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周佚就是周寂？
红玉的结论似曾相识。
欧阳少恭心里一紧，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红玉沉吟片刻道，“晴雪，可否请你用幽都秘术帮我找一下周佚的行踪，到时我带他一起回天墉城，顺便将玉衡现世的消息转告紫胤真人和掌教真人，到时是镇压还是销毁, 由他们自行做出决断。”
欧阳少恭表面不动声色，心思却在飞速运转，玉衡关乎他的最终计划，一块碎片已经落入周寂手中，倘若剩余碎片被天墉城提前拿到，甚至销毁....那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必将功亏一篑。
局势越发紧迫, 看来, 青玉坛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欧阳少恭眼神晦暗，感觉很多事情似乎正在慢慢脱离自己掌握。
“那什么...红？红玉姐？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天墉城玉衡的事情呀？”方兰生虽然被红衣女子刚刚的暴言吓到，但还是鼓起勇气举手发言道。
“为何？”红玉疑惑道。
开口之后，方兰生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上前一步，认真道：“少恭寻找玉衡多年，就是想用它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救活曾经的爱人，如果天墉城收走或是销毁碎片，少恭连尝试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生老病死，轮回转世，此乃天道运转，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红玉摇了摇头，质疑道。
“按照古书上的记载是有可能的。”欧阳少恭解释道：“玉衡最大的作用便是引灵, 世间万法万物, 灵丹妙药，法阵、星蕴千变万化，原理都是以灵来控制, 就比如长生不死的丹药就是朝丹药注入灵气，再让人服下，进而起到长生的作用，而让人死而复生也需要玉衡的引灵效果，找回散去的魂魄，重塑生灵。”
世界不同，红玉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几年的时间，知道这方世界虽有天界众神，但无六界之分。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幽都之外有河名为忘川，忘川倒悬天际，与大地相通。
世间生灵死后，魂魄归于天地，散落成星星点点融入忘川，转世与否借由命数，而非仙剑世界的六道轮回。
出于本能，红玉并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的说辞，似乎瞧出红玉心中存疑，欧阳少恭继而说道：“其实我收集玉衡并非只有这一个原因。”
欧阳少恭看向众人道，“你们有所不知, 当年焚寂便是由玉衡所铸，倘若收集到完整的玉衡, 说不定能够利用它吸摄灵力的特性吸收屠苏体内的煞气，缓解屠苏当前的最大危机。”
用玉衡吸纳焚寂煞气...
倒也不是不可能，风晴雪心里有些动摇，迟疑道：“可是李潘安他.....”
“李潘安不通药理，再加上只有一块残片，所以才会失控，若是找到整个玉衡，说不定就有希望。”欧阳少恭看向百里屠苏道，“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百里屠苏沉声道：“少恭，我不想受焚寂所累，也不想周围的人为我担心，但凡一线希望我也愿意一试。”
当年幽都想要封印焚寂，驱除韩云溪身上的煞气，结果参与封印的婆婆还有长老们都身受重创，风晴雪不确定玉衡能否做到，但看到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都已下定决心，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三人同意，再加上本来就站欧阳少恭那边的方兰生，红玉扫了眼众人，笑道：“这下我变坏人了？”
“哪有~红玉姐心怀天下，怎么会是坏人呢~”风晴雪上前挽住红玉的胳膊，晃动道。
“好了，玉衡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我答应紫胤真人把周佚带回天墉城对峙，这件事没得商量。”红玉看向风晴雪道，“能不能用你那个什么幽都法术帮我找找周佚的行踪？让我尽早把拖欠几百年的人情还了。”
追寻行踪的法术并非万能，若不然风晴雪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找到兄长风广陌，光是需要媒介沟通忘川这一点，众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残留周寂灵力波动的物品，红玉只好作罢。
连续两次扑空，红玉原本打算就此离去，不过眼下已近月底，焚寂每到朔月就会爆发，红玉在风晴雪的挽留下，决定再过几日，百里屠苏平稳渡过朔月再走。
刚走一个周寂又来一個红玉，偏偏这两个对欧阳少恭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物，对此他还不能表现出丝毫抵触与抗拒。
接下来的这些天，欧阳少恭生怕被红玉看穿鬼面人的身份，表面在忙碌医馆那边的事情，私下将行踪泄露给了青玉坛，促使雷炎加大搜查玉衡碎片的力度，最终找到一丝线索，指向荒废数十年的自闲山庄。
而方兰生得知红玉竟然还是天墉城的‘客卿长老’，于是又动起了拜师学艺的心思，求着她能否教自己一招半式。
红玉一身修为源自魔剑煞气，如何能教得了方兰生？
至于箭术.....莫说方兰生不感兴趣，就算教了，他也未必能会。
更何况方兰生资质一般，本身就不适合修行，所以便拒绝了他。
方兰生只道是红玉不想教他所以找的借口推诿，犹有不甘的嘀咕道，“什么呀~周大哥明明说我福缘深厚，你却说我资质一般...不教算了，我还不学了呢~”
方兰生赌气的走到院子一角，接过仆从递来的搓衣板，决定让红玉见识见识自己的御剑乘风之术。
“兰生性格顽劣，跟个小孩儿似的，说些什么话，红玉姐不要放在心上。”风晴雪无奈道。
红玉摇了摇头，原本并不在意，可当看到方兰生驱使搓衣板悬于半空的时候，眼睛不禁看直了，眼眸深处的火苗微微晃动，带着一丝恍惚，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风晴雪看到红玉突然愣住，沿着她的视线，还以为她是为方兰生的‘御搓衣板’震惊，毕竟自己之前看到方兰生踩着搓衣板飞来飞去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
方兰生之前就曾御使搓衣板围在百里屠苏四周乱逛，当时他是想借此吸引百里屠苏注意，得到一些指点，如今故技重施，踩着搓衣板摇摇晃晃的朝红玉和风晴雪飞来，结果飞到一半就看到红玉双目如炬，燃烧熊熊烈火，一道恐怖至极的威压笼罩整个庭院，青玉司南珮的灵力瞬间失控，将他从半空跌坐到石板路上。
“哎呦~”方兰生摔了个结实，忍不住哀嚎一声，抬头瞪向红玉，抱怨的话堵在嘴边，看着红衣鼓动发丝飘舞，彷如一团炽热无比的骄阳烈日朝他走来的身影，忍不住露出惶恐惊惧的表情。
“救...救...救...救...”
方兰生的‘命’字还没开口，就被红玉打断。
“告诉我，你从哪儿学来的这套驱物御剑之术？”红玉低头盯着方兰生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方兰生却听出一丝紧张与害怕。
害怕？
害怕的不应该是我吗？
方兰生感受到失控的魔剑煞气，手脚发颤，彻骨生寒，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结巴道：“周...周大哥教我的呀。”
“周大哥？哪个周大哥！”红玉急声道。
方兰生哭丧着脸道：“就周佚周大哥呀...”
“红玉姐，你怎么了？”风晴雪反应过来，连忙赶到跟前关心道。
“周佚...周寂...”
红玉喃喃低语，脸上的神色变化似怒似喜，五味杂陈。
当年渝州城一别，时至今日已有两百多年，两百年间她上寻访天界魔界，下闯入冥界邪灵界，人间更不必说，但凡能找的地方都已找遍，最后前往妖界从妖星破碎虚空，方才来到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寻找。
应紫胤真人之约，镇守焚寂三年，在她离开天墉城的这大半年，红玉一路向东行至姑苏，若非收到晴雪传讯，想必她还在继续往东，直到天涯海角方才归还。
本以为，又要找上两百年，如今再次寻到线索，红玉心神已乱，手忙脚乱的比划周寂的身形特征，再三朝风晴雪和方兰生确认周佚和周寂的身份。
“佚者...不愿透露姓名，也就说周佚从最开始就是周大哥的化名，而他本来应该叫做周寂，就是红玉姐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捉摸出味儿的方兰生已经没那么害怕，歪了歪头，小声嘀咕道：“那他今年得多大了呀？”
红玉无暇理会方兰生的嘀咕，既已知道周佚就是周寂，自己又和他恰巧错过，风风火火朝院子外面走去，“不行，我得去找他！这次一定要找到他！”
“红玉姐，你冷静点。”风晴雪看到红玉急匆匆的出门，劝说道，“周大哥行踪不定，你上哪儿找他去呀？”
“我很冷静。”红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风晴雪，认真道，“他既然说是寻找玉衡碎片，只要找到玉衡的线索，肯定就能找到他。”
风晴雪补充道：“周大哥答应少恭尝试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红玉姐要是留在这里的话，肯定能等到周大哥的。”
“七夕灯会的时候，我已经等过他一次了。”
红玉展颜一笑，宛如天鹅般扬起玉颈，骄傲道：“这一次，我不想被动。”
.........................................
焚寂煞气每到朔月爆发，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这一次有了风晴雪的幽都秘术帮忙压制，百里屠苏有惊无险的熬过一晚。
红玉的着急离开让欧阳少恭长舒口气，雷炎那边在得到自己身在琴川的情报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转眼又过几日，一位自称巽芳的女子找来琴川，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与欧阳少恭想要复活的那人一模一样。
巽芳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颇为惊讶，即便欧阳少恭明知她是假冒，但还是没有戳穿。
雷炎与欧阳少恭看似合作关系，实则相互算计，看到巽芳打入内部，还以为自己计划得逞。
眼看八月过完，马上就要到九月初一，雷炎趁着临近朔月的时机，劫走‘巽芳’，借此要挟欧阳少恭，欧阳少恭顺势而为，以担心巽芳安危的理由离开琴川，独自前往青玉坛。
数千里外的周寂对于自己掉了马甲的事儿毫不知情，此时的他跋山涉水，千里奔波，已经来到一处名为甘泉村的村落。
此地名为甘泉，实则土地贫瘠，干旱缺水，就连山上的植物也都近乎枯死，看上去一片荒芜。
周寂来到村里的时候，村里似乎正在商议是否迁移，看到生人到来，村里的老人略显惊讶，人群当中仅有的一位年轻人起身走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周寂，流露出一点戒备之意。
“公子这是....”
周寂察觉到对方身上刻意隐藏的妖气，笑道：“在下由琴川一路到此，旅途疲顿，少不得要盘桓几日，以作休整。敢问兄台，村中可有借宿之处？”
年轻人出于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迟疑道：“我们村子地方太小，公子可以沿山道绕行邻村，那里有客舍驿馆可以休憩。”
“无需麻烦，只要有一处挡风遮雨的容身之地即可。”周寂笑了笑，看向一缕妖气残存的院子，掏出一角碎银，语气温和道：“我看那边有一间空屋，可否匀给在下暂住？”
‘银子？’‘银子啊！’乡野之地平时只有少量铜钱流通，看到有人这么大方的掏出银子，围坐在村口的老人嗡~的一下，传来细细碎语。
溶洞深处的父母越来越不受控制，对于血肉的欲求逐渐加大，寻常的鸡鸭家畜已经无法满足，洛云平此番召集村民开会就是为了把大家迁移到周围别的村落，以免受到牵连。
作为山间草药成精，洛云平虽然修为低下，但性格善良，实在不愿周寂涉险住下。
于是将银子推出去道，“实不相瞒，我们村子水源即将枯竭，正在商量举村搬迁，实在不宜居住，公子还是收起银子，转道邻村借宿吧？”
洛云平说完不理会周寂，转身回到村口的人群当中，交代接下来的搬迁事宜。
...............................................................
（节奏稍微加快，缺少红玉历尽艰辛寻找周寂的过程，没能达到得知身份时想要表达的张力....）
欧阳少恭心里一紧，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红玉沉吟片刻道，“晴雪，可否请你用幽都秘术帮我找一下周佚的行踪，到时我带他一起回天墉城，顺便将玉衡现世的消息转告紫胤真人和掌教真人，到时是镇压还是销毁, 由他们自行做出决断。”
欧阳少恭表面不动声色，心思却在飞速运转，玉衡关乎他的最终计划，一块碎片已经落入周寂手中，倘若剩余碎片被天墉城提前拿到，甚至销毁....那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必将功亏一篑。
局势越发紧迫, 看来, 青玉坛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欧阳少恭眼神晦暗，感觉很多事情似乎正在慢慢脱离自己掌握。
“那什么...红？红玉姐？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天墉城玉衡的事情呀？”方兰生虽然被红衣女子刚刚的暴言吓到，但还是鼓起勇气举手发言道。
“为何？”红玉疑惑道。
开口之后，方兰生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上前一步，认真道：“少恭寻找玉衡多年，就是想用它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救活曾经的爱人，如果天墉城收走或是销毁碎片，少恭连尝试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生老病死，轮回转世，此乃天道运转，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红玉摇了摇头，质疑道。
“按照古书上的记载是有可能的。”欧阳少恭解释道：“玉衡最大的作用便是引灵, 世间万法万物, 灵丹妙药，法阵、星蕴千变万化，原理都是以灵来控制, 就比如长生不死的丹药就是朝丹药注入灵气，再让人服下，进而起到长生的作用，而让人死而复生也需要玉衡的引灵效果，找回散去的魂魄，重塑生灵。”
世界不同，红玉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几年的时间，知道这方世界虽有天界众神，但无六界之分。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幽都之外有河名为忘川，忘川倒悬天际，与大地相通。
世间生灵死后，魂魄归于天地，散落成星星点点融入忘川，转世与否借由命数，而非仙剑世界的六道轮回。
出于本能，红玉并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的说辞，似乎瞧出红玉心中存疑，欧阳少恭继而说道：“其实我收集玉衡并非只有这一个原因。”
欧阳少恭看向众人道，“你们有所不知, 当年焚寂便是由玉衡所铸，倘若收集到完整的玉衡, 说不定能够利用它吸摄灵力的特性吸收屠苏体内的煞气，缓解屠苏当前的最大危机。”
用玉衡吸纳焚寂煞气...
倒也不是不可能，风晴雪心里有些动摇，迟疑道：“可是李潘安他.....”
“李潘安不通药理，再加上只有一块残片，所以才会失控，若是找到整个玉衡，说不定就有希望。”欧阳少恭看向百里屠苏道，“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百里屠苏沉声道：“少恭，我不想受焚寂所累，也不想周围的人为我担心，但凡一线希望我也愿意一试。”
当年幽都想要封印焚寂，驱除韩云溪身上的煞气，结果参与封印的婆婆还有长老们都身受重创，风晴雪不确定玉衡能否做到，但看到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都已下定决心，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三人同意，再加上本来就站欧阳少恭那边的方兰生，红玉扫了眼众人，笑道：“这下我变坏人了？”
“哪有~红玉姐心怀天下，怎么会是坏人呢~”风晴雪上前挽住红玉的胳膊，晃动道。
“好了，玉衡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我答应紫胤真人把周佚带回天墉城对峙，这件事没得商量。”红玉看向风晴雪道，“能不能用你那个什么幽都法术帮我找找周佚的行踪？让我尽早把拖欠几百年的人情还了。”
追寻行踪的法术并非万能，若不然风晴雪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找到兄长风广陌，光是需要媒介沟通忘川这一点，众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残留周寂灵力波动的物品，红玉只好作罢。
连续两次扑空，红玉原本打算就此离去，不过眼下已近月底，焚寂每到朔月就会爆发，红玉在风晴雪的挽留下，决定再过几日，百里屠苏平稳渡过朔月再走。
刚走一个周寂又来一個红玉，偏偏这两个对欧阳少恭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物，对此他还不能表现出丝毫抵触与抗拒。
接下来的这些天，欧阳少恭生怕被红玉看穿鬼面人的身份，表面在忙碌医馆那边的事情，私下将行踪泄露给了青玉坛，促使雷炎加大搜查玉衡碎片的力度，最终找到一丝线索，指向荒废数十年的自闲山庄。
而方兰生得知红玉竟然还是天墉城的‘客卿长老’，于是又动起了拜师学艺的心思，求着她能否教自己一招半式。
红玉一身修为源自魔剑煞气，如何能教得了方兰生？
至于箭术.....莫说方兰生不感兴趣，就算教了，他也未必能会。
更何况方兰生资质一般，本身就不适合修行，所以便拒绝了他。
方兰生只道是红玉不想教他所以找的借口推诿，犹有不甘的嘀咕道，“什么呀~周大哥明明说我福缘深厚，你却说我资质一般...不教算了，我还不学了呢~”
方兰生赌气的走到院子一角，接过仆从递来的搓衣板，决定让红玉见识见识自己的御剑乘风之术。
“兰生性格顽劣，跟个小孩儿似的，说些什么话，红玉姐不要放在心上。”风晴雪无奈道。
红玉摇了摇头，原本并不在意，可当看到方兰生驱使搓衣板悬于半空的时候，眼睛不禁看直了，眼眸深处的火苗微微晃动，带着一丝恍惚，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风晴雪看到红玉突然愣住，沿着她的视线，还以为她是为方兰生的‘御搓衣板’震惊，毕竟自己之前看到方兰生踩着搓衣板飞来飞去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
方兰生之前就曾御使搓衣板围在百里屠苏四周乱逛，当时他是想借此吸引百里屠苏注意，得到一些指点，如今故技重施，踩着搓衣板摇摇晃晃的朝红玉和风晴雪飞来，结果飞到一半就看到红玉双目如炬，燃烧熊熊烈火，一道恐怖至极的威压笼罩整个庭院，青玉司南珮的灵力瞬间失控，将他从半空跌坐到石板路上。
“哎呦~”方兰生摔了个结实，忍不住哀嚎一声，抬头瞪向红玉，抱怨的话堵在嘴边，看着红衣鼓动发丝飘舞，彷如一团炽热无比的骄阳烈日朝他走来的身影，忍不住露出惶恐惊惧的表情。
“救...救...救...救...”
方兰生的‘命’字还没开口，就被红玉打断。
“告诉我，你从哪儿学来的这套驱物御剑之术？”红玉低头盯着方兰生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方兰生却听出一丝紧张与害怕。
害怕？
害怕的不应该是我吗？
方兰生感受到失控的魔剑煞气，手脚发颤，彻骨生寒，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结巴道：“周...周大哥教我的呀。”
“周大哥？哪个周大哥！”红玉急声道。
方兰生哭丧着脸道：“就周佚周大哥呀...”
“红玉姐，你怎么了？”风晴雪反应过来，连忙赶到跟前关心道。
“周佚...周寂...”
红玉喃喃低语，脸上的神色变化似怒似喜，五味杂陈。
当年渝州城一别，时至今日已有两百多年，两百年间她上寻访天界魔界，下闯入冥界邪灵界，人间更不必说，但凡能找的地方都已找遍，最后前往妖界从妖星破碎虚空，方才来到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寻找。
应紫胤真人之约，镇守焚寂三年，在她离开天墉城的这大半年，红玉一路向东行至姑苏，若非收到晴雪传讯，想必她还在继续往东，直到天涯海角方才归还。
本以为，又要找上两百年，如今再次寻到线索，红玉心神已乱，手忙脚乱的比划周寂的身形特征，再三朝风晴雪和方兰生确认周佚和周寂的身份。
“佚者...不愿透露姓名，也就说周佚从最开始就是周大哥的化名，而他本来应该叫做周寂，就是红玉姐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捉摸出味儿的方兰生已经没那么害怕，歪了歪头，小声嘀咕道：“那他今年得多大了呀？”
红玉无暇理会方兰生的嘀咕，既已知道周佚就是周寂，自己又和他恰巧错过，风风火火朝院子外面走去，“不行，我得去找他！这次一定要找到他！”
“红玉姐，你冷静点。”风晴雪看到红玉急匆匆的出门，劝说道，“周大哥行踪不定，你上哪儿找他去呀？”
“我很冷静。”红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风晴雪，认真道，“他既然说是寻找玉衡碎片，只要找到玉衡的线索，肯定就能找到他。”
风晴雪补充道：“周大哥答应少恭尝试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红玉姐要是留在这里的话，肯定能等到周大哥的。”
“七夕灯会的时候，我已经等过他一次了。”
红玉展颜一笑，宛如天鹅般扬起玉颈，骄傲道：“这一次，我不想被动。”
.........................................
焚寂煞气每到朔月爆发，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这一次有了风晴雪的幽都秘术帮忙压制，百里屠苏有惊无险的熬过一晚。
红玉的着急离开让欧阳少恭长舒口气，雷炎那边在得到自己身在琴川的情报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转眼又过几日，一位自称巽芳的女子找来琴川，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与欧阳少恭想要复活的那人一模一样。
巽芳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颇为惊讶，即便欧阳少恭明知她是假冒，但还是没有戳穿。
雷炎与欧阳少恭看似合作关系，实则相互算计，看到巽芳打入内部，还以为自己计划得逞。
眼看八月过完，马上就要到九月初一，雷炎趁着临近朔月的时机，劫走‘巽芳’，借此要挟欧阳少恭，欧阳少恭顺势而为，以担心巽芳安危的理由离开琴川，独自前往青玉坛。
数千里外的周寂对于自己掉了马甲的事儿毫不知情，此时的他跋山涉水，千里奔波，已经来到一处名为甘泉村的村落。
此地名为甘泉，实则土地贫瘠，干旱缺水，就连山上的植物也都近乎枯死，看上去一片荒芜。
周寂来到村里的时候，村里似乎正在商议是否迁移，看到生人到来，村里的老人略显惊讶，人群当中仅有的一位年轻人起身走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周寂，流露出一点戒备之意。
“公子这是....”
周寂察觉到对方身上刻意隐藏的妖气，笑道：“在下由琴川一路到此，旅途疲顿，少不得要盘桓几日，以作休整。敢问兄台，村中可有借宿之处？”
年轻人出于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迟疑道：“我们村子地方太小，公子可以沿山道绕行邻村，那里有客舍驿馆可以休憩。”
“无需麻烦，只要有一处挡风遮雨的容身之地即可。”周寂笑了笑，看向一缕妖气残存的院子，掏出一角碎银，语气温和道：“我看那边有一间空屋，可否匀给在下暂住？”
‘银子？’‘银子啊！’乡野之地平时只有少量铜钱流通，看到有人这么大方的掏出银子，围坐在村口的老人嗡~的一下，传来细细碎语。
溶洞深处的父母越来越不受控制，对于血肉的欲求逐渐加大，寻常的鸡鸭家畜已经无法满足，洛云平此番召集村民开会就是为了把大家迁移到周围别的村落，以免受到牵连。
作为山间草药成精，洛云平虽然修为低下，但性格善良，实在不愿周寂涉险住下。
于是将银子推出去道，“实不相瞒，我们村子水源即将枯竭，正在商量举村搬迁，实在不宜居住，公子还是收起银子，转道邻村借宿吧？”
洛云平说完不理会周寂，转身回到村口的人群当中，交代接下来的搬迁事宜。
...............................................................
（节奏稍微加快，缺少红玉历尽艰辛寻找周寂的过程，没能达到得知身份时想要表达的张力....）