去的,炸开,小土包瞬间化为平地。
  顾之晏因为跑回去找东西,离得远,容易跑开,躲过一劫。
  这一天,是他入伍十几年,头一次受到批评。
  批评他的人正是他的父亲顾开济:“在战场上分心,你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等回去你给我好好反省!”
  顾之晏紧紧捏着那坠红珠子的三帝钱,沉默不语。
  王立国为他说话:“首长,这结果不是好的吗?团长要不是提前跑开了,这会儿指不定伤得多严重,没命也是有可能的,多亏他提前跑开了啊。”
  指挥员也道:“就是,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团长从来没擅自离开过遮掩物,第一次跑开就躲过一劫,不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嘛。”
  反正他是真心觉得团长运气好,一般人是没了遮掩会被打中受伤,团长却偏偏因此没受伤,除了运气好,他想不出别的词来。
  团长今天突然离开遮掩物,却正好躲过一劫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了。
  其他人都以为他真的是生死关头,突然福至心灵,只有程佑知道不是。
  今晚程佑要出去侦察,临行前跑到顾之晏这里,对他说:“团长,等这次回去,你和沈家妹妹快些办酒席吧。是不是她的照片掉出来了,你跑回去捡?”
  照片轻,贴在口袋里不容易掉出来,顾之晏摊开手掌,把三帝钱给他看。
  “嘿,挺漂亮。”程佑先是随意夸了一句,看了看,忽然瞪大眼睛,“等等,这个铜钱我怎么这么眼熟,跟我买来那个除夕铜钱一模一样?咱们部队突然三年除夕没有出铜钱,该不会都被你悄摸儿地藏起来了吧?”
  “她吃出来的,编起来送我的礼物。”
  程佑便打趣他:“原来是为这个跑开啊,跑得巧,跑得妙!咱们部队的护身符,名不虚传!”
  他说完就差不多到时间了,要去凶险的敌营侦察,也不见紧张,嘻嘻哈哈地跟顾之晏告别,就要带着几名侦察兵隐入夜色。
  顾之晏不得不嘱咐他:“你小心些!”
  “知道了!”
  他轻松地应下,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转身踏入黑暗。
  ……
  一个月后,战事告捷,敌人全部撤出边境,自卫战大获成功。
  部队还没回来,省长知道南方芭蕾舞团在排关于战争的舞剧,邀请他们到省会歌舞剧院演出一场,庆祝战争胜利。
  沈娇宁听说战争获胜,虽然不知道顾之晏那边怎么样,依然答应前往。
  这一天,省会歌舞剧院在门口挂了南方芭蕾舞团的名字,舞剧名为《玫瑰与我的祖国》。
  沈娇宁1973年和曹丽共同演出《白毛女》合照、以及演出《女儿》时被观众强烈要求的大合照仍挂在省会歌舞剧院最显眼的地方,每一个走进剧院的人都能看到。
  贺平惠作为舞团成员跟沈娇宁一起走进剧院时,看到那张合照,忍不住说:“他们这是要挂到什么时候啊?”
  翟小凡不明所以:“一直挂着不好吗,多光荣啊!”
  “主要是我那会儿头发都被挤乱了,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演出完观众全涌上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头发乱了,还在那傻乐呢。”贺平惠一提起来就颇为懊悔。
  结果因为她这一句话,南方芭蕾舞团好些人都特意凑过去看那张合照,要找乱着头发的贺平惠。
  贺平惠更后悔了,直呼早知道不跟他们说。
  不过翟小凡他们看完回来,告诉她:“没事儿,我去看了,你不怎么明显,宁姐确实一眼就能看到,你那个我得找一会儿才能找到,你自己不说,一般都不会去注意你。”
  贺平惠比了个手势,表示她以后绝对闭好嘴巴,谁也不告诉。
  沈娇宁见他们玩得差不多了,让他们收心开始准备演出。
  “这部舞剧我们排练的时间短,同时还在演出其他剧目,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但是今晚我们不能出岔子,战士们在前线取得了胜利,我们在后方,提前给他们庆祝,也让百姓知道战士们的贡献!”
  成员们激情地齐声应是,看着竟有几分文艺兵的风采。
  沈娇宁知道管理一个团队不能只严厉,也要给甜头,她说:“今天是来免费演出,但要是演出好了,我自己给你们发奖励!”
  “团长,不用!”
  “我们不用奖励!”
  “演出好是我们的责任。”
  大家纷纷出声。
  “要的要的,你们别嫌少就行,快去换衣服吧。”
  鼓励好舞者们,沈娇宁又去跟舞美核对情况,道具和灯光向她保证了舞台情况不会出错,她又亲自检查了地上铺的道具、舞台底幕等,确实无误,这才自己去换衣服化妆。
  她今天要跳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盘发有些复杂,自己不好操作,翟小凡替她梳。结果又梳了一手的头发。
  翟小凡知道这些事团长不愿意让其他人担心,怕影响舞团的人心稳定,自己揉了头发扔进垃圾桶,趁没人注意时低声问她:“宁姐,不是说吃了药能睡了吗,痘也不长了,怎么还在掉头发?”
  “可能是换季吧,我头发多,掉一些不碍事。”
  “那也禁不起这么掉呀。”
  ……
  舞剧在晚上七点开始。
  晚饭时,大家看着团长穿着美丽的红裙子,涂了口红,安静得坐在梳妆镜前,从头到尾无一不美,仿佛一尊雕塑家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团长在想什么呢,很少看她这么出神啊?”
  “嗐,团长那是在酝酿情绪呢,好的演员上台前都要把自己代入角色。我们也算是大舞团了,别整的自己像草台班子似的上台前叽叽喳喳,吃完赶紧一起酝酿。”翟小凡说。
  “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五年前《草原儿女》学习班我就跟着团长学习了,我知道的可多着呢。”翟小凡骄傲道,喊沈娇宁,“团长,你是在酝酿情绪吧?”
  沈娇宁把人拉回思绪,应了声:“嗯,是吧。”
  她是在想顾之晏,但想他,也差不多是在酝酿这部舞剧的情绪了。
  ***
  今晚的演出,是省里特意为了庆祝战争、让百姓知道国家力量的强大而安排的,因此还特意邀请了不少报社、广播站、电视台的人,场面十分热闹。
  临近七点,摄影师架好了机位,观众们陆续入场。
  这里有很多是老观众,从《女儿》开始,一路看着沈娇宁以省会歌舞剧院为起点,从此一飞冲天,对她带来的新舞剧满怀期待。
  七点整,大幕拉开,大家用凝神贯注地往舞台上看,生怕漏了什么细节,却发现用不着,因为谁都能一眼看到,灯光以右下角和左上角划了一条对角线,把整个舞台一分为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他们看不到暗的那一半舞台里是什么,只能看到明的一半,那一半里,娇艳的红玫瑰铺了三分之一的地面,舞台的底幕也是明朗的蓝天白云大山。
  一个红裙少女从铺满红玫瑰的那一半跑出来,暗影里走出一名穿迷彩服的男舞者,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舞台上便加了一盏圆形的追光灯。两名舞者在追光灯下起舞,灯光有时也打到暗色那半舞台,但他们只在舞台中心跳,让人无法窥得另一半舞台的全貌。
  这是沈娇宁第一次在她的舞剧中加上明确的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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