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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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彦鸣带她来的高档私人会所在江城的市中心最繁华地段,里面装潢古典中式,门厅的木雕精致幽雅,中间还嵌入玉石如碧月,四处雅物皆备,看得出这里的老板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也看得出来个会所的人物,都是上流社会讲究格调的,和她那些狐朋狗友不同。
  曲彦鸣在旁边故作深沉的念叨:“今晚哥哥就给你介绍几个真正的大佬,少整天跟某些穷酸样的人一起混。”
  因为曲父有了退休的打算,近年来带着儿子引荐了不少生意圈内的朋友,也让曲彦鸣开始意识到自己开始真正接管家族企业,也能有资格和豪门圈内的叔叔伯伯在桌上谈论生意了。
  曲趣÷阁芯不情不愿地被带到三楼的一处雅间里。
  推开门,室内宽阔,茶香悠然飘散,聚集不少人。
  她先是意外在这里可见温树臣和贺青池夫妇,转念又想,这个雅间里的人身份非富即贵,难怪曲彦鸣言语间带着自傲。
  曲彦鸣先是把她引到沙发方向,那边也有一堆人。
  不过曲趣÷阁芯的注意力,都在了那扇雕花红木屏风后,一张牌桌,偶尔传来几声交谈笑意。
  贺青池纤白的手放在温树臣的西装肩头,穿着一身黛蓝色旗袍坐在红木桌椅上,偶尔靠着他,腰肢细柔,勾勒出身段自然的曲线弧度,在柔和的灯光下先出了一种高贵与沉静的富贵之美。
  她含笑看着温树臣手中的牌,时而与他贴耳说话。
  贺青池很少会出入这些场合,多半都是陪同丈夫。
  坐在她斜对面的,此刻正好低低一声笑:“承让了。”
  嗓音低淡自然,无比熟悉。
  曲趣÷阁芯指尖缩了下,仔细看着这扇屏风后的画面。
  沈复像个陪玩者,偶尔赢一两回,下局便如数输了出去。
  反倒是坐在另一端的老总,赢的最多,不停拿手帕额头上的汗,好似心理压力很大。
  曲彦鸣看到沈复也在场并不意外,甚至是故意将曲趣÷阁芯带来,拉着她朝那边走:“过去打声招呼。”
  他和温树臣不熟不要紧,曲家和贺家是世交,肯定也认识贺青池。
  曲彦鸣走过去后,自然熟的打起招呼。
  贺青池拿出招牌微笑,对他不冷也不淡:“小曲总来了。”
  “青池你可别抬举我,我在你老公面前哪敢自称什么总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彦鸣哥吧。”曲彦鸣和贺青池相熟,平时见了能说上几句话。
  他调侃了两句,又和在场的格外打了个面熟。
  唯独视线落在沈复身上时,故作热情道:“沈总今天兴致很高啊,还有钱吗,要不要我投资点?”
  这话有故意羞辱人的意思了。
  曲趣÷阁芯转头看过去,只见沈复神情自然,手中的牌扔在桌上。
  他稳得很,没搭理曲彦鸣的阴阳怪气。
  下一轮又继续。
  围观的不少,今晚无论是温树臣还是沈复,牌运都不佳。
  在座还有另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肤白富态,指间夹着根烟哦,偶尔又艳红的唇咬着,丝丝烟雾上升,用妩媚的眼神看了对面沈复好几次。
  过于的明目张胆,旁若无人。
  曲趣÷阁芯早就想转身走了,偏偏曲彦鸣恶意从生,跟温树臣对面的老总攀谈了起来。
  这位老总姓龚,也是温树臣公司的高管,年纪五十,典型的人到中年发福的形象。
  他今晚精神有点紧绷,打牌赢钱也没见高兴。
  就在沈复有意无意提了一句某个项目时,还手抖摔掉了茶杯。
  今晚本就是温树臣和沈复二人有意做局,贺青池也是看出来的,见状,轻轻笑了:“龚总怎么一直出汗,是病了么?”
  龚总笑的勉强,在灯光下还有点虚弱的意思:“是,是病了。”
  温树臣将牌扔出,端起贺青池递过来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龚总这些年为公司付出诸多,是时候休息了。”
  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龚总内心状态就跟过山车似的。
  今晚赢了钱,可这趣÷阁钱哪里是这么好拿的。
  龚总会意温树臣字语行间的另一层意思,用手帕擦了把额头的汗,刚好曲彦鸣站在旁边,就将位子让了出来:“小曲总不如替我一会。”
  正中下怀。
  曲彦鸣还让服务生搬了条椅子,把曲趣÷阁芯也拉到身边来。
  洗牌之前,他笑道:“从小我妹妹在身边就跟幸运女神一样,稳赢!”
  说完,曲彦鸣瞄了眼在场各位的牌桌上情况。
  今晚温树臣身边有老婆却没有被幸运女神眷顾,一直都在输钱,而沈复不赚不赔,对面那位风韵犹存的女人名叫姚丽蔚,是某家资产公司的总监,也输了点。
  所以让曲彦鸣燃起了斗志,下定决心要当众给沈复一个教训。
  温树臣低声温和,吩咐服务生去重新沏一杯茶。
  姚丽蔚也说:“给我倒杯红酒。”
  曲彦鸣自然也是选择红酒,比起他们,沈复接地气,要了一瓶纯牛奶喝。
  他都沦落到喝牛奶的境界了?
  曲彦鸣调侃了起来:“沈总出来玩,不用这么节约吧?”
  沈复看过来,视线落在他这边,更像是注视着曲趣÷阁芯:“没办法,谁让我穷困潦倒了。”
  曲彦鸣想听的就是这种话,他得意洋洋,看向自己妹妹。
  曲趣÷阁芯被两个男人都盯着,表情是正常的,内心的情绪早已经翻天了,深感曲彦鸣是越活越回去,今晚叫她过来认识大人物恐怕就是个借口,实则是来找沈复出气的。
  她懒得掺和,低头吃着水果。
  “哈密瓜吃多了嗓子疼……”
  沈复的嗓音传来,隔着牌桌的距离,他似乎没感觉什么不妥,还吩咐服务生给她端杯凉水。
  曲趣÷阁芯指尖顿了一下,故作很淡定。
  曲彦鸣却眼睛都要冒火了,觉得沈复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油嘴滑舌勾搭他妹妹。
  “沈总,你眼睛还是盯着牌吧,别输得改明儿倾家荡产了。”
  那句倾家荡产,曲彦鸣咬字极重,摆明是在讽刺沈复裤袋没什么钱,一场牌局下来,搞不好连几个硬币都难保了。
  这引来曲趣÷阁芯翻白眼,红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因为她倘若说沈复牌技高超,听上去就跟偏袒他,故意给他找场子一样。
  虽然是事实,沈复从底层爬到了富豪圈,平时交际方面少不了打牌喝酒,他要没点牌技傍身,那点钱早就不够这些富二代富三代玩的,今晚沈复没赢钱也没输钱,显然是当陪衬。
  而温树臣为什么会输钱,曲趣÷阁芯用脑子一想就知道是故意的。
  曲彦鸣还在为自己的牌技沾沾自喜,怎料第一局,就输给了温树臣。
  曲趣÷阁芯弯着唇角,想笑又不笑。
  她不经意间转头,看见沈复对自己笑了一下。
  很快弯起的唇角压下,淡淡的转移视线。
  然后看到姚丽蔚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牌桌上,似有似无的拿妩媚眼神勾着沈复,一口一个沈总年轻有为,牌技高超。
  混迹职场上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不聪明的,先前和龚总打牌那会,就看出了沈复有意放水,还表现的不动声色,这会跟曲彦鸣打牌,也是让旁人赢。
  所以姚丽蔚对沈复起了浓厚的兴趣,当众都不带掩饰的。
  一连几局下来,赢家归了温树臣。
  贺青池在旁边看累了,脸蛋贴着男人西装面料,指尖勾了勾他纽扣:“老公,我们回家吧。”
  温树臣立即放下牌,他见曲趣÷阁芯越发板着脸,连水果也不吃,于是态度温和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她出来,带着乏困的贺青池先离场。
  曲趣÷阁芯原本不想玩,但是看观看着别人玩也没意思。
  她索性也不推,坐在温树臣的位子上。
  温树臣很大方,还给她留了从曲彦鸣手上赢来的钱。
  姚丽蔚的视线在曲趣÷阁芯脸上停留了一秒,妩媚的笑:“曲家兄妹一起上场呀,那说好了不许作弊哦。”
  曲趣÷阁芯受不了这个都奔四的女人还用撒娇的语调说话,表面上,回以甜笑:“姚小姐放心吧,我跟我哥哥莫得感情的。”
  曲彦鸣好几次都故意截胡沈复的牌,他财大气粗不怕输钱,主要是恶心沈复。
  偏偏姚丽蔚明目张胆帮衬着,偶尔给沈复递一个眼神儿。
  这让曲趣÷阁芯看了莫名的不顺眼,一气之下用了不少钱。
  之前沈复还明哲保身,不输钱也不赔,自从曲趣÷阁芯上场后,他十局输了七局,都是欠了曲趣÷阁芯的钱。
  曲彦鸣越看越不对劲,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欠我妹的钱,就不用还了?”
  他今晚不断强调沈复穷困潦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
  要换做别人,在就放下脸色了。
  沈复就跟没脸没皮似的,白长了一副精致养眼的脸。
  他重新洗牌,语调低淡道:“结束后,我会写一张欠条给曲小姐。”
  他称呼曲趣÷阁芯为曲小姐,规规矩矩的。
  姚丽蔚这时候说:“沈总,我借你如何?”。
  她也不管沈复会不会拒绝,往下说:“正好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想问你,今晚来我这?”
  这个女人光明正大的邀请男人,染着红指甲的手,夹着一张房卡递了过去。
  沈复还没表态,曲趣÷阁芯将牌一扔,站起了身:“总赢钱没意思,不玩了。”
  她不看任何人,往外走。
  曲彦鸣饱含深意看了眼沈复和姚丽蔚,最终又落在沈复身上,似乎在说:你小子可以啊,一晚上就勾搭上了富婆,还眉来眼去的。
  “姚总啊,你可要小心这个姓沈的,他最擅长靠这张小白脸上位,改天再聚。”
  走之前,曲彦鸣还在姚丽蔚面前败坏了一番沈复的形象,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追妹妹了。
  姚丽蔚不在意沈复会不会骗女人钱,她富有,倘若是来骗钱的就再好不过,这样还不用费尽心思的引他上钩。
  *
  包厢外。
  曲趣÷阁芯踩着尖细高跟鞋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出外面,夜风一吹,还有点冷飕飕的。
  过了几分钟,曲彦鸣追了出来:“你今晚算是看清楚这个小子了吧,他靠那张脸,就算没钱也能勾别的女富婆上位,你还是听哥的,找个有钱的富豪嫁了。”
  曲趣÷阁芯不想搭理他,今晚就不该来这个会所。
  准确来说,是都不该跟沈复碰面的,管他被哪个风韵犹存的富婆看上呢。
  曲彦鸣见她情绪低落,故意还要刺激她:“你是不是还想和沈复在一起啊,他今晚跟那个姚总眉来眼去的,等会就要去开房了,这样几手货你不嫌弃脏?”
  “曲彦鸣你闭嘴吧!”
  曲趣÷阁芯咬唇瞪他,似乎听得不耐烦。
  曲彦鸣看她生气,还要故作安慰道:“妹妹啊,你可是我们曲家的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何必想不开去沾什么爱情啊,别生哥的气。”
  没一句是真心的。
  曲趣÷阁芯看着曲彦鸣就烦,出声让他滚远点。
  越是这样,曲彦鸣就越是有种大仇已报的痛快感。
  毕竟上次因为包.养校花的事被曲趣÷阁芯坑了一把,现在好不容易报复回来了,曲彦鸣也变得格外好说话,还吩咐司机要将她安全送到家。
  曲趣÷阁芯没有回家,半路上就先下车了。
  她今晚确实被膈应到,至于气什么又说不清楚。
  加上喉咙有点难受,这是哈密瓜吃多了的下场。
  曲趣÷阁芯去药店买了点药,然后提着透明袋子,慢悠悠地走回家。
  她沿着街道,路灯照映着自己影子,走了一会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转头看,发现不远处一抹修长静默的身影,也安静无声的跟着自己。
  隔着距离,曲趣÷阁芯看到沈复单手抄着裤袋,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她保持距离。
  曲趣÷阁芯当下愣了下,什么话没说就马上回头,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男人脚步太轻,有没有跟上不知道。
  不过曲趣÷阁芯心想的是他不是跟富婆开房去了吗,还被递了房卡呢。
  这些疑问,都在沈复出现在自己身后而得到了答案。
  曲趣÷阁芯一路走回家,沈复也跟着,直到小区门口,她跟停顿了下,眼角余光见到男人还在,只是依旧隔着距离,也没有故意上前搭讪。
  这种感觉,就跟小孩子可怜巴巴跟着妈妈一样。
  但凡任何女人都会被激起母性,不过曲趣÷阁芯铁石心肠,跟保安交代了句,头也不回走进去了。
  沈复毫无疑问被保安拦了下来,开始询问身份。
  他不是业主,又怎么能随意进出。
  曲趣÷阁芯如愿独自回到了自己别墅,开灯换鞋,面对空荡荡的四周,她将所有灯光都打开,连电视机也调出了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的笑声让客厅不再显得寂寞。
  她去厨房倒水喝,努力将沈复抛之脑后,心情明显上升不少。
  不过五六分钟后,门铃被摁向了。
  曲趣÷阁芯正疑惑,放下杯子走过去开门。
  沈复的身影出现在别墅门外,不知他怎么搞定保安的,看到她后,声音低沉接近温柔道:“我来还你钱。”
  曲趣÷阁芯防备的看着他,抿唇开口:“你还有钱还?”
  沈复单手继续抄着裤袋,也没给她一分钱,倒是说:“方便让我进去写个欠条么?”
  “……”
  曲趣÷阁芯觉得他别有所图,不让道。
  沈复盯着她,继续慢悠悠的说:“今晚我陪温总打牌,一口饭也没吃,牛奶不管饱,现在胃有点疼。”
  “进来吧。”
  曲趣÷阁芯听不下去他说的这些话,因为两人还有婚约时,沈复跟她透露过一次以前的生活,他有次被路边的老奶奶碰瓷,因为老奶奶跌倒在马路手脚还是擦伤了,所以口袋仅有的两千块给了对方去医院就医,那段时间里,他身无分文,只能每天傍晚在学校的食堂打工,管一顿饭,还能拿到微末的薪水。
  那时曲趣÷阁芯觉得沈复是个善良的好男人,很是心疼他这样的遭遇。
  心里也暗暗发誓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他再饿肚子了。
  让他进来,曲趣÷阁芯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看:“欠条不用了,冰箱里有新鲜蔬菜,吃了饭你就走吧。”
  沈复卷起袖子,也没回应她的话,自顾自地走到厨房去。
  他明明没有来过几次曲趣÷阁芯现在住的别墅,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他好像是这里的男主人,花了二十分钟煮了一桌的简单饭菜,还招呼着坐在沙发看电视的曲趣÷阁芯过来吃。
  曲趣÷阁芯盯着电视机里搞笑的男主持人,语气硬邦邦的拒绝:“我不饿。”
  “你在会所一直吃水果,怎么会不饿?”
  沈复观察细微,笃定她晚饭没有吃饱。
  曲趣÷阁芯确实是被他说中,因为在曲家面对着洋洋得意的曲彦鸣,根本就吃不下饭。
  她被男人一请再请,最后小脸烦躁的走过去:“不是我要吃你的饭,是你叫个不停,影响到我看电视了。”
  沈复递给她一双洗干净的筷子,应答道:“是我的错。”
  曲趣÷阁芯想爆发的脾气,又因为他过于配合也发不出来。
  她变扭的坐下,低垂着眼:“我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别装了。”
  在沈复身上栽跟头了无数次,曲趣÷阁芯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可能又在算计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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